阳光射进简陋的屋子,刺得眼睛生疼。
手不自觉地挡住眼前的光线,缓缓地睁开眼。
天已大亮,整间屋子亮堂堂的。忽地瞳孔放大,百里君迁瞬间坐起了身子。四顾,只见榻前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撑着脑袋盯着他看。
“大夫,你醒了?”少年起身,递过来一杯水。
百里君迁讷讷地点点头。这少年,他是第一次见,应是这山寨中的一员。“你是?”
“我叫欧丁丁。”欧丁丁答道,眉宇间流露出浓浓的歉意,“对不起,百里大夫,是我自作聪明,怕你们不肯来,让娘亲给你们下药,还差点害得百里大夫你得病。”
“是我自己身体的原因,与你无关,不必自责。”这少年看起来无害,却想出下药迫人前来的招数,百里君迁本想责备几句,话到嘴边,还是换成了安慰的话语。不管用的是什么药,即便只是令人发困想要睡觉的药,也不该随意使用!
“原来是你啊!”南少瑜端着一碗粥进屋,有人发病,她本想叫醒百里君迁,一过来便见他已经醒了,正和欧爽爽的长子欧丁丁讲话。听到欧丁丁之语,南少瑜顿时沉下脸来,晨间见到他时,感觉他是一个单纯的少年,结果他竟然怂恿他的母亲给他们下药!十六七岁的孩子,怎会有如此恶毒的想法?
这个欧爽爽,怎么教育小孩的,溺爱过头了吧?
“我问你,是不是你让你母亲带上弟弟,再让弟弟以卖花作掩饰,给我们下药?”手中的托盘重重地放在简陋的矮几上,发出瓷器撞击的声响,碗中的粥汤洒了出来。看着欧丁丁,满脸怒意,脸色暗沉。
欧丁丁哆嗦了一下,继而垂下脑袋,促局不安地揉搓着衣角。还没人敢对他这么凶,她是第一个,可偏偏他不能反驳,因为他心虚。
“是,是我,但,但聪儿什么都不知道。”余光偷偷瞥了南少瑜一眼,见她满脸怒意,不由得心乱如麻,委屈盈满心头。
“他那么小,想法单纯,自然不会恶意为之。从聪儿的口中得知,你应该是一个善良、有礼的孩子,怎会有下药劫人的想法?小小年纪,心思缜密,竟然还想到用年幼的弟弟来迷惑我们,就不怕被人看出,连累了幼弟?再说,被下药之人若是再碰上了其他的坏人,无力抵抗,你可知会有怎样的后果!若他们出了事,你良心可会安?”
她重重的一番话,训得欧丁丁泫然欲泪,委屈的模样令百里君迁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也想将他教训一番,却还是忍住了。毕竟,他并无坏心,只是想要大夫来此救人。
摆了摆手,正要止住她,只听“砰”地一声,欧爽爽将门砸得摇摇晃晃,仿佛再一推,就要倒下似的。
“你骂我儿子干嘛!我儿子是你可以骂的吗!恶意?什么恶意?我们是山贼,没杀你们就不错了,居然还敢指责我的宝贝儿,不想活了是不是!”恶狠狠地看着南少瑜,脸色的怒意比她还甚。若不是还要仰仗他们治病救人,她一刀就将她劈了!
敢骂我的宝贝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将欧丁丁拉到身前,心疼地帮他擦了擦眼泪,安慰道:“别听她胡说,我家丁丁最善良了!走,我们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