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冷冰冰的触感,丝毫没有温度。
南少瑜的手掌却是温暖的,他的手在她的掌心,暖意传递,令他有些贪恋。轻启唇,药丸碰到他的舌尖,又苦又涩。皱着眉,将药丸咬碎,继而吞下。
还未等他开口,南少瑜已端了一杯温水来,扶起他,给他喂水。
怔怔地喝了几口,百里君迁突然明白,为何陌儿会对南少瑜死心塌地,原来他早已融化在这一腔温情中。
陌儿好幸福。他如此想到。
他的身子这么冰,她竟然还敢扶着他,难道她不冷吗?
他的身子向来就比常人冰,天气热便也罢了,一到冬日,别人都不太敢靠近他。这也是他不愿成亲的原因之一,有哪个女子肯接受这样的自己做夫君,就算长得俊美无比,到头来年老色衰,注定要被抛弃。还不如一个人逍遥自在,不必被呼来喝去,不必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想了很多,南少瑜已将他扶着躺下,掖好了被子。
“君迁,你的身子怎么了?你很怕冷?”
“没事,顽疾而已。是君迁疏忽了,以为无碍,才未事先服药。”一入深山,他便感觉到冷了,只是不曾想,这次会如此严重,竟然到了昏倒的地步!
“服药?你服的是什么药?”
“抗寒之药,君迁自幼畏寒,所以自备了抗寒之药。”不想再多说,将头偏向内侧,又继续说道:“少主,君迁已经无碍,少主且先去歇息。”
服了药,他的身子已经暖和多了,手脚渐渐有了气力,僵硬之症业已缓解。
南少瑜动了动嘴,还想问清楚些,见他已不欲多说,也不再问。最后再看了眼,见他脸色好了许多,这才退了出去。
南少瑜退出后,百里君迁撑着床板起身,环顾四周,再看了看身上的三床棉被,一掀被子,从温暖的被窝中出来。身子打了几次寒颤,又冻得有些瑟瑟发抖。
可他还记得他来的目的,他是来治病救人的,早一分救治,多一分胜算。
搓了搓双臂,抵抗寒意,提起药箱便往门口走去。
一打开屋门,正好顾棉伸出手来欲推门。
惊讶地看着百里君迁,顾棉忙进屋将手中的姜汤放下。
“去哪儿?”见他背着药箱,心下已经猜到了几分,“明日再给他们治吧,你自己都吃不消,何谈救人?再说,他们也睡下了。”
“桌上的姜汤,你快趁热喝,喝下便不冷了!”
想起百里君迁的眉眼长得像母亲,顾棉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掌心,半晌,缓缓问道:“百里大夫是哪里人?”
百里君迁端起药碗,勺了一勺姜汤便往嘴里送。听顾棉一问,忙放下手中的汤匙,答道:“君迁是王都人。”
“母亲、父亲皆是王都人?”
“是,是啊。”奇怪了,顾姑娘为何突然如此问?
“哦,百里大夫应当不仅仅是林家的大夫吧,顾某听林少君可是一口一口称呼公子为‘哥哥’。”
“这……君迁与公子自幼一起长大,又年长公子几岁,公子才会……”
“原来如此。顾某心直口快,心里藏不下疑问,若得罪了百里大夫,还请多多包涵。”
“不,没有,没有。”
“顾某先出去了,百里大夫喝完姜汤早些歇息,明日可有得忙了。”
“多谢顾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