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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阴风鬼打墙

望着那张烧焦的脸,诡异的微笑,我狠狠打了个寒颤,连忙扭过头闭起了眼睛。

身子下的宋明背着我一路狂奔,从岗子坟一股作气跑回了陈家村口。到了见着灯火人家时,我们才在公路上停了下来。

“好悬,好悬呀。”坐在公路旁边,常明脸色苍白道:“差一点,差那么一点点,我们就吃下鬼豆腐了。”

“还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背我,估计我就被鬼抓住了。”我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别说了别说了,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到你家去住一晚。”常明抹了把汗,说:“柳三婆是村里出了名的问米婆,那些鬼肯定不敢去骚扰。你给我住一晚,明天我就回家。”

其实常明不知道,我家的鬼多着,观亡师的生活日日夜夜都和鬼打交道,只不过,那些鬼不会害自己人,还会护着我。

“这是小事,只不过,我们还得先回戏班子一趟吧。将罗武的事告诉老班主和大小姐。你想想,要是老班主不知道罗武被鬼上身了,等罗武回来,戏班子里的人就危险了。”

常明也没有犹豫,点头道:“好,我们马上就去。”

说完,两人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赶去戏班里报信。

还没走近戏台,远远地便听到了冬香大小姐清脆悦耳的歌声传来

“一叶轻舟去,人隔万重山,鸟南飞,鸟南返,鸟儿比翼何日再归还,哀我何孤单……”

“休涕泪,莫愁烦,人生如朝露。何处无离散,今宵人惜别,相会梦魂间,我低语慰檀郎,轻拭流泪眼。

我不懂这曲子叫什么名字,像我这年纪也不可能喜欢粤剧,然而这歌声我却听懂了,不仅听的明白。心弦也被拨动,蔓延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悲伤....好想摸一把眼泪。

走进戏棚时,大小姐还在台上排练,戏台下坐了几个武生和旦角,大伙儿津津有味地看着台上,细细品味着大小姐的唱腔。

我和常明直接到后院找老班主和孙管事,凑巧的是,两个人都不在戏班里。没有办法,我们只好等大小姐排练完,再将这事禀告给她。

正当我们回到戏台前时,排练也散场了,大伙儿忙碌得收拾好东西,而大小姐也取下头冠走了下来。

我和常明立即走上去,我喘着气对大小姐说:“大小姐,不好了,罗武被鬼上身了,可能马上就要赶回来了。”

“对,大小姐你和老班主要早点做好准备。我和昆崽都亲眼目睹了,那罗武的头...是断开的。”常明在一旁帮腔,举起手大致形容了下头贴在脖子上连着的景象。

“嘘”大小姐冬香迅速捂住了我们的嘴巴,瞧了瞧四周,轻声说:“别太大声,传了出去戏班会乱的,你们跟我来。”

大小姐将我们叫进了后院里,到了后院以后,大小姐疑惑地看着我问:“昆崽,常明,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罗武今年的流年很衰。被摸顶了以后身体衰弱,他又不注意,可能就是破台的时候,被那些客人占了身。”我举着手发誓道。

大小姐托着下巴,仔细沉吟了一下,抬起头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幸亏你及时回来告诉我,不然班子可能就要出事了。这件事你先别张扬,也不要担心。老孙跟着罗家班走南闯北,见识过的怪事也不少,有办法处理好的。”

大小姐安慰完了我以后,又说她要卸妆,将我和常明赶了出去。我们走出去时,大小姐又特意叮嘱了一次:这件事先不要和戏班里的其他人说,以免造成恐慌。

我和常明连忙连忙点头答应,然后走出屋子关好了大门。只不过大小姐的脸色有点怪,换衣服而已,脸上的表情怎么像闹肚子似的。

屋子里传来了换衣服的摸索声,常明脸一红,拉着我走到了屋子的另一边。

“常大哥,你脸怎么这么红,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了大小姐吧。”我笑笑说。

“去去,大小姐这么漂亮的女人,我怎么可能配的上她。你可别瞎说,传扬了出去对大小姐不好听。”常明连忙摇头否认,但脸却红到了耳根子里。

常明不说话了,红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站在走廊的柱子下瞪了一会,见大小姐还没换好衣服,就贴着屋子坐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候,空气里忽然划过一丝淡淡的酒香。寂静地夜里,传来了微弱的“咕噜,咕噜”声。

这声音好像有人在吞东西,我仔细在空气里搜寻着声音的来源,竟发现声音就是从身后的屋子里传出来的。

轻轻推开玻璃窗的一条缝隙,酒香来得更加浓郁了。当我借着微弱的火光,看清楚了屋子里的一切时,忍不住狠狠打了一个冷颤,倒吸了一口凉气。

漆黑的屋里,摇曳的灯火映照出一个窈窕的背影,背影的主人是大小姐。她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我,正咕噜咕噜的往嘴里送着东西。当她拿着碗转身时,我捕捉到了她嘴角边遗留着一抹漆黑的豆腐迹。

而镜子里倒映出来的,只有一套在空气里行走的戏服,没有四肢和头颅。

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起了罗武在坟墓旁边说的一句话:“这豆腐花可是香得很,罗家班的兄弟们个个都喜欢吃哟”

我打了个寒颤,直觉得一股幽幽的寒气窜上我的脑海,不由分说,我拽起常明就跑。

“昆崽昆崽,你干嘛又拉着我跑呀?”常明不解道。

我能告诉他大小姐已经变成了鬼吗?我不知道。但我现在真的很害怕,回想起罗武的那句话的言下之意,喜欢吃鬼豆腐的并不止他一个人,还有罗家班的很多兄弟,这也就是说,这戏班里不知道还有多少只鬼了。

为今之计,就是尽快找到老班主和孙老头,在这整个戏班里面,只有这两人还没有被鬼附身的可能性最大。

“别说那么多了,快背我到村头去找孙爷爷,等大小姐追上来我们就惨了。” 不由分说,我爬上了常明的背。

“为什么你说等大小姐追上来就惨了?”常明刚开始还没回过神,楞了一会,这才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问我:“你……昆崽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大小姐,她也是和罗武一样的东西?”

“知道了你还问,快点跑呀”我快被他气哭了。

二话不说,常明立马背起我在长廊上极速狂奔,长长的走廊寂静幽深,出口散发着点点白光。这个院子我们来过无数次,地形早已了然于胸。当常明背着我跑到走廊尽头时,我才松了口气,只要跑出拱形门,我们就等于脱困了。

可是,当我们窜过灰白相间的墙门,从狭窄地小路想要窜到村口去时,来来回回兜转了几次,才发现竟又跑到了大小姐卸妆的门口。

眼睛余角闪过一个影子,眼前一花,我的神经不由再次绷紧。

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大小姐忽然出现在常明身前,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温柔地问:“昆崽,常明,你们这时要去哪呢。”

常明呆呆地伫立良久,我能感觉他的身体在发颤。大小姐笑眯眯地走过来,惨白的月光折射出了一口白亮的牙齿,森然诡异。

常明的脚恍如铁钉钉住了,无法动弹。望着大小姐步步逼近,我的额头也流下了汗滴,但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沉住气,快速在脑海里思考着对策。

对了,破煞符,临出门前我往兜里塞了两张破煞符。一想到这,我便又马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咚,咚”寂静的深夜里,回荡着我蹦蹦直跳的心脏声。我紧张攥紧了手,大小姐越来越近,凑近的脸也越来越苍白。

“中”我鼓足全身的力气一声大吼,也不懂得怎么敕符,就直接揉成纸团扔了出去。

这一扔果然有用,大小姐的身影像滑行般极速后退了一段距离,符纸在空中簌得自燃,而大小姐似乎很忌讳这团火,身影一阵扭曲,消失在空气里。

“这******真是鬼。”常明脸色发白地说了句,牙齿都在发颤。

我气极了,骂道:快走呀,还愣着干什么?

常明回过神来,背起我又是一阵奔跑。跑出长廊又走到那灰白相间的拱门时,常明停住了脚步,喘喘不安着对我说:“昆崽,这条路我们已经走过了,是通向大小姐房间的。”

直到这时,我才深深感觉到不对劲。灰白相间的拱门,明明是后门与院子的进出口,为什么跑出拱门,穿过狭窄的街道以后,又会回到大小姐的房间门口呢?

鬼打墙……一瞬间,这三个字在我脑海里一划而过。

我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眼前是灰白相间的拱门没错,但四周却多了许多数之不清的大树,树叶密密麻麻,笼罩住了我的头顶。

头顶的树叶“沙沙”响着,微微凉风吹过,树躯中时而传出“嘎”地一声哀鸣。在头顶上密密麻麻笼罩着我的叶子里,我竟在里面看到了屋舍的影子。

只是影子,还是这些大树根本就是屋子?我的心沉了下来,随后我眯着眼睛透过树叶的缝隙,往漆黑的夜空看去,天空一片昏暗,没有一点儿亮光,也见不着月亮。

“月遁形,接下来应该是人无息了”我深呼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接着静静聆听,好家伙,果然听不到呼吸声了。

“这是鬼给人设的一个迷局,鬼用阴气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就算我们跑到死,也只能在这个局里转圈子。”我平息下心里的不安,迎着常明惨白的脸色,我连忙又安慰道:“但你也不用害怕,我有个法子破这阴瘴,这样,你快用小刀划我的舌头。”

常明一时没听懂:“ 啥,用刀子划你的舌头?”

“嗯,舌尖是人体阳气汇聚的第二个阳脉。。我们眼前的鬼打墙不同于荒山撞见的鬼打墙,所以吐口水未必有用,只能借助舌尖的阳气了。”在危机关头,我反倒镇定了下来,我盯着常明发颤的手,冷静地对他说:“等一等我含着一口唾沫,你割破我的舌头以后我会立刻朝前面的空气吐出来,你看准时机拔腿就跑,走的越远越好。”

“我走了,那你呢?”

“你放心,我自然有应对的办法”

我含足了一口唾沫,接着将舌头伸了出来,常明一咬牙,用刀尖在我舌头里扎了一下。

瞬间,一股连着心脏的刺痛感在我身体里爆发,使我忍不住流出了火辣火辣的眼泪。我强忍住这一股痛楚,痛到最激烈时便是朝着空旷的前方将口水给吐了出来。

“呼呼”的声音传来,一阵阴风从我脚底刮起,刮得尘土和泥屑漫天飞舞,吹得我无法完全睁开眼睛。可就在这时,我眯着的眼前观察到空间一阵扭曲,青白交间的拱门也不再这么灰蒙蒙,我便张嘴朝着常明喊道:“你快走。”

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我吼出来的瞬间,腰间忽然传来了一股巨力,我趔趄着倒了出去,而身后也同时传来了常明的声音

“将吉字封口的是我,惹鬼上门的也是我。我犯下的错就由我自己来承担,你快走,走的越远越好。”

回过头来,只见脸色苍白的常明紧紧握住刀子,双腿不停地发颤。他的脸色很苍白,甚至因为害怕而哭了出来。可是,紧抿着嘴唇地他,脸上的表情又是如此决然和坚毅。

我的眼前又是一花,常明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在我的眼前,又只剩下了空空荡荡的院子。

我离门口只有一步之遥,但我知道,门口和门内,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是鬼打墙。

究竟是进去还是离开?我陷入了犹豫不决,而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在我身后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唉……”一声叹息,夹杂着浓浓的沧桑,在我耳边回荡。而在我转身后,瞳孔止不住狠狠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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