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森冷漠的点了点头,玛丽亚的手抖了一下,走到了病床边,把小周意放到了床上,“你可以出去了。”艾尔森零度以下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病房内,有些渗人。
玛丽亚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那小小的身体,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小周意毕竟还是个孩子,他惊恐的望着眼前这个阴郁、可怕的医生,就是他把自己从妈妈身边带走的,他给了妈妈一包奶,妈妈让他喝下去了以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然后就来到了这里。这个人说妈妈卖了他,也许是真的,妈妈真的不喜欢他了,不要他了,否则怎么会这么久都不来接他。
艾尔森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小孩,这个孩子真是不一样,除了害怕的盯着他,没有哭,也没有闹。太适合做小白鼠了,如果进来了孩子都像他这样,那不是省事多了。
艾尔森按了床头的一个按纽,床边现出四个钢环扣住了小周意的手脚。然后,艾尔森麻利的往他身上装着各种冰冷的仪器,这些仪器都是监测实验品的体征的。
一切准备妥当以后,艾尔森拿出一小瓶药物,用生理盐水稀释以后,抽了半支,毫无表情的拿起小周意莲藕似的小胳膊脚,毫不犹豫的扎进了肌肉里。然后,他拿过一把椅子坐在了小孩的床前,观察着实验品的变化。
艾尔森在用小孩做药品实验,这样的实验本来都是应该用小白鼠的,可是,艾尔森认为,小白鼠的反映,和用真正的人类做实验有很大的差距,所以,他们非法去贫民窟买来这些穷人家的孩子,充当实验品。艾尔森给孩子注射药物时,不喜欢有旁人在场,因为他不想各种数据、惨无人道的现象泄露出去,那将会带来很大、很大的麻烦……
十几分钟过了,小周意有了反映,他的视线一阵清晰,一阵摸糊,然后,头开始疼,一点一点的加重,最后,小周意感自己脑袋里有一颗炸弹,一下一下的扩张着,嘭的一声,炸开了,周意的头天漰地裂般的疼,他尖叫了起来:
“我的头啊,啊,啊,啊,头疼……”他身体不能动,毫无意识的抬起头,使劲撞击着床铺,可是疼痛愈来愈烈,就象锤子一下一下不停的重重的击打他一样,小周意不停尖叫着:“啊,啊,啊,爸爸,妈妈,快来救救我……”
坐在旁观察的艾尔森,皱了皱眉,仿佛对效果很不满意。他站起身,看了看小孩,开始研究那些仪器上的数据……
小周意看着艾尔森的脸慢慢的变成青黑色,头上冒出了两只可怕的大角,嘴唇翻开了,两颗尖尖的獠牙支了出来,而且越长越长,嘴角淌出了腥臭的液体,猛地向他扑了过来……
“别过来,你别过来,”小周意拚命的喊着,可是根本没用,艾尔森一下扑到了他的面前,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了他的脸,一下一下的啃着他脸的上肉,牙齿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腥红恶臭的长长的舌头一下一下舔着他的脸,两颗长长的獠牙刺进了自己的骨头里,钻心的疼,“艾尔森医生,放开我,放开我,别咬了,啊……”
可是没有用,艾森还在继续啃着他的头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小周意不明白,为什么人会变成魔鬼在吃他,自己快死了吗?没有,因为他还能感觉到艾尔森在咬他,那种疼痛还在不停的侵蚀着他,一点没有减轻的迹像,他不敢艾尔森了。
小周意把目光绝望的移到了天花板,可他眼睛里又看到了空中飘浮着无数同艾尔森长得一样的黑漆漆的小魔鬼,一下全都几他扑来,“啊,不要过来,滚开……啊……滚开……”可是无济于事,一群小魔鬼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脸上,小周意感觉自己的视线被遮住了,鼻子被堵死了,嘴巴被小魔鬼糊死了……除了难以想象的头疼,小周意没有了任何感官刺激,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闻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就连嘴巴都喊不声音来了,自己快被魔鬼吃掉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周意的感官正常反应都恢复的时候,他发现已经回到了他自己的小牢房里,难道还活着吗,可自己的脸肯定已经被啃没了。他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咦,虽然冰凉冰凉的,可肉乎乎的,好像没少什么啊,自己刚才,明明被魔鬼艾尔森领着一群小魔鬼把自己吃了,怎么还活着呢,头还是很疼,虽然小周意还小,可他是没死,毕竟还是好事。
“醒了吗?”玛丽亚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周意坐了起来,看到了对面那张床上坐的玛丽亚悲伤、怜悯的看着他。
“玛丽亚,我还活着,对吗?”小周意向玛丽亚求证道。
玛丽亚走了过来,坐在小周意的床上,轻轻的把他抱了起来,搂在怀里,“是的,小周意还活着。”玛丽亚的声音有些哽,这么多孩子,能从这种精神药物中活下来的寥寥无几。即使活下来了,基本上也吓傻了,只有这个男孩子,看样还有理智。
唉,一个星期以后,还要实验,这个孩子还能幸运的活下来吗?
小周意抱着玛丽亚,轻轻的哭着,这是玛丽亚第一次看到这个坚强的小男孩子哭泣。她轻轻的拍着孩子的后背,希望能够给他一点安慰。
“玛丽亚,我头疼,非常疼。”
玛丽亚无声的抱着他,这个孩子受到的折磨成年人都难以忍受,肯定是不愿意回忆刚才的情形。可是,玛丽亚还得问孩子一些问题,多么残忍啊。但这是艾尔森的命令,
“小周意,刚才,你都看到了什么?”
小周意抽搐了几下,小声的说道,“玛丽亚,刚才我看到了艾尔森大夫变成了魔鬼,他啃我的脸,还有很多小魔鬼也啃我,太吓人了……”孩子呜呜咽咽的说着。
“小周意,那是幻觉,别怕啊……”
“玛丽亚,我不要再有那样的幻觉?”
“可是,孩子,不行,这是你的命……”玛丽亚轻轻的把小周意放下来,伸手给他擦了擦小脸上的泪水,无声的叹了口气。小周意在她温柔的安抚下,渐渐的睡着了……
等玛丽亚出去了,小周意慢慢的睁开大眼睛,看了看合上的房门,小小的心灵被狠狠的刺了一下。这里没有人可以帮助他,即使对他很好的玛丽亚。
其实玛丽亚也是无能为力的,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士,实验室的整个生杀大权都在艾尔森医生手里,闹不好,自己都要被灭口的。她能做了,也只能给这个她喜欢的孩子一点安慰。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小周意又被玛亚利抱去了艾尔森的实验室。艾尔森也很惊讶,通过这个精神药物实验的孩子,一次不是死掉,就是疯了,目前来说小周意是唯一个醒过来还保持正常理智的孩子,虽然注射液经过不断的改进,减少了神经毒性,但依旧效果不好。之前的有五个孩子注射后,三个死掉了,二两疯了。只有周意例外。
小周意恐惧的看着艾尔森,但他并没有大咸大叫,他知道喊叫都没有用处,他仍旧会被注射像上一次一样的东西,然后会经历上一次一样的炼狱般的痛苦……
艾尔森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孩子,他很好奇,开始给他做一系列的检查,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艾尔森精明一世,糊涂一时,他没有给这个孩子测智商……
小周意成为林俊浩之后,测智商达到了150,爱因斯坦的智商是165。虽然爱因斯坦的大脑在整体尺寸和不对称外形方面与普通人一样,但前额皮质、体感皮质、主要运动皮质、顶叶皮质、颞叶皮质和额枕皮质均异于常人。这些特征为他打下坚实的神经学基础,进而赋予他超凡的视觉空间、数学等方面的能力。小周意的大脑构成就类似于爱因斯坦。但此时,艾尔森不并知道这些,如果他知道可能就不会用这个孩子做实验了……这样的大脑生理构造是十分的罕见,属于天才。
最终小周意仍旧没能逃脱药物注射,这一次被玛丽抱回来后,小周意明白了,只要他在这里就会被定期的注射那种让他经历非人的痛苦的药物。他总有一天会死在这里,除非他逃离……
虽然五岁的孩子并不懂得概率的问题,但是他却知道在这里,将只有一个结果,最终被药物折磨至死。但是如果逃离,虽然多半会被抓回来打死,但是,终究还有逃亡成功活下去的希望……
下次距离注射药物的时候,像玛丽亚所说,大概是七天的时间,那么这段时间,他必须考虑逃出这个魔窟。
但是自己的力量太弱小了,弄不开那个门,也接近不了高高的小窗,但小周意相信,办法总会有的……
第二天早上刚刚开完早饭,小周意看到一个保洁员推着大车子进来了。进来后,她小心的关上门上锁,这大概都是实验室基本的要求,怕小孩跑出去,再往回抓太麻烦,所以,保洁员打扫房间,必须锁好门。
这些小孩住的地方必须保证清洁,不能受到细菌的感染,否则会影响实验数据。所以,房间每天都要清洗。保洁员认真的擦洗着房间,小周意就观察那个清洁车,车上大垃圾桶里堆了一桶底垃圾,如果自己藏身这个垃圾筒应该大小是没有问题的,但这上面的垃圾太少了,没有办法完全覆盖上自己的身体……
保洁去清洁卫生间时,小周意在心里数着数,下了床,围着这个垃圾车仔细的看着,另外还有一个小一点的桶,小周意趴在上面闻了闻,和保洁员用来擦房间的东西一个味道,大概就是消毒液一类的东西……
每天都打扫,所以保洁员不用太费时间,小周意数到278个数的时候,保洁员做完了卫生间的清洁工作。小周意大脑中已经初步形成了一个逃跑计划……
小周意就这样观察了三天,每次保洁员进卫生间的时间,差不多都是在280个数左右才能出来。
第四天早饭过后,保洁员照例来打扫房间,小周意背对着保洁员装睡,身上严严实实的盖着小被。保洁员也不在意,这个小孩子要比其它的孩子安静很多,所以,他才敢把保洁车推进来,在其它房间,他根本不敢这么做,那样的话,车早就被那些孩子打翻了。
有时候这样的忍耐是所必须的,周意很小就懂得了这样的道理,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