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212工区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等军部批准专列与人员调拨命令下达。大家一直传闻的提升消息一直没有结果，杨程休假回团后，本来这次团里不准备让他做为工区指挥长，可他休假回来后，却坚持要求到一线去，陈哲他们倒是欢喜不已。过了几天，突然又一个消息在私下乱传着。团长唐轩这次又没走成，听说是军部在卡编制，退了的副师长只退不补，师里装备部长上不去，团长自然就走不了，杨程当团长的事又只能是白高兴一场。更有准确消息说团长唐轩把水杯又砸了。还在机关楼高声大骂：“他奶奶的，老子酒都请喝了，又来这一出，早不卡晚不卡，等老子提升时就卡什么编制，这不是跟老子过意不去吗？“还有消息说政委王平因陈小波政委被提到其它军去当政治部主任了，他们那一遛就都提了。这些消息像一根琴弦拨弄着人们脆弱的神经，大家都不辩真假相互传闻着，越是这样的消息越能激发人们的传闻力度，不到一天，整个团都在讨论着这个话题。
更有甚者，甚至把团长与政委在办公楼的对话演变成了一场话剧一样活灵活现地传播着。政委王平听见团长唐轩在办公室大发肝火，忙从房间跑出来赶紧劝团长：”老唐，别的事发发脾气可以，这种事，还是忍忍吧，还有机会。“团长没有理会政委，把手一摔：“机会个屁！“政委眯着眼说：“也不是让你转业，怎么没有机会？”团长把桌上本子拿起来一摔：“他奶奶的简直是戏弄老子啊！”政委赶紧拿支烟给团长：“别上火，你的工作能力与成绩上级党委还是肯定的，只是机会差一点。“团长点了烟猛吸几口：“他们知道啥，他们哪里知道基层干部成长的不易？“政委忙说：“老唐，身体要紧，别把血压又气高了，不值。”团长把吸了几口的烟猛地卡在烟灰缸：”老王，你能走，我真心祝贺，别担心我，只是心里憋得慌。政委，那你想开点，没什么大不了啊。“团长没再说话，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两眼又放回去，又拿起再看两眼。政委王平默默退了出去。
提了职的王平这样跟唐轩说自然起不了什么作用。王平高兴，唐轩不高兴，大家觉得有戏看了。
很快消息得到了证实，因为王平的命令到了。王平走之前安排了三件事，一是把陈哲这班大学生进行了小范畴调整，如果连队没有副连长的，一律提为副连长，这样陈哲当了三连副连长，贺中矩到六连当了副连长，王方成回团时就找人调到了师部后勤部当了一个战勤参谋，刘松也当上副连长，只有皮三川调为副连职技工；二是找了杨程、陈哲谈了谈199工区现场会成果如何继续贯彻落实问题。王平说：”杨程啊，还要坚持，这种事也不是哪个人的事，团长也很恼火，这个时候更能看一个干部的素养。但目前他这种心态你再跟他提部队全面建设的事也不合适，你们俩是这项工作的开创者，虽然我走了，但我还在师部，我希望你们能够继续搞好，做为十一团一项制度长期得到执行。“杨程心想你这时候说得轻巧，看素质，提不成还不能发个牢骚，可听政委这样一说，心里又觉得有一种责任与压力。杨程与陈哲面对既将跨到师部的政委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称是。三是安排陈哲与黄书记的女儿见了一面，黄书记那天见了陈哲就很满意，加上王平对陈哲精彩点评。黄书记心里基本认可这就是女儿黄萍未来的另一半。陈哲本不想见，这个年代了，还有父母为儿女相对象的，太不可思议了。政委说：“你见见又何妨，也不是见了就定终身，我已经跟黄书记说好了。”陈哲坳不过政委，也不想拂了政委的面子，就与黄萍在一个咖啡厅里见了面。黄萍给陈哲留下了很好印象，黄萍举止落落大方，不矫揉造作，面相一般，但浑身干练之气十足。陈哲就在想这样的女孩怎么会让父亲替他作主呢，他俩只是简单地交流了一下彼此的工作经历。陈哲在心里把黄萍与张馨、潘明、汪月不自觉地作了一个对比。觉得各有优劣，无法评议。
王平政委走得很低调，据说是为了防止刺激唐轩跟杨程，只是开了个干部会，发了通感慨，小范围集会了一下就到机关上任去了。唐轩原本要搞得热闹一些，也想在全团显示一下自己心态很正常，可王平执意不肯，他说：“我虽到师部了也只是一个平调，没必要搞得那么隆重。“唐轩也确实提不起这份劲，只好做罢。新来的政委是从机关科长下来的。下来当天，唐轩开了个小范围欢迎会，就借口工区有事，带人到一线工区检查去了。
杨程正在做着带队施工进场准备，这次没提拔伤害最大其实是杨程，唐轩与王平虽说是到机关，可职务是平调，而且唐轩不走，在团里发号施令的就只能是他，杨程本来已做好接任的各项准备工作，甚至发言稿都温习了两三遍了，可没想到现在又打回原型。
杨程又做为工区指挥长，这是陈哲他们所需求的，在陈哲内心深处还是想把199工区这一块给搞起来，可现在陈小波政委调走了，王平政委也走了，唯一能支持的就只有杨程了，要是杨程当了团长，那当然什么都好说，可现在尴尬的境地摆在他与团长面前，他能有多大的决定与勇气再来把这一切搞起来也是陈哲不好妄猜的。
晚上，陈哲在操场跑完步，这是他大学时养成的习惯，正准备回班里，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后花园打电话。
”这不是瞎扯吗，谁让你这样弄的，还搞这么大的动静？！“杨程声音很大，后花园本来就很静谧，这下声音的穿透力更强，都差点震了陈哲的耳膜。
对方叽叽咕咕地解释了半天，也没把杨程怒火消掉，相反却越激越大。”你随便吧，我跟你说了事情没成，就是成了也不用这样张扬，我不是为这个团长而活着。“啪的一声，杨程把电话挂了。
陈哲有一种偷听别人稳私的不安，他见杨程从后花园出来，赶紧闪到一旁树后，等杨程走远了他才往回走。可走了没几步，却发现杨程在围着后花园转圈。两个迎面碰上了。”我刚跑完步。“陈哲没等杨程张口，忙说。“哦。“杨程并没有停步，继续往前走着。往常杨程碰见陈哲总要聊几句，现在显然是心思重重。陈哲也不好发问，只好独自回去了。
徐进多听说一切全泡汤时，他一下蔫了，立马判若两人。每天在全营面前板着脸，从不露出一点笑意。
这下贺中矩找到了把柄，他对陈哲说：“我说的咋样，当初提他时，多趾高气扬。现在说不行马上就变了，看来这工作全部是为当成官才干的。杨程副团长我看整天还不是泰然自若的样子。”
提起杨程，陈哲突然想起从那天晚上后还没有见到他，杨程轻易不会发火，那天发那么大的火肯定有原因，可是自己也不能问他。
”什么泰然自若，他内心的焦灼与痛苦你感觉得到？这种事摊到谁头上谁不难受。你就为进个机关还乱蹦乱跳呢。”陈哲没好气地说。
“谁乱蹦乱跳了？“贺中矩分辩着，可声音明显小多了，“可也是，上面怎么一会一个政策，说超编了，早干啥了，等人家提上去了再说这是什么道理。当初就别提不就没这档子事了。“
“我们俩这小卒子哪里掌握得清楚这些问题，干好自己的工作吧。“陈哲有些无奈地说。
“这当排长吧，手下还有二三十兵可吆喝，现在当个副连长，说是管后勤，上面还有连长指导员，下面只有几个炊事兵，你说怎么干？“贺中矩显露出苦恼的样子。
“不是正合你意吗，你不是说自己堂堂大学生下来就干个排长，现在干副连长了还不满意？“陈哲就笑贺中矩。
”那是两码事。“贺中矩一时也找不出好的解释，只好挠挠大脑袋。
”你不是想到机关吗，现在樊参谋长正在挑人。“陈哲试探着问贺中矩。
现在团里干得最起劲要数参谋长樊钢了，杨程当团长了，樊钢就得再等几年，说不定就黄了，现在唐轩没走成，等于他和杨程又处于同一起跑线了，他心里偷偷乐了几次，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樊参谋长啊，”贺中矩拖了一个长长尾音，“他好像跟杨副团长不是一路人。“
“你指工作能力啊，我看他干练冷静，好象不差杨副团长啊。“陈哲故意逗着贺中矩。
“不是能力的事，“贺中矩沉思片刻说，“我是指他为人，你看他好象总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有时谱摆得比团长政委还要大，只不过我也没有真正跟他接触过，不了解他真正的情况。“
陈哲只是在阅兵训练时候与樊参谋长有过一两次接触，总感觉到他亲和力有些不强，其它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他跟杨副团长竞争团长位子。可上面的领导可能不太看好他，他在四处找关系。
“我有个提议，我们几个大学生不是都提了副连吗，我想哪天我们一起请杨副团长吃个饭。“陈哲不想再提樊参谋长这个话题，他见贺中矩还有想说下去的意思，赶紧换了个话题。
“对，这个提议好，我们好久没聚了，刚好借个机会。“贺中矩立马兴奋起来。
“是你的胃又在做怪了吧。我看团部外面有个叫德杨楼的馆子不错，不大但很干净，菜品也挺好。再说杨副团长也不喜欢张扬。“陈哲马上提出自己的意见。
“我看可以，那地方我也去过一次，有几个特色菜。你看要不要把艾小波与张馨也叫过来？“贺中矩提议道。
“艾小波到BJ去学习了。张馨你通知一下，到时我去跟杨副团长汇报，约定一下时间。“贺中矩提到艾小波陈哲不知何故心里面格登了一下，但他没让贺中矩看出丝毫问题。
陈哲去跟杨程汇报时，杨程正在审议工程转场方案。杨程作为指挥长在事无巨细的忙碌中憋屈的心情渐渐走进了平静，他知道每天展现在官兵面前宠辱不惊的是另一个杨程，真实的他独处时也是愤懑不已。特别当他得知大哥听说他当团长了，在镇上摆了十几桌，在全镇闹得沸沸扬扬时，他感到大哥丢了他的脸发了火，可后来一想大哥还不是因为世代为农的家庭出了他这么个团长才到处炫耀的。不是大哥的错，是他的机遇不好。虽然没有打电话给大哥，可是他心里已经原谅大哥了。
“小陈，你坐一下啊，我把这点方案审完。“杨程见敲门进来的是陈哲就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陈哲坐在杨程对面，见杨程脸色有些憔悴，鬓角都显出一些白发了，他心里有些酸酸的，刚到工区见指挥长时是多么的洒脱豪迈。这种打击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杨副团长能表现如此平静已实属不易了。
过了几分钟，杨程把方案终于看完了，他抬起头朝陈哲笑了笑：“有事啊，小陈。“
“是这样，副团长，我们几个人约了一下想请你一起聚一聚。“陈哲见杨程问连忙回答道。
“转场方案上面已经批下来了，现在就等车皮到位了，估计要不了几天就要出发了，我们又在一起战斗。天天都不在一起吗？“杨程笑着说。
“我们几个大学生是在你手下成长起来的，现在也都下了副连命令了，大家一点心意还希望指挥长给个面子。“陈哲见杨程有些不愿意的样子忙说。到时候到工区又凑不齐了。刚好明天是周末。
“那这样，我请客你们都参加，哪能要你们请客。地点由你们定，不要到大酒店，找有些特色的就行。“杨程终于答应了陈哲非常高兴。
“太好了，就在门口的德杨楼，你看可行？”陈哲高兴得站了起来。
“德杨楼没有什么特色，我看到河边那几条船上吃鱼吧。“杨程自己选了个地方，“你们知道那个地方吧。“
”知道，“陈哲心想还是指挥长选的地方好，“那就明天晚上可行？“
“这样啊，“杨程思考了一下，“我们过两天要走了，我们这个营一走，团里就只剩下机关跟几个直属队了，我们212工区人员跟团部打一场篮球，打完球后我们再去就餐。球赛就由你与贺中矩负责组织，我等一下跟新来的政委说一下，听说他也爱好篮球。“
“还是指挥长高，回来后我们还没怎么打过球呢。我现在就去准备。“陈哲显得很兴奋。
“要好好组织，直属队篮球水平还是很不错的，可不能让他们杀了我们的锐气。也算给我们出发前的队伍鼓劲加油。所有人员到现场观看，把锣鼓都带上。“杨程认真地咐附着。
新来的政委姓邓，是师部组织科长，个头不高，与王平相比，他的话明显少多了，一看就是长期浸润在材料之中，周身散发着周正板直的气质，作风体现着严谨细致。杨程跟他一说，他想了想说很好。他到团里后，因为唐轩这一路全部没有提拔成，团里整体氛围就显得特别压抑，加上接连走了两个营到工区，整个团部显得一点生气都没有，他正想寻找办法来打破这种氛围。没想到杨程给他出了个好主意。他对杨程说：“听说你篮球打得好，我们俩都披挂上阵。“
“听说政委是师机关篮球队的，那球技肯定了得，到时候可得让着点我们啊。“陈哲见政委兴致很高也笑着说。
“我们双方都要倾全力而为之，把比赛氛围搞浓一点，告诉战士们不允许打政治球啊。我还不知道直属队的球打得怎么样。“他拿起电话把政治处主任给叫了过来。
政治处孔主任个子不小可惜不会打篮球。他屁颠屁颠跑过来，见政委问篮球的事就说：”杨副团长他们厉害，几个会打篮球的大学生都在他们工区那个营。“
“你看你，还没战斗就长他人志气，“邓政委脸色有些不好看，“直属队警通连那么多高个子，都不会打篮球？“
“有几个会，但打得专业的没几个。“孔主任不会篮球自然就关注得少，心里没有底，见政委问得仔细，心想这新来的政委估计好打篮球，这以后得补补这门课了。
“打得专业？首先得喜好，然后得有勇气，再则必须有团队精神，这三者缺一不可。技术则可以慢慢练。“邓政委这样一说，已然透露了他练家子的身份了，”你们俩组织好。“杨程与孔主任对视了一眼出了政委的办公室。
“杨副团长，你很会对政委的口啊。“一出门，孔主任就笑杨程，“这以后你们俩搭档可有得比了。“孔主任私下跟杨程关系很好，就开着玩笑。
“我这还不是给你打工，这方面可是你的一亩三分地啊。“杨程也笑道。
“谢谢啊。你明天是准备赢还是输？“孔主任狡黠地笑道。
“那只有比赛场上定了。“杨程可不上他的当。
孔主任朝杨程竖了竖大拇指，就迈着大步上了三楼。
杨程看着孔主任的背影心想，这家伙当了两年主任还真学了不少门道。
星期五下午的篮球比赛场面布置相当好，双方阵容也是兵强马壮，杨程这边徐进多当啦啦队长，全营都来了，政委那边樊参谋长与孔主任当啦啦队长，领着几个直属队和机关人员阵容也很强大。比赛一开始就打得高潮迭起。邓政委虽说个子不高，可投篮真是一把好手，二分球，三分球都相当精准。加上警通营几个高个子体力又好，一直纠缠着陈哲、贺中矩与杨程，可没少让杨程这边吃紧。要不是贺中矩高大的身躯在篮下得了好多分，估计早就落败了。担任裁判的王干事虽想倾向一点杨程他们，可政委就在场上，他于是吹得就非常的严格。
到了第四节，比分还落后五分，好在政委那边大个子已罚下去一个。杨程把陈哲等队员叫到一起布置起来，最后一节，我防政委，你们运用快速穿插破他们的人盯人，陈哲要发挥你的中投准确率，有机会就投，估计他们重点要防贺中矩，贺中矩你就起牵致他们防守力量的作用。杨程见政委也在那边布兵摆将。就又把徐进多叫过来让他指挥啦啦队一定要在气势上打败樊参谋长与孔主任指挥的啦啦队，徐进多会意地点点头。
杨程的布兵终于有了效果，贺中矩果然吸引了他们两个防守力量，这样陈哲通过穿插跑位摆脱防守，终于把手感找回来了，接连投了三个中投。比分一下子就超过对方了。政委不愧是老手，马上叫了一个暂停，召集人员又吩附了一番，上来后，果然变成了联防，可这下贺中矩在篮下又有了施展的空间，接连造了两个犯规，罚进两个球。这时政委他们利用罚球后进攻机会又迅速攻进了两球。比分一下子又平了。比分就这样交替进行着，到了最后一分钟，政委队还差两分，双方进攻了两个回合都没有进球，只剩下最后二十秒了，球权在政委队手上。第四节杨程防政委使政委只进了三个球，最后球又传到政委手上，这时杨程就在政委旁边，杨程个头要比政委高一大截，政委要是起跳投篮必定被盖帽，所有人都停住了呐喊，目光紧盯着场上的两个人。政委虚晃了一下，杨程没有动，政委就准备传球，可所有队员都在皎着的防守中，政委虚晃一下，杨程还是没有动，政委就直接往右带球突破，杨程跟进着防守，政委突然急停起跳投篮，杨程没有封盖住，球应声落网，进了，比分平了。全场欢声雷动。
这样的结果皆大欢喜，既赛出了水平，又营造了氛围，政委一高兴，安排小餐厅给所有篮球队员进行加餐。杨程与陈哲有约在先，就先在小餐厅与政委他们应付了一下。政委对杨程说：“你们几个球打得好，基本功扎实，特别是那个高个子叫什么名字，球打得真不赖。今年师里估计要打篮球比赛，“政委又把头转向孔主任，“孔主任到时先把人挑好啊。“孔主任一边吃着，一边说，“没问题。“
陈哲说：”政委球打得真好，投篮太准了，要不是我下半场防得太紧，估计我们早输了。特别是最后一个球，要是在正规比赛那价值千金啊。“众人一齐附合：“就是，太绝了。跟NBA一样。“
政委笑了笑：”我都打了快三十年球了，手感好的时候能投两个球，动作不正规，不像你们打得有模有样。最后一个球杨副团长也没真防啊。“
杨程赶紧说：“防了，咋没防，没防住。“大家都笑了。
樊参谋长凑过来说：“政委最后一个球进得真是漂亮，这还叫不正规，我是不会打球，只有给你们拚命加油。“
政委说：”今天气氛很好，双方啦啦队也较上劲了，只不过营里还是人多啊，声音把我们这边都盖过去了。“说得樊参谋长眼睛一闪一闪的。
杨程陈哲陪政委吃完再赶到河边。等到时，皮三川他们早就点好了菜，杨程赶紧招呼大家落坐：“今天对不起啊，球赛搞得不错，政委兴致很高，我们几个耽误大家了。“大家连忙说：”没有，我们也刚到。“
除了艾小波，所有人都到了，另外加了两个美女，张馨与佳饴，杨程不认识，陈哲就一一介绍，杨程连忙说：”欢迎啊，谢谢你们来给我们增色添彩啊。“
杨程、陈哲与贺中矩刚才一人喝了一点啤酒，这会儿每个人面前一人一瓶先摆在那里，旁边还放了几厢，大有不喝好不罢休的态势。杨程站起来，拿起啤酒说：“首先我感谢大家给我这个机会，说真的，你们这批大学生给了我很多的启发与思路。你们身上好多东西值得我学习。这样我先敬你们一杯，说好了，这客由我请啊。“
众人齐声说：”哪能啊，副团长能来就给我们面子了。“
“什么面子，我们都是战友嘛，你们怎么也学着虚伪起来了，这可不是真正的你们啊。来，喝了它。“杨程带头一口气把酒干了。
这餐酒喝得真是酣畅淋漓，杨程些许也是好久没有这么真正放松过，所有敬他酒的是来者不拒，陈哲从来也没有见过杨程这样放开喝酒，只是听说他酒量不大，也许传闻未必属实。酒是让人脱去伪装的最好武器，陈哲心想就让杨副团长真正豪放一回吧。结果是杨程喝得酩酊大醉，躺在船甲板椅子上睡着了。
贺中矩笑着说：”看来传闻是真的了，杨副团长确实喝不了多少钱，这点啤酒就醉了。“
“哪能都像你是酒桶。“陈哲用手敲了一下贺中矩圆圆的肚皮，“你们继续，让杨副团长躺一会儿，他难得这样放松一回，大家声音小一点就行。“
张馨的到来最兴奋要算皮三川，可面对坐在对面的张馨，皮三川的幽默、滑稽的语调，锐利而又有深度的语言全跑没影了，他只是一直含笑着喝酒，看众人闹着。陈哲拿了一件衣服搭在杨程身上，顺便走到皮三川身旁，在他耳边轻语道：”老皮，进攻啊，阵地就在前面，拿出点勇气来。“皮三川只是笑了笑，根本没有动作。
这时张馨突然站起来说：”今天艾小波不在，我代表他向各位战友们敬一杯酒。“张馨语一出，场面突然安静下来，谁也没有料到张馨突然出这么一着，陈哲看皮三川的脸扭屈着，脸色像暴雨来临之前的天空一样灰暗。心想张馨也真可以的，这时候怎么弄这一出。
”你怎么能代表他？“贺中矩把酒往桌子上一放大声说。
“我怎么不能代表他，我们俩都在机关，代表机关敬你们基层辛苦战斗的同志们一杯酒怎么啦。你们不喝算啦。“张馨泼辣的脾性又上来了。
“这完全可以。“陈哲连忙端起杯，“这说明机关的同志心里还是装着我们基层的啊。我们要响应啊。来，喝。“陈哲一口喝了杯中酒。听陈哲这么一说，大家也端着喝了起来。
“慢，“贺中矩见皮三川脸色阴暗地坐在那里没有动的意思，连忙说，“既然是代表机关，那就得换大杯，你那一小杯敬我们这么多人，这代表不了机关的诚意与水平啊，大家说是不是？“
“就是！“众人跟着起哄。张罄就有些迟疑。
”大杯就大杯，谁怕谁。张馨我代你喝。“张馨同学佳饴站起来，“那就都换大杯，你们可不能欺侮女同志啊。“
“这才有趣，都换大杯，王方成也兴奋了，这样喝才有意思。“众人无奈都换了，没想到张馨这个同学真人不露相，喝酒像喝水一样，结果把一班男的喝得是东倒西歪，只剩贺中矩在与她单独对吹。
陈哲见皮三川有些落寞的神态，看时间也很晚了，就说：”没有不散的筵席，今天我们指挥长都喝高了，改天我们再聚。“说完就叫贺中矩一起扶杨程，贺中矩与佳饴意犹未尽地又对干了一杯。
杨程睡了一会儿头脑清醒一些，可仍然有些晕乎，他见众人都围着自己，就说：”今天失态了啊。“
众人都说：“没有，副团长高兴就行。“
杨程嘴里喃喃说：“高兴，今天是真的高兴，感谢大家啊。都回去休息吧。陈哲你负责，注意安全啊。“说完就上车了。陈哲把众人一一安排上车走了，故意拉下与皮三川一起。
两人默默沿着河边公路走着，陈哲也不知道怎样去说些安慰皮三川的话。这个季节河里蓄了水，这个路段水面就显得很宽阔，晚上就有十几条船飘在河面上做着生意，走在路上远远看去显得富丽堂皇一般。这么晚了，还是人声鼎沸。两人就这样一直走着，也许，这个时候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就像河水默默拍打着河岸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