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团终于得到了阅兵第一名，这是师部多少年第一次举行的阅兵，其意义不言而喻。唐轩在台上领奖时就有常委跟他开玩笑，这次该来师部了吧。弄得唐轩也是满心欢喜。杨程做为领队受到了师部通令嘉奖。参谋长樊钢带领的专业比武团队在二十七个专业项目中拿到了九个第一，徐强国与陈华勇更是禅连吊车与焊工第一。这在全师也是拿奖最多的。全团像过节一样庆祝这样的胜利。统一会餐，所有方阵人员一人一双皮鞋，一双迷彩服，外加300元钱奖金。另外经过推荐选出十名立功人员，二十名嘉奖人员。专业比武第一名一人一个三等功。接着又有传闻，唐轩接师部装备部长，王平接师政治部副主任，杨程接团长，樊钢接杨程当副团长，徐进多接参谋长，许股长接徐进多当营长。这是十一团历史从未有过的统一提拔。这一消息像一剂强心针打进了十一团全体官兵心脏，每个人都充满着斗志与激情。
从师部扛回奖旗的当晚，贺中矩突然爆料了。他把陈哲拉到皮三川处，皮三川现在是技工，不用管行管方面的事，而且还有单间，三人一边就着花生喝着酒，一边听贺中矩故作神秘之语：”这次阅兵前几名都是私下作了工作才得到的。我们团听说也是团长与杨副团长找人才得到冠军的。“
陈哲睁大眼睛：”你别胡说。“
贺中矩低沉地说：“我也听机关战友说的，说阅兵前各团都到机关做工作，没准我们团下的力度大一点。“
“我们团训练那么刻苦，连春节都在训练，在阅兵那天一点错都没有出，确实走得好啊，你没觉得队伍整齐，口号响亮，步伐有力吗？再说是所有师部常委现场打分啊。你说的未必是真的。“陈哲反驳道。
“这其中关节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这阅兵与专业比武不一样，专业比武靠的是硬功夫，做不得假，就像徐强国把焊条吊进啤酒瓶这手绝活，现场人只有欣赏与尖叫的份。你除了怀疑自己的眼睛你还能说什么。这阅兵可就不由你不畅想了，你只要现场没出错，谁不是队伍整齐，口号响亮，步伐有力，评判也不一定把握准确。选谁也都是选。“贺中矩说。
“而且名次也是提前就内定的。“贺中矩接着爆料。
“绝对胡说，“陈哲这次说啥也不信了，“那要是定好的现场没发挥好或者出错了怎么办，你别听风就是雨的。“
“那就顺延呗，“贺中矩好像自己参与策划一样，“而且听说冠军必须是团主官下一步马上要用的团。“
“越说越离谱了。“陈哲一把夺下贺中矩酒杯，“你喝多了吧。“
“用兵之道，虚虚实实，凡事都有可能，也不能说贺中矩就完全是胡说的，只不过这事可不能到处说。“皮三川见陈哲铁青着脸，忙帮贺中矩开脱。
“我可没喝多，听说提杨副团长当团长时，领导意见也不一致，有的领导还拿工区电缆砸人一事做说项，最终听说还是杨副团长做了大量的工作才达到今天普提的局面。“贺中矩说。
“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听说的，指挥长不是那样的人。“陈哲心中掠过一丝阴影，他一会儿觉得贺中矩说的是真的，一会儿又觉得他是胡说的。杨程会做这样的事吗？可贺中矩说得这样有鼻子有眼，让陈哲也不敢肯定没有，平时贺中矩就不是这种喜欢搬弄口舌之人。但现在十一团阅兵第一名，这是铁定的事实，他想了想对贺中矩、皮三川说：”师里提团长他们也不是光看这次阅兵，还不是多年工作成绩的积累。“
“工作积累是厚实的基础，名誉成绩是漂亮的架构，没有基础，架构再好支不起来，只有基础，没有花样巧构也没法引人眼球。这两者都是必须的，就像我们大学生军官头衔是多么风光，可没有部队生活经历的扎实基础，注定我们要付出更多代价。“皮三川老成的语调让陈哲觉得他像一个哲人。
“哎，你们俩又来了，走了艾小波，我还以为听不到这些酸言辣语了。管它呢，毕竟跟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贺中矩笑着说，“现在关系最大的是只有这点花生米下酒菜，这酒怎么咽得下去。“他顺口又喝下一杯：”我说，老皮你也太抠门了，你好歹也整点鸡翅火腿肠啥的吧。“
“这还不好说，小店就在附近，要吃你去买啊。“皮三川可不理贺中矩那一套。
“问题是这是谁的地盘，要是我的地盘，那绝对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小子是不是这回在机关参加比武，把钱都花到美女兽医那里了，对待哥们就这样寒酸。“贺中矩把一粒花生米扔到嘴里，“要不要我也爆爆料。“
皮三川脸刷地红了，可因为是晚间，陈哲与贺中矩没有注意那么真切，皮三川定了定神说：“你胡说什么，我们可不比你跟潘金莲啊。“皮三川见了潘明一次就笑贺中矩找了个潘金莲。
“喂，陈排，老皮与美女兽医称’我们‘了，这不定了吗，还不请客，必须请。“贺中矩笑着拉皮三川。
“就是，这个可以请。“陈哲也笑着说。
“你们俩想打牙祭就找我啊，好，今天哥们就让你们宰一次。“皮三川说着站了起来，皮三川在师部参加比武时确实是找过张馨几次，两人谈得也还算愉快。他心里也正畅想着这事，贺中矩这么一说他觉得心里很舒服，就拿着钱屁颠颠到小卖部去了。
“你说老皮跟张馨可能吗？”皮三川一出门，贺中矩就转过头来问陈哲。
谁知道，陈哲这会儿心里突然想起远在SH的林君，回到营区跟她只是在春节联系了一次，她回老家过年去了。之后忙着训练还一直没联系。
“那你跟林君呢，你可不能太大意了，艾小波那小子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这小子脑子太好使了，你对林君要盯紧点。“贺中矩知道艾小波一直对林君有想法，只是林君对谁都不冷不热，加上陈哲又是一幅不紧不慢的样子。这两人比皮三川跟张馨的事还难理清。
“这种事可不是跟紧的事，谁跟谁有感觉只有自己知道，又怎么能强迫着来。“陈哲轻轻叹了一口气，“你看张馨对艾小波有感觉，皮三川又对张馨有感觉，而艾小波对张馨又没有感觉，你想这怎么去说好？“
“就是，张馨也是死心眼，皮三川多好。“贺中矩替三川打着不平。
“是啊，哪有几个像潘明对你那样热情真心，你可得珍惜。“陈哲笑着说。
潘明现在正跟贺中矩一个劲地闹，说：“你要是不转业也行，你可得调到机关，再跑到那大山沟里，整天找不到人，我可真不答应了。“潘明声音嗲嗲的，让贺中矩浑身酸软。潘明这次采取了柔性政策，不再对贺中矩大喊大叫，而是一个劲地把女性撒娇的本领都使出来了，你别说，贺中矩还就吃这一套。
”你们俩说什么呢？“皮三川提着一袋卤鸡爪、鸡翅和火腿肠回来了。一把扔到桌子上：“来犒劳犒劳嘴巴，接着聊。“
三人聊着聊着就把平时积在心里那些不轻易招人的东西吐露出来了，这样各怀心思，酒喝得就不痛快，结果是贺中矩喝得铭酊大醉，躺在皮三川床上一个劲地叫着潘明。陈哲看贺中矩情形是走不了，他那么重几个人能扛得起来，再说扛回去也影响不好，就对皮三川说：“你辛苦一点了。”皮三川说：“没事，我一会儿到班排睡，你放心走吧。“
阅兵结束后，部队接到任务又要开进工区进行施工，这时候阅兵所带来的激情与喜悦渐渐被紧张的工程准备所取代。陈哲被部队这种一个接着一个波段工作所困感着，除了正常秩序，一个阶段只能有一个中心，一切都可放弃，一切都必须围绕着中心运转，施工是这样，现场会是这样，阅兵更是这样，没有人会为工作之外的其它方面过多考虑。从工区回团后，陈哲原以为199工区所搞这一套在团部应该有了用武之地了，可各项工作交替进行，根本没有人会为这件事再去上心。
陈哲一天从团办公楼经过，想去杨程办公室去看看杨程，自从阅兵后还没见到过杨程，心想跟他聊聊这些方面的事。政委公务员突然叫住陈哲，说政委正找他，陈哲赶紧跑到政委办公室，办公室还有一个四十几岁的人坐在沙发上，政委对陈哲说：“这是区里黄书记。“黄书记并没有起身，只是一个劲地瞅着陈哲。政委让陈哲坐下说话，可陈哲觉得应该站着，他就站在政委办公桌的对面听着政委一个劲地说着。政委说：“你们这届大学生给我的印象不错，尤其是你，各方面都很优秀。“说这话时，政委转过头跟黄书记对了一下眼，好像这话是说给黄书记听的。“这次阅兵也搞得不错。“政委说这话的口气好象陈哲是阅兵总指挥一样。说得陈哲都有些不好意思。政委又说：“199工区现场会也出了成果也有你们的功劳。“陈哲听政委说199工区正要张口，政委接着说：“团里现在缺少全面素质过硬的干部，你们好好干一定会有好前途。“政委最后问陈哲愿不愿意到团作训股锻炼一下。政委采取的是征求的口吻，这让陈哲有些受宠若惊。他正思考如何作答，政委紧接说：“你先别忙答应，想好了才告诉我。“见政委停顿着拿起水杯喝茶，陈哲正要说话，那边政委与黄书记又搭了话。陈哲就说：“政委那没事我先过去了。“政委说：”好。“陈哲刚出门就听政委说：“黄书记，你看怎么样，小伙子长相俊朗，能力出众啊。“陈哲心里突然明白过来了，他赶紧加快走出办公楼，见到外面和美的阳光，他长长嘘了一口气，他觉得听政委说话太累了，他不停地说，不容你有思考和说话的余地。
陈哲就想去找杨程商量一下是否到团部机关，可杨程阅兵后就休假了。陈哲心想找艾小波商量一下是否到团部，可艾小波这会儿已到BJ在一个报社里学习，其实就是借调，只是实力没过去。他在电话中跟陈哲说太累了，每天睡不了几个小时，整天不是校对就是打杂，没有自己的时间，他想回师部。陈哲知道艾小波的志气与远大的目标，这点委曲只是他前行路上的一点曲折而已。他在电话里笑着说：“你跳得太快了，与我们也越来越遥远了，可别那一天跳到火星上我们还在地球上找你呢。“
“那倒好了，听说火星人不用加班。“艾小波声音显得有气无力，全然没有师部机关时的拿腔了。
“你学习多长时间？”陈哲问道。
“三个月，可现在看这势头，估计有长期呆下去的可能，有两个干事到部队代职去了。“艾不波说。
“那还不是好事，别人都挤破头想到大机关，你可要把握好。“陈哲知道艾小波的能量，也只是这样说说而已。
“我托你一件事，你得帮我一下。“艾小波停顿了一下突然说。
“没问题，你说吧。“陈哲大脑快速运转着，他在想艾小波要让他干啥呢。
“你……你能不能跟张馨说一下，“艾小波语气有些迟疑，“我与她不可能走到一起。“
“你直接跟她说啊，这种事别人说好吗？“陈哲觉得艾小波在这件事有些婆婆妈妈的。艾小波本身就是在女人堆里长期厮混的，没想到这会儿他也有了为难之处。
“我能跟她说还用你说啊，我能开点了这口吗？“艾小波声音中凸显着无奈，“我一惯跟女孩子们之间都是一种玩的状态，没想到她认真了。“
“你现在早已经过了玩的年龄了，碰到一个认真的还不抓住。“陈哲知道艾小波跟女孩玩得多，可那是在大学里，大家心照不宣都是以玩为主。
“这事你知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对她就没有那种感觉。再说你看我现在居无定所，哪里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艾小波好象说得很诚恳，其实陈哲知道他的心思肯定是放在林君身上。
皮三川、艾小波与张馨，这三个人扭到一起，陈哲也头痛，皮三川也是一根筋，张馨看似大大咧咧，在这件事却始终对艾小波情有独钟。可关键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己又怎么跟张馨提这个事呢。
“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张馨一直把你当大哥一样看待，你说最合适，我不想让她误解，也不想三川误会我。“艾小波见陈哲电话里半天没吱声，用不容置疑口气说。
陈哲还能说啥，他只好答应了艾小波，电话一挂才想到把自己要到团机关的事给忘了问，他本想再打过去，又想自己最清楚自己能干什么，拿决定的是自己，只好自我解嘲地摇摇头。可他见张馨一面也不容易，这种事必须当面说，电话里谈就太不尊重人家了，艾小波自己不说就已经对不住张馨了。陈哲可不想在这件事上让张馨难堪或感到委曲，他必须选择一个好的时机。
过了两天，陈哲想到艾不波所托，就想去找皮三川聊聊，看看皮三川对张馨到底达到什么地步。再说现在艾小波不在，贺中矩又被潘明的事困绕着，与皮三川交流也是陈哲所需求的，更别说他常常还有独到的见解。吃过晚饭，陈哲就到皮三川宿舍找他，一进宿舍门，见皮三川正躺在床上看着一部很厚的书，李景岳正坐在桌子上就着图纸在画着什么。看见陈哲进来了，李景岳忙站起来说：”陈连长来了。”皮三川也坐了起来，陈哲拿起书一看，是张维为的《中国触动全球》，这本书陈哲听人推荐过，说写得非常不错，张维为曾担任领导人翻译，去过很多国家，很多观点很新颖独到。
“你倒很清闲啊。这本书什么时候让我也拜读一下。“陈哲随意坐在椅子上说。
“换换脑子，“皮三川笑着说，“这本书是值得一读，主要谈中国模式。你真得读一读，对你有启发。“
桌子上堆着一大堆图纸，皮三川估计又是在鼓捣他的工程安装示意图和应急抢修车之类的。李景岳一边把椅子挪给陈哲一边把桌上图纸拢了拢说：”陈连长、皮技，你们谈，我先走了。“皮三川冲他点点头。李景岳朝陈哲笑笑就出去了。
“哦，有什么启发，你先说说，增加一下吸引力。“陈哲看着李景岳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你现在把他收归你的门下了？“
“给我帮帮忙，他的电脑玩得不错。“皮三川站起来说，“你不是觉得199工区开创的模式没有人去抓落实吗，你也可以把199模式写一本书啊。书名可以叫《创新撬动定式》。“
“可以啊，你捉笔吧。“陈哲笑着说。
“我是敢写，只不过没人敢发表而已。“皮三川从办公桌下面给陈哲拿了一瓶饮料，自己也打开一瓶仰脖喝了起来。
“这有啥，又不是另类。“陈哲说，“你说起这个话题我倒是想起来了，你说这什么东西怎么都是一阵风啊，热闹一阵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们在工区辛辛苦苦搞了那么多，还促成了现场会的召开，工程紧张我们不说什么，可这回团了，竟然没有人提这事了。这算怎么回事？“
“我说要是团里小排长都像你那样操那么多心，那就不需要营长团长了，可你又不是团长、政委，操那么多心干嘛。现场会开了就行了吧，目的也达到了。我们当初不就是为了体现一下我们的价值吗？“皮三川故意刺激着陈哲。
”体现了价值，价值在哪，我怎么没有看见，我们做的事如果经实践检验是可行的，就应该得到推广和运用，就应该得到传承和光大。可现在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杨副团长现在也不管了。还不允许我这个小排长提提。“陈哲有些气恼地说。
“价值就是出名了，都提拔了。“皮三川笑着说。
“你看你，也跟贺中矩一样曲解一切，怀疑一切。“陈哲有些生气。
皮三川看着陈哲那张英俊的脸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他在心里想，我之所以干技术，就是因为从小我从老爸身上看得多了，有多少事不是你想干就能干成的，也不是你想干就能体现价值所在，更主要的是首先找到自己的定位。杨程比陈哲清楚，他只是一个副团长，他的能量有限。他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他也需要平台。可就是他当了团长，他也没法完全按照他的设想来。因为你既然选择了走行政这条路，你就没有完全自主之说。皮三川知道现在不能这样跟陈哲说，陈哲做为一个大学生排长，他的心里只是想着他的工作，他的付出，还期望着有多少付出就有多少回报，要是这样一说，他必定背上沉重的心理负担。这对于他在部队的道路是非常不利的，再说有些事别人说的不行还需要自己经历与领悟。他想了想改变了一下语气：”杨副团长毕竟是副团长，在团里只有团长政委说着算，再说回来后不是搞阅兵吗，过两天不是又要到工地去了吗？等到工区再说吧。“
陈哲没想到皮三川竟然没有与他一起发飙，他这样做派，是不是跟他搞技术有关，陈哲心想要是艾小波在就好了，两个人还可以商量商量。他觉得在这一点艾小波与皮三川存在着很大的差异，艾小波是想干啥肯定激情澎湃，而皮三川属于慢热型，思维也较怪异，他心想这么儿艾小波在干啥呢。想到艾小波他突然想到来的使命。
陈哲正想着怎样开口，门突然被推开了。贺中矩高大的身躯挤了进来。“我就知道你到这里来了。“贺中矩听说陈哲要到团部作训股，心里面又是羡慕又是着急。潘明就是想贺中矩能留在大本营，整天打电话要贺中矩去找找关系，贺中矩只好不停地塘塞着，短暂应付了潘明贺中矩还真就四处找撤，他想直接找政委，可又觉得不妥，他想找杨程，可又听说他说的不一定管用，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好招。没想到人家陈哲不用找人就可以留在机关。
“找我啊。“陈哲忙说。“又有什么好的消息要透露？“
“有啊，听说陈哲同志要进机关了，你不知道啊。“贺中矩手里提着一大堆吃的，往桌上一扔，故意调侃道。
“是吗，又跳出来一个，恭喜啊。“皮三川忙对着陈哲笑着说。
“你们可都有招，也教教我啊。“贺中矩一屁股坐在床上，把床压得吱吱响。
“哦，你也想进机关，我看你进后勤比较好，有吃有喝的。“皮三川笑着说。
“你怎么想着要到机关，你不是说跟我们一起继续开创我们的事业吗？“陈哲心里隐隐感到一些，他故意说道。
“开创事业，你们都一个一个地溜了，我一个人开创啊。“贺中矩没好气地说。
“谁溜了？“皮三川问道。
“艾小波已经走了，陈哲也要到作训股了，还开创什么，谁还提过这方面的事，实话跟你们说吧，我被潘明吵得头痛，你们俩可得给我想点招，如何才能留在机关，不然她真要跟我拜拜了。“贺中矩把吃的东西倒在桌上，“来请你们吃东西，现在不是周末不能喝酒，不然请你们喝点。“
“这点东西就想打发我们啊。“皮三川故意撇撇嘴。
“事成之后必有重谢。“贺中矩站起来对着两人做个揖。
“哈哈，把我们俩当团长政委了。“皮三川与陈哲一起大笑起来。”看来我们的火箭炮真是急了，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你们俩别闹了，“贺中矩把手一挥，能不能帮帮忙解个急啥的。“陈哲，你到作训股是不是找杨副团长的？“他递给陈哲一袋鸡爪，“可杨副团长跟樊参谋长合不来呀。“他自己又喃喃自语着。
“看把我们火箭炮给急的。“陈哲接过鸡爪随手放到一边，“我也实话跟你们说吧，只是政委跟我说了一下是否愿意到作训股锻炼一下，我还没有答复政委呢。也正准备征求一下你们俩的意见。“
“这样好事还征求啥，大家都争着到机关来呢。“贺中矩迫不急待地说。
“都到机关怎么可能，你也想得太简单了。“皮三川意味深长地说，“再说基层一线才是真正锻炼人的地方。“
“我也知道，大道理谁都懂，我也想一步一个脚印，可你知道潘明一个劲地缠着我，我头都快大了。再说陈哲都离开一线了，我一个人也确实不想在工区干下去。“贺中矩有些无奈地说。
“我可没说要到机关去。“陈哲想到政委的言外之意，又听贺中矩这样说，他瞬间在心里已做出了决定。
“你不到作训股？你不是故意在我面前这样说吧。“贺中矩有些不解与狐疑。
“不是，我是真的不想去，我们刚在一线开创了一些东西，如果大家都不愿意去继续，那我们就前功尽弃了，我相信杨副团长也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陈哲真诚地说。
“你要真的不去，那把这机会让给我算了。“贺中矩笑着说。
“我倒是愿意啊，可我说的也不算，再说徐营长马上当参谋长了，你可以去跟他说说嘛。“陈哲故意刺激着贺中矩。
徐进多做为参谋长预提人选自然是格外卖力，他的刚愎与傲慢也是与日俱增。在团里除了团长政委与杨程，他从不正眼瞧任何人。
“瞧他那走路的样子，多趾高气扬，这种小人得志的样子我最看不惯。瞧他那幅德行，当上领导也不是什么好领导。“贺中矩没好气地说道。
陈哲心想，徐进多是典型，现在有位子，能当参谋长就能当团长。他故意对贺中矩说：“将来的团长肯定是他，你还不好好巴结他，就不定哪天他就提你一下。“
“要是真在他手下干，我就走人。“贺中矩气恼地说。
“我们不能因为不喜欢他就完全否定他，他带部队组织施工还是有一套，再说目前这种状况，部队要像199工区那样开展各项活动还真得他支持才行。你我都是位低权轻能管什么用？“陈哲耐心地劝着贺中矩。
“我没有你那样委曲求全的本领，要求他你去求，我可不去，大不了什么也别搞了。“贺中矩并不理会陈哲的苦心。
“那你也不想到机关了。“陈哲抛出撒手锏。
“如果真要是到他手下，我情愿不去。我可不愿意每天憋气地活着。“贺中矩看来对徐进多真是成见很深。陈哲也不好再说什么。因为有贺中矩在，陈哲也就没有跟皮三川提张馨的事了。回到宿舍时快熄灯了。他想林君在干啥呢，就跑到宿舍楼顶把电话给林君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听，陈哲只好挂了，他想也许在洗澡，就站在楼上四处看看，这个团部历史悠久，到处都是一人合抱的雪松树，它们伸展着技桠就像一个个守卫的战士忠诚地站在那里。晚上团里显得很静，一排排的高楼把大院分割成几大功能块。这个时候各个连队战士都在洗漱，明晃晃的路灯与高大斑驳的雪松树交相辉映，使得宽阔的马路掩映其中，路面上看不到几个行人，只有团办公楼前面的操场上有几个战士在跑着步。陈哲站在楼顶看着雄伟的办公楼还是灯火通明，心想自己从这个宿舍到办公楼虽然只有几步之远，可是要想主宰这个大楼却是遥不可及的，要是杨副团长坐镇，自己不管怎么说也要去领略一番，正想着，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是林君的，赶紧按了过来。
“陈大将军，你打我电话了？”林君声音依旧那样干脆利索。
“好长时间没联系，你已经到SH了吧？“陈哲例行问候着。
“我在BJ出差，现在跟艾小波在一起吃夜宵呢。你要不要坐飞机过来？”林君用玩笑的口吻说着。
“你在BJ啊？“陈哲心往下一沉，林君几时到的BJ现在跟艾小波在一起吃夜宵，他俩什么时间到一起的……一连串的问号在陈哲心里装着。
“奇怪吗，我来BJ一个星期了，刚好艾小波在这里学习，我们经常聚一下。“林君觉得陈哲声音有些怪怪的，忙说道。
“哦，没事，我以为你在SH没想到在BJ你可真是天南海北地到处跑啊。比我们圈在这个小圈子里强多了。“陈哲知道自己刚才声音有些不自在，赶紧调换了语气说道。
“哦，我过两天就回SH了，你要有时间到SH来找我玩啊，现在忙不忙。小波在这里，你们俩要不要说两句？“林君显得一切自然。
“哦，我们刚通过电话，那你们好好吃吧。我有时间再打给你。“陈哲赶紧把电话挂了。挂了电话，陈哲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心想自己这是怎么啦，以前艾小波跟林君也经常在一起自己一点没有这方面的感觉，难道真像贺中矩说的那样，艾小波已经在向林君发起了进攻。林君到BJ一个星期了，艾不波与自己通话时并没有讲到，相反却让自己跟张馨做工作，这一切应该不是巧合吧。难道艾小波一直有预谋。陈哲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下了楼，到宿舍时灯都熄了，马水给他把水都打好了，他却一个人坐在床上发起了愣，脑子里乱得跟一团麻一样，结果是洗都没洗就躺在床上，反来复去，一夜辗转末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