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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落幕

“绝望”内部,地牢。

光线昏暗的地牢内,波赛顿靠坐在墙边,感觉自己的肉体正被“绝望”的力量挤压着,一股恶心感在他胸中徘徊不去。

他后悔了。

后悔之前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后悔当初推脱涅柔斯的位子,他若早个十几年过来,早些认识她,没准他们连孩子都生了,可能就是当初在梦中叫他“父王”的小女孩呢……

他越想越美,唇角不断上扬,胸口的恶心感终于冲了上来,没东西可吐,只能再次贡献了满口鲜血,视线渐渐模糊……

安菲,如果这次我大难不死,你是不是会跟了我?如果……如果我不能幸免,你会不会为我流泪?

“波赛顿!波赛顿,你在哪里?”

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波赛顿的脑子忽然清明起来,那声音在墙的那一边响起。

“安、安菲……咳!咳……”想叫她,声音却越渐微弱。

墙外。

安菲顿住了脚步,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叫她,过了一会,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她越发疑惑。这里的迷域地牢很多,她不可能一个一个地找,而且,有的地牢隐秘性很强。

她想了想,用剑在身边的墙壁上凿了一道裂缝,当作记号,然后继续往前走。

墙那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波赛顿的心慢慢落下。

他不是第一次进“绝望”,这里的地牢之多,地势之崎岖,他是领教过的,同样路过一个地方的几率,太小了。

我和她会就这样错过吗?不,我不同意……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她的怀里!

……

怎么回事?

安菲蓦地止住了脚步迅速奔回那个记号旁边,凝神细心感受。

是真的!一道微弱的气息由墙壁的那边传来!像是谁在燃烧自己最后的能量!

波赛顿!是你吗?

她二话不说,立即将力量集于剑里。

“哗啦!”墙壁顿时被充满力量的长剑劈裂,现出一个大洞口,顺着阴暗的光线,她看到了一个靠坐在破旧墙边的高大男人。

“波赛顿?”压抑住狂喜,她秉着最后一丝理智,保持着戒备的姿势缓缓朝他靠近。那人似乎燃尽了最后一丝力量,并听不清周围的动静,只是口中含糊地呢喃着什么。再接近一些,她听到的竟是……

“安菲……安……”

“波赛顿!”她一惊,连忙冲上去托起他的脸,果然是他!

“你感觉怎么样?”她一边将自己的力量小心翼翼地输入他的身体里,一边轻声问他。

“安菲?”

“是我。”她迅速检查他的伤势。

“真的是你……”他轻喃着,然后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一把拉低她的头,双唇紧紧贴住她的,像是要补回什么似的,近乎粗鲁地亲吻她。

“唔……”安菲一怔,想挣扎,但他口中传来的血腥味却令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任由他索取。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了她,听着他轻微的喘息声,安菲的脸颊不由自主地烫了起来。

这个急色鬼!

“你,你别乱动,我这就带你出去。”正说着,旁边,也就是用木门隔开的那边忽然传来轻微的求助声,虽然非常细微,但经常处于备战状态的安菲还是听到了。

“那边的朋友……请你……请你帮助我,我……我龙族……定会给予你所希冀的报酬……咳!咳咳!”

是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听那话,竟是龙族,她应该是外面龙穴的主人,也就是傲天要找的幼龙吧?

她暗忖,用剑劈开木栏,戒备却并不放低。

走到那女孩身边,安菲道:“你感觉如何?能不能行走?”

“唔……我想,应该可以的。”女孩勉强道,在安菲的帮助下站起身来。

“你自己扶着我。”将她扶出来,安菲松开手,弯腰架起波赛顿。

正在这时,一阵阴冷的格格笑声由地牢外传来,一个庞大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三人心里一阵凉意。

“绝望”为前神王所制,在这儿出现的怪物,也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多是恐怖而难缠的上古魔兽。而这个东西,波赛顿认得。

“安、安菲!下……下结界!”他急促地扯住她。

她二话不说,立即在三人周围下了结界。

这东西是怨魂,由惨死于“绝望”里的神祇们的怨气而凝成,在平日里,连魔兽也不敢轻易招惹的煞星!

波赛顿扯唇轻笑,笑得有些惨然。

“安菲,你听我说,带着我,你怕是走不远……”他艰难地说着,胸口不断起伏。

“住口!”她凝眉喝道,“我安菲特里忒在你心里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不,你不是!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事。”他这样子,怕是没有怨魂也不能支撑下去了啊……

“那是你的事!”安菲打断他的话,“刷”的一下站起来,“我没有顾及你意愿的义务!”

话说得有力而不容人置疑。可面对着她的龙女,却分明在她眼里看到了温柔。

“安菲,你不要冲动,”一阵倦意袭上波赛顿,他轻声说,“一定有办法的……你让我想一会……我不要你去送死……”

安菲未置一词,蹲下身低声与龙女交谈。

“听着,龙女,我要你发誓,若我有万一,你必会将他带出去!”

“你开玩笑吗?”幼龙奄奄一息的声音响起,“我这样子……我这样子……”我这样子,怎么可能幸免于难?

安菲将一粒药丸塞进她手里,这是红莲。

“吃了它,你有半个时辰的灵力爆发期,你发誓!”

这个药的副作用,龙女自是知道的。永久失去一成灵力,就算是天才,也会变得天赋平凡。

盯着那药许久,她终于说:“我发誓!以龙族的名誉!”

安菲放心了,起身往结界外走去。

“安菲!你……你回来!咳!咳!”波赛顿欲阻拦她,眩晕却越发严重。

“闭嘴!”她说,然后忽然回过头,深深地望着波赛顿,“如果……我还能转生,可不可以换你等我?”她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结界,留下一脸呆滞的波赛顿。

半个时辰后。

安菲半跪在地上,剧烈喘息着。

而被她全力攻击着的怪物却仍然一步步朝她逼近。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们都要死在这儿!可是,真的……要这样吗?

她低头,看着手心上的药丸,咬唇,鼻子一阵发酸。

吃了吧,人若没事,就比什么都好,不是吗?那,就赌一把吧!

只是,永别了,天才少女,安菲特里忒。

在波赛顿气息渐渐虚弱时,她终于回来了。

惨胜而归。

“你、你吃了红莲?”他震惊地望着她。

“嗯。”她淡淡地应,撤去结界。

“你……你这样牺牲,值得吗?”他心痛,为了她万年难得一见的天赋,亦为了她的隐忍与心情。

“失去了天才的光环,很可惜,可是,波赛顿,”她正视他,“若救你不到,我会终生遗憾,永远不能释怀。”

他一怔,然后笑了,微笑,“我走进了你的心里,是吗?可是安菲,我好遗憾……我……看不到我们的未来……”唇角不断流出血来,他的意识慢慢模糊了。

身体的创伤让他支撑不住,他会一直一直沉睡,可不知,待他醒来之日,她是否还会等在他身边?

“波赛顿?”她一惊,迅速扳正他的脸。

“我好累……让我……睡一会……”他的双眸渐渐合上,心跳与呼吸,变慢,停止。

“波赛顿!你不准死!你给我起来!”她用力晃着他,想将他叫醒,而他却依然双目紧闭。她慌了,真的慌了,颤抖着搂住他,泪水终于溢出了眼眶,她无神地喃喃自语:“波赛顿,你不要死……你醒过来好不好?我不再与你吵架了,呜……我们……我们……”我们不做朋友了,做情人,好不好?

一片昏暗里——

不要……不要哭……

你要抵抗沉睡吗?波赛顿

祖母?

为了她的泪水,你要耗损你的数百年生命来抵抗沉睡吗?

呵……数百年吗?我还以为是数千年……

……

“不要哭……”怀里的人忽然动了,“你吵到我睡觉了……”

“你……”安菲怔住了,“你”了好久,终于回过神来,用力拍了他一下,“你睡觉,干什么不呼吸!你……你吓死人了你知不知道……”

“又哭又笑,”他微笑着伸出颤抖的手,捏捏她的脸,“大花猫。”

“你走开!”她害羞地拍开他的手。

“拜托你们,打情骂俏也是要看风水的好吗?”旁边的“观众”弱弱地说了一句,声音还是虚弱的,但却让安菲红了脸。

“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波赛顿温言道。

“嗯。”

卡特事件以神王宙斯当众毁去“绝望”告一段落,主谋者卡特被宙斯处以雷电极刑。

在对卡特的审讯中,众神才知道,“绝望”是卡特与一个佣兵团进入时序女神之墓时无意间发现的,墓没盗成,却反得了个要命的东西。至于为什么卡特会知道安菲等人是神族,那自然要归功于“绝望”的探测了。

有件事说来怪异,就是据说在临刑前,卡特一直保持着诡异的笑容。

“我诅咒你们!天上的众神,我诅咒你!海神,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们给我陪葬!”雷电击中他的瞬间,他狂笑着吼出了这句话。众神以为他又在玩些什么没用的小把戏,也没放在心上,可他们不知道,这个疏忽将会让他们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

丰收的季节来临了。

安菲留在了海皇宫里照顾波赛顿,珀尔回到了丰收女神身边帮忙,因为据说冥神有些畏惧丰收女神。而龙傲天则将重伤的龙女轩辕姬带回龙域。就连涅柔斯也回了清明宫,临行前他对众人做了一番解释。

这个任务本是费德伯爵打算请一队B级佣兵团来完成的,但下任务之前涅柔斯找到了他,将一枚白蔷薇的友人之戒交给了他,并要求他雇用白蔷薇出使这一趟任务,而途中的刺客与赫尔墨斯等三神都是他找了刺杀自家女儿的,其目的当然是想给不知情的波赛顿制造英雄救美人的机会,也顺便让女儿了解到世间太险恶,还是乖乖嫁人,有人保护的好,谁知道竟出了卡特那档子事。

幸好波赛顿跟在她身边,否则……

想到后果,涅柔斯仍然止不住地拿手擦汗,这太可怕了,若不是他多事偷了女儿一枚白蔷薇之戒害她不得不接下这个要命的任务,她也不会差点被吸成“神干”,每每想起,他都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罢了罢了,就让他们自由发展,否则再有下一次,他就直接提头去见多丽斯吧(多丽斯——安菲的母亲)!

反正波赛顿的缠功他是见识过的,他都挺不过来,何况是女儿这株小嫩草!

得知事情真相后,安菲冷笑数声,笑得涅柔斯冷汗直下。

“父王这一提,安菲也意识到确实是有很多不方便,”她说,一句话便让涅柔斯当场眉开眼笑起来,但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绿了脸,“海界认得孩儿的人太多,玩起来的确不方便,因此我决定十二月过后便到东方大陆去重新开始。那儿是傲天的属地,他应该不介意在关键时刻帮我一把才是。”这下连波赛顿的脸都绿了,气得涅柔斯半句话说不出,直接掉头走了。

安菲不是不知道父亲的心思。

她的性子太刚强,从不愿为谁而委屈自己,要找出能与她匹配的男子实在是太难了,不管是在保守的东大陆,还是在开放的西方,抑或是混杂了东西特色的最西之地,男人们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妻子比自己强势。

不得不说,涅柔斯的眼光实在是够锋利,能看出波赛顿与安菲之间的契合,他不是那种希望女儿早早嫁人的结婚狂父亲,只是他怕错过了这样的奇男子,就再也没有人能在她脆弱的时候安慰她,照顾她,这个倔强的小女儿。

安菲明白父亲的疼爱,却不赞同。

“我可以向您保证,绝不会因后悔而在您的怀里哭泣。”临行前,她低声承诺。

涅柔斯的背影僵住了,最终也仅是轻叹一声:“希望如你所说,可是,女儿受了委屈不向父母哭泣,又要对谁哭诉呢?”他还是心软了,他与多丽斯有五十个女儿,却仅有安菲能让他一再退让,她是最小的孩子,小时候又特别爱撒娇,所以即便是她足以自保后,他仍是觉得这个孩子最是需要疼爱,以至于将她纵容到这般地步。

看着华丽的金色马车渐渐远去,安菲垂下眼帘,慢吞吞地转身进了海皇宫。

海皇宫里有上百个宫殿,近千个房间,波赛顿住在最中心的尊宁宫里,而安菲则暂住离尊宁宫最近的凤仪宫里。

尊宁宫外。

“傲天?”安菲意外地看着正等她的龙傲天,“你不是送轩辕回去了吗?”

“传送门。”他回答,她了然。

“喔,你等我?”

“嗯,”他说,迟疑了一会,又道:“龙域有古籍记载消除红莲药性的配方。”

“真的?”

她惊异地道:“不是说红莲无药可解吗?”

“世间上是没有的,龙域有过记载,只是不知真假,我回去研究一下,”他迟疑了一下,“你……你等我,我很快回来。”他本想邀她一起去的,但想到用这种法子骗人家姑娘去见父母,似乎有失厚道,遂改了口。

“好,等你。”她笑吟吟地,多日的压抑心情一扫而空,“傲天,临行前与我格斗一场如何?”

“……好。”

两人没有另选地点,直接在尊宁宫外动起手来。

龙傲天的格斗技术不比波赛顿差,而安菲吃的红莲并未影响到体力与格斗,也因此,此战漫长地打斗了近一个时辰。

他当然也不会因为对象是她而特别怜香惜玉,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最后还一个用力,将她死死按在了还没清扫过的地面上。他的力气当然比安菲大得多,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挣不脱。忽然,她抬起头来,唇角轻勾,微微一笑,平日里紧绷的线条柔软起来,那笑就犹如融了冰山白雪的阳光一般暖人。

龙傲天微微一怔,就这样呆了一瞬,然而就在那么一瞬间,安菲已经猛然挣开他的钳制,一脚将他踹退好几步。

“定力不够呢,傲天。”翻过身来,她带着些许的得意抬头看他。

那一刻,他似乎感觉心被什么填满了,涨涨的,暖暖的,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安菲见他不说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嘿,回神了啊,再看得收钱……”

他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到怀里。

“我可否买你一生?”他自语一般轻声问着,在她没有回过神时,低头吻住了她,深深地,浅浅地吻着,似是要将自己心中的爱恋传给她知道。

安菲一怔,眼中有着无奈,却不忍推开他,几经犹豫,还是伸手抱住了他宽厚的背,生涩地回吻他。

她非常喜欢他,就像喜欢珀尔一般喜欢,他是那种可以成为生死之交的男人,但她不会对他有爱情,就像她不会真的把珀尔娶回家一样,可是她不知道,她这友谊般的一吻,却让龙傲天完全误解了她的意思。

她不了解他,他太保守了,他这一吻就代表会对她负起责任,而她的回应让他以为她对他也有那个意思,接受了他,愿意成为他的妻子,与他一起回到龙域。

“安菲,嫁给我。”他在她耳边低语,气息仍然有些紊乱,“做我的新娘,好吗?”

“……”安菲推开他,“不,我不愿意,我们之间也绝不可能。”

“为什么?”龙傲天变了脸色。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她不想说得太白伤到他,“并且,你是龙家的人,龙家不支持对外联姻全神界都知道。”

“原来,是这样。”他的表情有些缓和下来。

此时,宫里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安菲朝里望了望,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龙傲天沉默了一会,终于说:“等我。”

没头没尾地,他丢下一句话就转身往外走,安菲以为他说的是之前解红莲的配方,便在他身后应道:“好,我等你,早点回来!”

他停了停,转回头来对她轻轻微笑,“嗯。”

安菲这才发现其实他生得不错,眉目相当俊朗,只不过平日里总绷着一张严肃的脸,让人不太注意到他的面目。

“傲天,你若常笑,定会迷倒许多少女的。”她调侃他。

他微红了脸,也不接话,转身继续往外走。

目送龙傲天离去,安菲走回了宫里。

在卧室外接过侍女手中的药,安菲正要进入尊宁宫里,却见海鸣手执着一帖公文要进去。

“等一下。”安菲叫住了他。

“公主殿下。”海鸣行过礼。

“嗯,不是说过,陛下正在养伤吗?怎么又拿这些琐事来烦他?”她皱起眉。

“……殿下,这是边疆战况,不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海鸣恭敬地回应。

“是吗?”安菲拿过那张公文。

海鸣没练过武,动作毕竟没她的快,还来不及阻拦,她已经浏览过一遍,丢回给他,“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会与陛下提起。”

海鸣也不好说什么了,只道:“那就麻烦您了,殿下,请一定要与陛下提起,这事关守护边疆的海国将士们的性命。”

“嗯。”

边境告急,战况僵持不下。

安菲想了想,推门便走了进去,心中,早已有了决定。

她习惯了率先为身边的人解决威胁,也习惯了做出决定,只是她不知道,这一次的决定,将会再一次扭转她命运的轨道。

“好些了吗?”

波赛顿睁开眼,见安菲端着药碗坐在床边,他微笑,脸色却依然苍白着,“我说好多了,你信吗?”

“不信。”她撇撇嘴,将药递给他。

“谢谢。”他接过碗,慢慢喝着。

她看着他,沉思许久,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要救我?”

波赛顿看了看她,又径自低头喝药,待药见碗底,递回给她时,他才回答:“你的力量相对于‘绝望’而言过于薄弱,一般而言,你只能在‘绝望’里支持一天,而我并没有把握能在一天之内将你救出来。”

是这样吗?为什么他能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仿佛保护她便是他的职责?

他对她的爱情,能让他不顾一切去做任何事,包括付出生命吗?

“你又能确定我能在三天之内找到你?”

他耸耸肩,“我不确定,我只知道你一定会想办法来找我。”

“你不怕死?”她忍不住问,“漫长的生命使你感到难以忍受吗?”

波赛顿啼笑皆非,“有谁不怕死?但如果要我看着你死在我面前,我还不如自己从山上跳下来算了。”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敢守护,还配称之为男人吗?

“你就是从奥林匹斯山上跳下来都死不了。”她小声嘀咕。

他“扑哧”一声笑了,像对小孩子一样揉了揉她的发,“你啊……”

“我怎么?”她不服,却没有拍开他的手,怕扯到他身上的伤口。

“没什么。”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笑意。满足了,真的。

“你这样穿,很漂亮。”

在宫里,她换回了华贵的罗衫,银发长长的,即使挽了髻发仍垂到腰间。

“那还用你说。”她骄傲地挺起胸,“很多人都这么觉得。”

波赛顿暧昧的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不正经地调戏她:“看上去很能生。”

安菲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立即反击回去:“总好过看上去生不出!”

他忍住笑继续逗她:“要试用一下吗?包你满意喔,一年一个不是问题!”

“免了!我还真怕染上什么奇奇怪怪的病!”

“不然我换副身体满足你?”他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扫啊扫,****……又该死的诱惑人!

“呸!你不要脸!”

“要脸就没儿子。”

“你是说你父王不要脸?”

波赛顿想了想,还是诚实地说:“他是挺不要脸的。”

安菲终于忍不住笑弯了嘴角,“不孝子!”

“你见过有几个父亲吃自己儿子的?”

“那倒没有。”她老实回答,有好奇地问:“对了,你们是怎样在那种地方成长的啊?”

“这可是家族辛秘,”他神秘地笑,“想知道是得做我女人的。”

安菲撇撇嘴,“难怪神王的女人多得让神后赶不完,敢情他都是对那些女人这么说的。”

波赛顿乐不可支,却乐极生悲地扯动了伤口,顿时龇牙咧嘴起来。

“活该!”她幸灾乐祸地笑骂,执起碗要走人,又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道:“喂,君王印借我玩玩?”

北方边境,海国与蛮族交战一直在僵持,这样不仅军用支出庞大,更会打击了士兵们的士气。她决定代他出征,只不过以她特殊的身份,没有君王印很难得到出征的机会。

波赛顿闻言,眼神朝身边示意,“自己过来拿。”

安菲看他这模样,便走过去在他身侧翻了翻,“哪啊?”

“枕头下边。”

“这么大块的东西放枕头下,你不嫌硌得慌?”

“习惯了,不放才硌得慌。”

什么人啊这是,净有些乱七八糟的怪癖。

她退出去时,波赛顿还是忍不住快速地在她白净的颈子上吻了一下。

唔,真香,伤口痛死也值得了。

安菲眼中跳跃着火花,但在转过身时却是笑意盈盈。

“波赛顿。”她叫他,眼神娇媚,小手放在他衣衫单薄的胸前,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

那个销魂劲儿,波赛顿的骨头都酥了,但还保留着几分警惕,每当她这么叫时,不是代表她不高兴就是不怀好意。

“这么叫你似乎太生疏了?”她慢慢解开他的衣扣,“不如,我叫你波波怎么样?”

“你高兴就好。”虽然觉得很“俗”,但他还是温雅地笑笑,他倒要看看她想干什么,反正他现在是病人,她也不敢把他怎么了。

“波波……”她这么叫他,脸贴着他****的胸膛。

他微微有些愣神。

她不再说话,手一路往下,在他结实的腰腹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不意外地听到一声轻喘,抬头,却见他已是面色绯红,呼吸不畅,白净的皮肤布满薄薄的一层汗。

她退开,爱怜地用袖子为他拭汗,“很难受吗?”

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神,这时候居然还能笑得那么魅惑,他向她伸出唯一能活动的手,“你要给我吗?安菲。”他不会介意女上的姿势,他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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