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大妹就和王氏去镇上采买仪式要用的糕点红布什么的,因为开工这天要举行“祭龙骨”的仪式。
什么是龙骨,大妹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就是船底最中心的木板。而且因为仪式的重要性,为了谨慎起见,村长请来了镇上最有名的木匠师傅来主持这场仪式。
当大妹和王氏把要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以后,李大民和村长也早早的把木匠师傅们带来了,一大群人就在昨天选好的比较空旷的地方等着木材送来。
当地渔民一般都习惯选在春秋两个季节造船,一是天气比较舒适,干活比起夏冬来说不那么受罪,二是这个季节的鱼儿比较肥美,出海的话赚的就比较的多一些。
而李大民因为刚刚得了那么多的银子,心里那种迫切自不必说。村长呢?他则是因为这是村里的第一艘大渔船,也是村里的第一件大喜事,他自然也是着急的。
因为都是说好的时辰,所以没等多久木材就在吉时快到之前送来了,师傅们就一起先把准备工作做好,然后就等着吉时一到好开工。
等到吉时到了开始造船,木匠师傅郑重地安下龙骨后,就让伙计们把准备好的糕点;香果等祭品,分别放到龙骨首尾和中间,以表示祭祀龙头,龙尾和风坛三个重要部位。
一切准备妥当后,木匠师傅一边口念“择日兴工,年年头宗”“选时选日安槽心,年年赚万金”等一些吉利的话,一边在这三个部位上各弄二虚斧,预祝顺利开工。
当造船顺利进行到安龙头盖时,这时要在上面挂红彩布,还要系到龙头上,大妹看着突然就想起以前看的古代结婚时的片断好像有这么一出,心里不自觉的有点那啥了。。。
看着新船一点一点的开始有了形状出来,大妹的心情就好像怀胎十月的孕妇即将看到新生的胎儿一样,各种激动,各种澎湃,各种。。。
李大民和王氏的表情也都是欣喜,忙着跑前跑后的帮忙。在四周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小宝在人群里欢快的转来转去,嚷嚷着“我家造大船咯,我家造大船咯!”
大妹瞅了一圈,在人群里却没看到大宝,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就走到船对面去,看看他是不是在那里,刚转过船头就看到原来大宝跟在大师傅屁股后面看着他怎么打板子的。
看着大宝认真的模样,大妹心里一动,或许学个木匠对于不爱说话的大宝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就是不知道这个师傅对徒弟怎么样,可别收了人却只是打发人家一直做个小打杂的,什么都学不到。看来得先看看这个人的人品怎么样,大妹就想着等这船造好了以后先跟李大民说说,这事得他出面才行。
大妹没看多久就和王氏回去了,因为她们得准备做饭,要不提前做好,师傅们到了点吃不上饭对他们可不好。
等到吃饭的时候,李大民特意吩咐的凡是来帮忙的都在他家吃,虽然做的是糙米干饭,但是对于村里人来说已经是不错的了,大妹和王氏还特意买了他们不常吃的猪肉,炖了一大锅,又往里加了不少的配菜,让人在老远就闻到肉香了。
村里有几家平时不少走动的大婶也过来帮忙做饭,倒省了王氏和大妹不少功夫,要不然几十个人的分量还真够她俩忙的。
等做好了饭菜,大妹他们就用木桶抬到造船的地方,这样即省的他们来回跑,再者家里也没那么大的地方,等他们吃完了就把碗筷一收再抬回来,这是大妹和王氏她们才有时间吃饭,在这里像这种事情,他们吃饭讲究的是男的先吃,等他们吃完了女的才能吃一些他们吃剩的饭菜。
等她们收拾好了去看的时候正好赶上装龙眼,这可是相当最要的一部分,这装龙眼大概就跟画龙点睛一个意思。当地人认为给渔船装了眼睛,它就可以像龙一样在大海里畅游无阻。
船的两只眼睛的材料是银子做的,意欲为开眼见财,出海顺利。不过,大妹更想把它换成金子的,但是。。。也只能想想而已,谁让他们穷呢。
装了眼睛这船基本上就差不多了,就剩一些边边角角的零碎活,用不了多久就收拾利落了。
大妹看着自己家的船,心里无限感概,没想到古代造船的技术这么高,仅仅一天的功夫,就把船做出来了,她原本还以为得好几天呢,看来真是造船的老手了,技术够硬的,几个师傅和手下的伙计配合的也挺默契。
大妹想先上去看看自己的渔船,可是却被村长拦住了,说什么女孩子不能上新船,特别是船头,大妹顿时就有种吃了炸弹的感觉,差点没忍住就发了脾气。
深吸了几口气,决定还是自己想办法,她就不信村长能一直看着她,想了想还把小宝叫了过来,想让他去村长那捣乱,自己则是打算趁他们不注意就偷偷的溜上去。
没想到还没开始呢就被李大民叫回去了,特意嘱咐了不许捣乱,因为祖上有规定,新船没下海的时候是不能上去随便乱看的,要想上去玩必须等到新船下海的祭祀过了,要不然会不吉利的。
听了李大民这样一说,大妹就不得不顾及一些,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家的渔船出啥事。
这时,大妹想起了大宝的事,就问李大民“阿爹,那个领头的大师傅怎么样?”
“人不错,咦!大妹你问这干嘛?”李大民有些奇怪的看着大妹。
“嗯。。。是大宝,”大妹想了想,就把她看到的跟李大民说了一遍,“阿爹,我看大宝挺想学的,要不让大宝跟着他学学?有了手艺比啥都强”。
“是不错,那行,这事我去问问。”李大民听得也觉得挺好的就点头答应了。
大妹想了想,这事她还没去问大宝呢,就转身跑去找大宝。
“大宝,过来,”大妹在渔船那里看到大宝就喊他。
“阿姐,什么事?”大宝看见大妹叫他,就应了一声,跑了过来。
“大宝,想学造船不?”大妹帮他拉了拉衣服。
“真的?我可以学吗?”大宝听到眼睛一亮,欣喜的看着大妹。
“恩,我让阿爹去问了,依我看应该可以的。”大妹看着大宝高兴地样子也笑了笑。
晚上李大民回来后说,已经问过大师傅了,那个人对大宝的印象也不错,说如果他要是不怕累,不嫌苦的话就跟着他学,因为大宝年纪小,怕他吃不了这份苦。
大宝一听到他能跟着大师傅学造船了,当即兴奋地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直点头,生怕点的慢了人家反悔不要他了似的。
李大民看着大宝,既欣慰他的好学、上进,又心疼他这么小的年纪就去跟人家当学徒。
“好,不过这要等到咱们家新船下海祭祀完成以后再说,”看着大宝,李大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