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到手的物件被人劫走,郑云海哪里能忍?索性伸手一扣对着那片黑暗抓了过去,但他才刚运劲就觉得心慌气短,脸色迅速铁青,暗道一声不好,赶忙收了劲力,真元固守归一。
他眼角余光看去,只见手下人倒下了小半,剩下的也都一脸苦相。心知此刻多个人多个帮手,让自己一个人去搜寻劫匪就太难了些。
于是他也不迟疑,右手一挥就要使出残林谷的绝学【焚沙净林】驱散毒瘴。
他才捏诀,眼前就一花,只见福叔双手如铁钳扣住了他的双肩。福叔显然也中了毒瘴,嘴唇泛紫,鼻头冒汗。但眼神却非常的坚定。
“你干什么?你想死吗?”郑云海双手扣住福叔的手臂,想要挣脱开来,但哪里能够。
只见福叔咧嘴一笑,“你当真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东西交出来你就会放过我们?哈哈哈!你未免也太得意忘形了!”他高昂着头,眼中流露出浓烈无比的仇恨,“众人听令,摆【寮禾巡耕阵】,我要让这些狗贼为涟哥和死去的兄弟偿命!”
除了小五,其他十一人更不迟疑,迅速占住了各人的方位口中吟颂着什么。
“你们……”那叫小五的孩子一脸茫然,看着自己的族人们勉力的站着,站得笔直。这些人大多伤重在身,毒瘴也侵入了体内,此刻全凭着一口气做着挣扎。
这夏夜里从没得过平静,而此时的气氛却显得非常肃穆。空气都似乎得到了升华,变得质清而稀薄。
“请寮禾神助力!”
吟颂完毕,一十二人都闭上了眼睛,异口同声喊出了结句。
郑云海心中涌气莫大的恐惧和危机,他暗啐一声爆喝出来“开!”福叔如铁钳般的手被弹了开来。
“你们……做了什么?”郑云海问道。
“公子哥有耳有眼,何必再问这种白痴问题?”福叔嘲讽道。
只见沂水镇以福叔为首的一十二人,此刻周身萦绕着一股黑气,即使在夏夜的山林里也非常的扎眼。他们的伤势也奇迹般的消失了,脸色也很是饱满红润,活脱脱都处于巅峰状态……不,甚至比巅峰的他们还要强得多。
郑云海神色凝重了下来,他在这些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莫大的伟力,可却又莫名的觉得熟悉。
“神……吗?”
忽然,福叔身形变换,出现在了小五身旁,小五伤势最轻而且年少气盛,故而毒瘴还未有发作,福叔加持一道真元过去,化解了他体内瘴气。
“福叔,你干什么!”小五挣扎着。原来此时福叔又提起他的衣领,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使出全身力气向着山林中抛去。
“福叔……”
“杨伍,跑啊!用你的心,用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只见那个孩子的身影在空中越飞越远,迅速消失在了黑夜中,而福叔……不,杨广福,我们应如此称呼于他,尽管对于崇尚强者的人们来说他或许并不显得强大。
而杨广福,他却显得很是悲伤,同时眼中却满是欣慰,如此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他脸上。
“你们这是在找死!”郑云海此刻压制下了毒瘴,神色越发显得阴冷,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句话。
杨广福却轻松的笑了起来,“你或许很强,可我们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他环视着还站立着的商行打手,“赌上我们十二人的性命,啃下你们这块肉!”
“哈……哈哈……笑话!”郑云海怒极反笑,左手掐诀右手一掌推出,此前没有发出的【焚沙净林】威力全开,顿时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推倒了几十米长几米宽的林木,炽目的白光照耀着夜空。
只是这涛涛一掌一点边角都没挨到杨广福十二人,但……
在焚沙净林推出之际,夜空中响起两声娇呼,只见言理焉言理沙姐妹气急败坏的出现在了寮禾巡耕阵中。
郑云海看到劫走布包的人竟然是两个千娇百媚的少女,不禁也有些意外,此刻他懒洋洋的说道,“二位姑娘劫了东西,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吗?”
言理莎听言,恶狠狠回道:“少充什么大尾巴狼,如果不是我姐妹主动显露踪影,你哪里能够逼我们出来。”
“呵……好说,既然出来了,就别走了。如此夏夜,二位姑娘还是先将东西交给在下,我们也好出了山林把酒言欢。”
“呸,色胚!”言理莎厌恶的骂道。
郑云海却不以为意,眼底还流露着戏谑,嘴角也挂起招牌式的不屑。
言理焉却将布包取出拿在手里说道,“公子要的可是这样东西?”
郑云海一见布包心里一跳,按耐心情说道,“正是,姑娘一看也是大家闺秀,这等劫道行径可不应该啊!”
“怎么?你又哪里是光明正大得来的?”言理莎争锋相对。
“好了,妹妹。”言理焉拉住了妹妹,又望向郑云海,“公子若想要这布包,理焉哪有不给之理?只可惜,布包里没有公子所要之物。”
郑云海眼神冷冽了下来,“姑娘此言何意?是要耍在下吗?”
“公子多虑了,我姐妹二人若不是发现此物非彼物,又怎么会现身呢?”
“我可不信!”郑云海恼怒起来,索性不再费口舌,径直夺取布包。
言理莎也大怒,“早就说了嘛,姐姐!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解释的,把他打趴下就是了。”言理莎抽出一口弯刀,大踏步迎了上去。
“唉……”言理焉也料不到郑云海如此多疑,杨广福费尽力气将杨伍送了出去,还不能从侧面证明杨广福是诈降吗?既然是诈降,又哪里会拿出真货?真货肯定是在那个小鬼身上嘛!
她哪里知道,像郑云海这般骄傲的人物,哪里会信别人的一面之词,你即使是把布包交给他检查,他还要怀疑是不是你使的骗局,真货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呢!
郑云海是极度自信的,他现在心里想的已经不仅仅是拿到东西了,他还要把杨广福等人尽数灭杀于此,把言家姐妹擒到手,至于杨伍……别忘了,郑云海还布置了水蛇这一后手,单凭一个稚嫩的十四五岁的孩子,又哪里能够逃出水蛇的手掌心?所以……东西也将是他的!
言理莎和郑云海初一对峙,就感觉到莫大的压力,弯刀使得极有灵性,却越来越抵敌不住对方。
郑云海仍是闲庭信步,目光骄傲而自信。他使出鸟飞绝的身法,活像是逗弄着言理莎。时不时的撩起言理莎的马尾,引得言理莎赶紧倒转弯刀护住身后。
这时言理莎也冷静了下来,虚拉了几刀回转身子脱离了战团回到了姐姐言理焉身旁。
而郑云海见状也不追赶,只是背负双手斜睥着杨广福。
至于其他十一位沂水镇人,此刻正和益祥行的人战成一团。益祥行的人在言家姐妹的毒瘴下倒下了小半人,现在能站着的也只有十三四人,而且个个被毒攻身,只是他们原本就比沂水镇人要强出许多,此刻仗着微弱的人数优势也堪堪能战个旗鼓相当。当然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益祥行的人被毒瘴侵入得会更深,也总有疲累、真元难以为继之时;反观益祥行的人,个个龙精虎猛,状态一直保持在巅峰。
所以时间拖得越长胜利的天平就越倾向于沂水诸人。
只可惜……这样的法子获得的力量总有它的弊处,而从杨广福话语间推断,那个代价恐怕就是……死亡。
可埋在这沂水镇外山林中的尸体有灵,哪个不晓得这样的抉择也没什么错处呢?反正对于沂水镇众人来说,到最后也逃不过一个死字,倒不如在夏夜将尽的关头,痛痛快快的再燃烧一把!
言理莎拽了拽姐姐的衣袖,“姐,你觉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紧紧皱着眉。
而言理焉正全神贯注的看着战在一处的郑云海和杨广福,此刻闻言,回道:“确实不对劲,看场上局势,显然发动阵势的那一方获得了伟力加持。而这阵势……是叫寮禾巡耕阵吧……会对敌方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从而使实力打个两成折扣,比如……”
“对哦!”言理莎突然打断道,“我就说嘛!刚刚和那个家伙打的时候,我就觉得劲力运转不畅,真元迟滞,甚至精神也有些不集中呢。”
“诶……你啊。”言理焉无奈一笑,“就是这个原因了,幸好你机灵,退了回来,不然还不知道要在人家手里吃多大的亏呢。”
“嘿嘿,这个嘛。”言理莎挠了挠头,转移了话题,“这个阵势会对外人造成影响,可姐姐你看,那个家伙好像丝毫不受影响啊。”
郑云海时而闪躲腾挪,时而和杨广福对着掌力拳劲,看不出有任何的不适。
“难道说,这个家伙的实力有这么强?打两成折扣都……”言理莎说到一半就不想再说下去了
言理焉也沉默一会儿,“恐怕不是这样,这位公子在这个阵势里不仅没受到限制,反而还变强了……”
“还变强了?怎么可能!?”
言理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已经弄不清楚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