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无头绪的调查
“十年前五口灭门案在尸体不见之前,也是死因不明。”周建民惊魂未定的对我们解释道:“难道这回真的遇到了当年的凶手了?”
“我可以看看邓教授的尸体吗?”我抬头对那个法医说道。法医点点头转身给我拿了一套和他一样的装备。
看着邓教授面无表情的尸体,很难想象到他是那个照片上滑稽古板的老头,有时候人真的是很奇妙,前一秒也许你还在活蹦乱跳,下一秒也许就躺在冰冷的床上,也许这就叫做事事无常吧。
显然法医已经连夜解剖完毕,看着邓教授胸前那刺目惊悚的缝合,像是两个摆成一个人字型的大蜈蚣,密密麻麻的暗红色的触角看着我头皮发麻。我慢慢的具体来说是有点儿胆怯将邓教授的头颅侧在一边,用手轻轻的触碰着他脖子上已经松弛长满皱褶的皮肤,那沉静的皮肤下是已经凝固了的血液,冰冷而僵硬的感觉隔着手套传到我的指尖,瞬间便流边全身。但是很遗憾这种轻触死亡的体验并没有让我得到太多的线索,我以为邓教授可能是在头颅或者脖子上被人动手脚,可是刚才我没有找到明显的痕迹。
“死者无明显外伤,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现在只能等进一步的检查报告出来。”旁边的法医对我解释道,好像我刚才的举动有些冒犯他们的专业性,话语中透露着不忿,“还有,”法医继续补充道:“这是从死者口中找到的。”说着那个法医直接越过我,递给周建民一个装着一颗植物的透明袋子。
周建民接过袋子,愣愣的看着:“这是什么植物?”
“还阳草。”我从周建民手中拿过袋子说。
“这个有什么用?”妖精对这草也好奇。
沈晴:“保持尸体不腐。”
金刚:“这破草能有这功效,哪有卖的?等我姥爷死后我给他嘴里也放上一棵。”
我:“你姥爷要在现在在这里的话,你就可以直接把草放他嘴里了。”
金刚:“为啥?我姥爷也没死。”
妖精抱着肩无奈朝着金刚翻白眼:“他要是在这儿,也该被你气死了。”
“你们以为这是在将神话故事吗?这只是还阳草,又叫胡豆莲,是一副中药。只不过是因为晒干后再遇水又可以生长,才叫还阳草的。”那个法医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气。
“一个东西到底有什么功效要看用的人怎么用,这还阳草被处理过,在人刚死后马上放到嘴里,保住最后一口阳气,以致尸体不腐。”我对着法医解释说。
“胡扯。”法医不但没有消气,反而火气越来越大,转头对周建民说:“周大队长,你这带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净搞些牛鬼蛇神的邪乎东西。还有,小沈,”法医又开始对沈晴说道:“小沈,你怎么也相信这些东西啊?”
“张法医,”沈晴说:“不是我相信,是有些东西你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你了解多少?”沈晴的反问让那个姓张的法医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是啊,这个世界我们究竟了解多少。我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爷爷的那句话:“成效啊,这个世界上你没见过的东西还有好多。”
事情最后的结果是因为一颗还阳草不欢而散,我们几乎是被那个张法医轰出验尸间的。周建民倒是对这些毫不在意,告诉我们继续“侦查”,他这边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我们,然后我们又像无头苍蝇一样开始乱撞。
九月的S市阴晴不定,大雨纷飞像是要下到人们的脑子里,洗刷掉一切记忆,但是有些记忆却像雕刻在岩石上的隽文,大雨只是冲掉上面的岁月的泥沙,反而令其越加清晰。
我们到达雷音住处的时候雨势只增无减。这是一处年月较为久远的教师职工楼,斑驳的墙皮上依旧爬满了生命力旺盛的爬山虎,稠密的延伸到楼顶。楼栋的铁门早已经因为生锈而变得松垮,上面依稀的还可以看见某某户的欠费通知单。一盏歪歪斜斜的感应灯隐隐约约的悬挂棚顶,阴暗的楼道里散发着潮霉味,压抑着呼吸。
雷音最开始是从林静口中得知的,开始时我们根本不相信林静的话,笃信这个女人肯定是把我们往歪路上带,但是在走访邓教授的同事和学生时,他们的口径和林静一致,雷音是邓教授最喜欢的学生,所以我们又不得不注意雷音这个人。
“雷音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上课了,给他打电话,他就说自己身体不舒服。”雷音班上的班长这样对我们说道。
“那学校不管吗?”
“人家是邓教授的得意门生,谁能管得了啊!平时就跟邓教授经常出差不上课,别说一个月不上课就算一学期不上课,人家的成绩也是第一,谁比的了啊!”这个班长看似并不待见雷音,也是通常在班上那个老师最宠的学生是大多数学生的公敌,当然这也跟那个受宠学生自身有关。
“他这个人啊,平时有些恃才傲物,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班里同学聚会也不参加,以为自己抱上邓教授的大腿就万事大吉了。”班长继续愤愤的说。
从雷音班长那里没有得到太多的信息,仅仅知道雷音这个人不太讨人喜欢,剩下的就是这个班长对雷音各种罪行的具体举例,幸好沈晴及时打断,打听了雷音在外面租房的地址,这才有幸逃脱他的絮叨。
老式的铁门锈迹斑斑,旁边原本喜气的春联不知道被哪个淘气的孩子撕扯只剩下一半。
妖精见我跟沈晴没有动手,自己直接冲上去刚想用手去拍打铁门,但看到铁门上的那修锈迹马上顿住了,拿起我的手朝铁门狠狠的砸去,等我反映过来,在心里把他家祖宗都问候的一边。
我手被砸的生疼,铁门发出闷隆隆的响声,但却没有人开门。我刚想主动的继续敲,从里面传出来一个轻弱的声音:“谁?”
“警察,开门。”沈晴见有人,一步走到门前,冲门里喊着,一边掏出自己的警官证。
铁门被推开一个小缝隙,但里面还用铁链挂着,一双凹陷的,眼球上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从门缝里露出,眼角的眼白好像是流脓一样的黄色,好像一流亡着的眼睛,但又透露着极度的恐惧,这样的眼睛突然出现在面前,着实吓了我们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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