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深人静。
在一间并不宽敞的房间内,仅点了盏如豆大的碧灯,能凑合着照个亮。
对于新婚的陆千荀而言,受了如此大的重刑,都没人给请个大夫来。
陪在蔓珠身边的只有陆千荀的陪嫁丫鬟浣若,显的好生凄凉。听到几声低低的抽泣声后,蔓珠睁开长长睫羽包裹住的清灵水眸,四下环顾了一周,看到个熟悉的娇小人影正跪在她面前哭的稀里哗啦的。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猛的晃了晃脑袋,才算晃回了两个时辰前的记忆。轻言轻语的道:“哎,你哭什么哭啊,我不是好好的嘛!”
浣若哭的正伤心,听到声音后,立刻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脸上燃上了抑制不住的欣喜。“小姐,你醒了。”
她是睡了几个时辰啊,看看屋里点起了灯盏,显然是睡的太久了。蔓珠轻轻点了点头,活动了活动身子骨。
浣若生怕她扯动了伤口,小声提醒着。“小姐慢点。”动作轻柔的扶她起身,语声里充满了深深的自责。“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没有保护好小姐。”
真是个忠心的奴婢,蔓珠打心眼里喜欢。被抬到房间的时候,浣若自以为她是晕了过去,实事上她睡了过去,一觉睡的酣然香甜。可是着急坏了浣若,跑了趟府上的医坊,大夫们没一个肯来。回来的时候,正赶上她醒来。
“好了,这个不能怪你。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片子嘛,那斗的过他们。”蔓珠手抚在脸上,感受到脸上道道很深的疤痕,不由深蹙了秀眉。
浣若心疼的很,自家小姐生的好看,不是生生的给毁了容吗?幸好南宫离麓给了些止疼的药膏,从衣袖里掏出来,沾了些在手上。“小姐,把衣裳褪了,让奴婢帮你上些止疼的药吧!”
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蔓珠保留了这些伤疤。由浣若替她褪去衣衫,那明亮光滑的肌肤上因多了条条疤痕而触目惊心。“小姐,我们离开吧,今晚就走。”浣若实在看不下去,又哭了起来。
“我没事的,一点也不疼。对了,这个瓶子的里药膏是专门止疼去疤的。你帮我把这个涂上,几日就好了。”蔓珠从衣衫里取出瓶绿色的小药瓶,这药是他们花妖族独门的雪芙膏,好用的很。
浣若有些惊讶,接过药瓶擦在她受伤的肌肤上。一边擦,一边忿忿然的说:“真有那么神奇吗?奴婢担心疤痕去不掉,小姐以后还如何嫁人,这南宫离忧仗着南宫家的权势如此欺负人。想休妻就明说,干吗非要要了人半条命,再赶人走的。”
相比之下,蔓珠显的没那么气愤。洁白的贝齿咬着红唇,眼底闪过丝慧黠光芒。“是啊,他如此做的确是猪狗不如。我受了这么大的羞辱,他想轻易休了我,没那么容易。本小姐倒要看看,这南宫离忧是个什么鬼?”
一向娇滴滴的小姐,今天这神色,口气完全不同平日。骂二少爷猪狗不如,浣若愣了下,擦完了药,把衣裳给她拉上。担心的说:“可是小姐已经在合离书上签了字,那就是证据。他们最多等你的伤好了后,就会把你送回陆家。小姐到时候也无可辩驳,非走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