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迟认识叶聆雪之后,就一直做着识时务的“聪明人”,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个被人“千求万求”的神医也有如此低声下气的一天,叶聆雪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看着莫迟无奈的表情,叶聆雪觉得心情大好。其实她也知道莫迟是真的没法子。受了那么重的伤,如今能好端端的活着已是不易,哪里还能奢求回到以前剑挑八方的年代。她也不过是心有不甘。尽力了这么多苦难,好不容易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她总是要活出她自己的样子,才不负此生。
“说吧,你到底想干嘛?”莫迟唉声叹气的。
“噗”,叶聆雪笑了出来:“我只是让莫神医帮个小忙,不必这么苦大仇深的。”
莫迟直翻白眼,帮个小忙用的着摆这么大的阵势吗?他莫迟要能相信这样的鬼话,那就得治一治自己的心智缺陷了,多少补药也补不回来。
“我知道一时间我也不可能全好的,不过,我想你大约总会有让人短时间内可以爆发体能的办法。”
“你该不会是想参与师兄破敌的计划吧?”莫迟暗暗叫苦,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唉”,叶聆雪不禁叹气,这是由衷而发,并无作态“你师兄不肯帮我,我只好自己想些办法。若是在班师回朝之前,我没有任何功绩,就白白来了雁城一趟。到时哪天给人瞧破了身份,恐怕连自尽的机会都没有。纵使万幸不落在他们手里,也总难逃自我了断这条路。难道你还等在山崖之下再救我一次不成?”
莫迟哑然不语。
莫迟知道清流的秉性,叶聆雪的仇说到底是两个朝代的更替,谈不上善恶,清流是不会帮她的。一旦叶聆雪有了复国的势力,大恭只会陷入新一轮战乱,这种险,清流不会冒。
莫迟知道的,叶聆雪自然也清楚。她没想过去完成爷爷的使命。在她的概念里,大恭就是她的国家。可是说出来有谁会信呢?就算她和前朝半点关系都无,身上带着那么一个藏宝图,也足够引来杀身之祸的。
她只想抓住一切可以保命的力量,她不要自己任人宰割。这些年,她已经忍的够了。
既然没有人肯帮她,那么,她就自己去争。
“你到底帮是不帮?”叶聆雪追问莫迟。
“你容我想想。”莫迟有点进退两难。
叶聆雪的要求,他是可以做到的。他可以用金针刺穴和特殊的药物让叶聆雪暂时的爆发体能。但是这能够持续的时间非常短,而且会把正常痊愈的时间延后。这样做的代价太大了。爆发出来的体能越强,持续时间越长,之后伤害的反弹越大,这便是扭曲人体自然规律的代价。
清流方面,他可以不做考虑,但是叶聆雪所将要面临的反弹伤害,他不能不顾及。她现在和小风远命连一线,她身体的好坏直接会影响到小风远,一旦她出了问题,那就等同于间接的害了小风远。
“那你好好想想吧。”叶聆雪站起身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忽悠转过身来,看着莫迟说道:“不管你帮不帮我,这场仗的军功我要定了。你若不能帮我,我自会想别的办法。我虽换了那娃儿一命,可却没义务为他活着。”
这话虽是事实,也暗含着威胁。
叶聆雪既做了决定,把选择交给了莫迟,也不再多想,一夜好睡。莫迟可惨了,躺在床上烙烧饼,左想右想,瞪着大眼睛一直到天亮。赵杰的人来找莫迟看伤员的时候,见莫迟一脸菜色,眼神直勾勾的都不聚焦了,吓了一跳。
莫迟决定,还是满足一下叶聆雪的要求吧。虽然可能会让连着命脉的二人受点伤害,好歹这样的伤害程度还在自己可控范围内,不过是多调养些时日罢了。自己要是不帮她,只怕以她的性子会弄出更大的意外。权衡了利弊,莫迟耷拉着脑袋去找叶聆雪了。其实不管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主动权都是掌握在叶聆雪手里。莫迟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当晚,叶聆雪一看莫迟要死不死的表情,开怀大笑。她就知道,莫迟一定会妥协的。
莫迟看见叶聆雪那跃跃欲试的表情,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赶紧事先声明:“先说好,我只能帮你恢复两个时辰。再多,也不能了。”
“你说的是每次两个时辰,还是一共两个时辰?”
莫迟被问的又是一哆嗦:“当然是只有一次!”每次两个时辰?她还想每天发一次神威吗?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可不行!”叶聆雪当即反驳,“得我随时需要,你随时帮我。”
“你要想死,我现在就送你一程得了。”莫迟一咬牙,放了狠话。这要是让叶聆雪胡闹下去,大家小命都玩完,不给她下点狠药看来是不行了。
“你送你送!求饶一句我都不姓叶!”叶聆雪怎能怕他,莫迟话一出,她就立马还以颜色。
“你现在本来就不姓叶,你姓薛!”莫迟也不甘示弱。
叶聆雪操起一个纱布包着的药包就砸过去:“姓薛更好!本姑娘姓薛,再拉一个姓薛的垫背,到时候薛家一死死一双!”莫迟不说还好,这一说叶聆雪更生气。
莫迟接住砸过来的药包,顺手放在桌上:“反正照你你这么个胡闹法,早晚要出事,我看不如死了干净,早死早超生!风远他还能少受不少苦呢!”莫迟当然知道叶聆雪只是气话,要闹索性大家就都闹开来吧。
叶聆雪飞脚踢起一脚边的药箱,直奔莫迟面门:“薛风远受过什么苦?苦都是本姑娘代他受的好吗!本姑娘被你亲手摸过了、亲眼看过了还折磨个半死,现在你和本姑娘说早起早超生?莫迟你混蛋!”想起了那些天受得苦,叶聆雪就委屈,受了那么多苦现在前功尽弃,那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本来刚才还是假装生气,现在却是真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