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清水有事情,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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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们这些冷面冷心的仙家哪里懂情?我与阿陌是真心相爱,就算他是妖又如何,我便剃了这身仙骨,仙魂永灭,也绝对不会离开阿陌半步。你们就死了这份心吧!”
菡萏绝美的面容变得越发狰狞,几近癫狂的叫喊带动身上捆仙索哗哗作响。
天帝被她气的七窍生烟,喘气时颌下白须被吹的颤动,“好,好,既然你毫无悔意,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磬歆真君见妹妹一心求死,一脸痛心疾首。
那厢里天帝控制九天玄雷的手就要落下,急的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寻了一圈,却没挑出一个能帮上忙的,最后还是将恳求的眼神投向了风瀮。
“瀮尊!你我相识那么多年,不能看着兄弟我遇难,坐视不理啊。菡萏也是你看着长大的,难道你就这么看着她被那死硬的天规要了命去不成?”磬歆真君最后实在无甚可说,只好又道:“哪怕你象征性的跟天帝说说,也算是尽力了不是,也让我心里过得去些。你这般,我……我……唉!”
任磬歆说的口吐白沫,风瀮却一点要管的意思都没有,提着酒壶,大咧咧地坐在天帝脚下的台阶上,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着他壶里的留醉,面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柳半半以前从未见过菡萏,更不用提什么交情,基本可以定义在陌生人的范围内。但不知为何,此刻锁仙柱上的身影,莫名的让她心生怜悯。
虽然那磬歆真君,前后判若两人的抽风个性,确实让她有些恶寒,可体量到他作为兄长的心情,又不忍作壁上观。
她站在风瀮身后,几次拉风瀮的袖子,他家先生都示意她闭嘴,最后她实在憋不住了,有些恼怒的对风瀮道:“先生,这就是你不对了。你连我这个小叫花子,都不忍心丢弃,带回庐中养伤,以师徒之礼相待。为何现在那么多人劝你,你却这般无情,看着那可怜的弱女子,在那冰冷的柱子上受这等残忍的刑法!这根本不像你的作为。”
这一段话吼完,周围霎时一片安静。
本来在众仙心中,毫无存在感可言的柳半半,立马存在感提升了好几个阶位。
众仙家齐刷刷的向她行注目礼,令她不禁小心翼翼地吞了吞口水。
一时脑抽长起来胆子也霎时缩了回去,声音有些颤抖地道:“我,我,有说错什么吗?”
“没,你说的太好了。”刚刚还满面绝望的磬歆,此刻就好像找到了救星一般,冲到柳半半面前抓住她的肩膀。
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柳半半都怀疑那双眼睛下一刻都能擦出火星来。
“呃……”
不止柳半半,就连一众仙家,都在等着风瀮接下来的动作。
所有人都在好奇,这个天上地下,连天帝都给面子的散修,会如何回答柳半半的质问。
风瀮也的确不负众望,起身走到柳半半身前。
撩袍,抬腿,伸脚,待他一些列动作结束,众仙家才惊觉眼前少了个人。只见不远处磬歆真君化作一道流星,带着一条浅蓝的弧线飞出了九重天。
这一脚速度之快,看的众仙家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而这厢里我们的风瀮仙尊,仍是一脸道貌岸然的拎着酒壶,俯身对着柳半半问道:“丫头,你同情菡萏?”
柳半半有些机械点了点头,“嗯!”
风瀮随手向后指了指菡萏,目光深沉地道:“那你可知,那琅陌就是真心与她相爱,而不是利用她来为祸?”
菡萏现在被爱情蒙蔽,深陷泥淖,哪里听得别人污蔑自己爱人一分一毫。
眼神凶狠的瞪着风瀮道:“你休要胡说,污蔑阿陌,我与阿陌是真心相爱,他从未骗过我。”
“这……”柳半半被风瀮问的顿住,她自是不知这里因果的,只是一味的觉得菡萏可怜。
可听风瀮话里的意思,她显然做了一回傻子。
“丫头,以后莫要随便同情一个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样的心软只会害了你。”
风瀮的声音平淡,却让众仙家一头冷汗。真不知被他这样教出来的孩子,以后会什么样子。
于是皆一脸同情的看着柳半半。
风瀮见柳半半似懂非懂的听着他的话,也不再多言,整了整衣冠,对天帝道:“您可以继续行刑了。”
没了任何阻碍,苍穹上的天雷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一道九天玄雷骤然打下,柳半半只觉眼前白光闪亮一片,接着便是雷声轰鸣伴着菡萏凄厉的惨叫。
菡萏被九天玄雷剔出的仙骨、仙魄凝结成碧玉色的水滴,直滴落在锁仙柱下方的素银盘中。
“滴答……滴答……”
柳半半站在风瀮身后,随着那一声声滴答的节奏,心脏不由一阵紧缩,刚刚路过锁仙柱时的感觉又重新涌了上来。
腿软的站不住,下一刻人就猛地跌下了九重天,失了重般一直往下坠。
她想向风瀮求救,却怎么都张不开嘴,直落到一处白茫茫的地界,才算停下。
周围早已没了任何人,任何声音,可景色却仍是那令人窒息的诛仙台,仍是那冰冷阴寒的锁仙柱。
柳半半此时站在了锁仙柱面前,只是上面空空荡荡,没了被锁住的菡萏。
锁仙柱上雕刻着的诡异图文,微微的泛着光,柳半半忍不住伸手抚去,下一瞬便抽了回来。
冷,锁仙柱上冷的侵骨。
指尖刚刚碰到,那寒凉就好像顺着手臂上的血管,一直凝结到了心脏。
柳半半莫名的有些恐惧,想离开,可双腿却怎么都挪不动步子,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让柳半半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声音空旷的令人分不出男女,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在柳半半耳边细细地回放着一句话,“你终还是回来了……回来了……”
细小的音波传入耳膜,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她脑子里爬过,使得柳半半愈发烦躁不安。最后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无休无止地折磨,不禁捂着耳朵,大声喊叫了起来。
“走开,走开,我不要听!吵死了……”
“丫头,丫头!”
不知喊了多久,柳半半好像从那无休无止的折磨中隐隐地听到了风瀮的声音,缓缓的睁开眼睛,就见风瀮一脸担心的瞧着她。
四周站满了仙家,锁仙柱上的九天玄雷仍旧不停的闪烁,能听见菡萏疼极后的咒骂之声。
原来,刚刚那只是一场幻觉。
“先生,我……”
柳半半的话尚未出口,众仙突然骚乱了起来。
只见不远处仙界边缘,一团黑雾朝着诛仙台滚滚而来。不知哪位仙家喊了一声,“是妖气。”
风瀮立时站直了身子看去,一脸正色,“终于来了!”
“先生?”柳半半有些疑问的看着风瀮,他家先生对现在的状况一点都不意外,显然是早已预料到的。
风瀮微微眯起眼睛,盯着越来越近的浓雾,“是琅陌。”
柳半半立时高兴了起来,“看来这个叫琅陌的良心发现了,要不怎么会来救菡萏。”
还没等她脸上的喜色绽开,就听风瀮讥笑道:“他哪里是来救人的,他是来索要东西的!”
“啊?”柳半半听的稀里糊涂。
风瀮显然没了解释的耐性,将酒壶挂回腰间收好。唤出空濛交于柳半半道:“丫头,一会儿可能有场大戏要唱,如若有危险,用我教你的御剑术,空濛自会护着你离开此地。我能感应到空蒙所在,倒时自会去找你。”
柳半半挑着半边眉毛,心里有种奇怪的预感“先生你要做什么?”
风瀮面带兴奋,豪爽的挥了挥袍袖,微微笑道:“你先生我,自是要打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