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潜记得,IGM读本里面明令,不允许在一切人类通信领域,如电话、网络上面提及IGM及相关内容。成员之间的交流要用IGM内部的通信工具进行。
陆潜虽然不懂得IGM如何可以监控到他们的私密通讯,但他不想违背规则。
林枝对琳琳身份的承认,勾起了陆潜大脑中关于第三测试的所有内容,片段如影片放映一般闪过陆潜脑海,诸多疑问使得他的屁股实在难以再坐得安稳,即便规则允许,陆潜也不准备仅仅再在网络上更深入地与林枝交谈。
想了一下,陆潜答非所问:有琳琳的照片吗?
半晌,林枝头像跳动,一张图片丢过来。
后附一句话:见过吗?
一张不陌生的脸,与林枝酷肖,八九岁模样,正是三测时的那个机器娃娃。
陆潜拿定主意,发消息问:我可以到你家里去一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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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上订了次日的票,给刘尚澜留言讲了车次时间。陆潜看看表,已是下午5点,他准备去见林枝。
回A市之后仍然一直联系不上高闻新,面对心中的疑问,他决定自己行动。
要出自己房门,想了想,还是在腰中绕了一环六柄飞刀,用T恤盖住。
推门而出,正撞上睡了一个大大午觉起来的老妈。
今天是周末,母亲休息。
陆母睡眼惺忪,斜了儿子一眼,问:“去哪里?”
陆潜穿得整齐,老妈一眼就看得出他要出去。
陆潜寻思一下,觉得没必要隐瞒,无论母亲反对与否,他是一定要出去的,说:“林枝,她约我晚上吃饭。”
陆母怔了怔,哦了一声:“那个漂亮姑娘啊……”接着踢踏着拖鞋往客厅走去,随口说:“记得带上钥匙,回得晚了别叫醒我。”
陆潜嘴巴有点抽搐,问:“就这样?”
陆母已经坐在沙发上,在找电视遥控器,随口应道:“什么?”
陆潜笑笑:“没什么”,便要出门。
陆母又哦了一声,摁开电视机,说:“那就……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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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知园林”是A市的一个别墅区,这陆潜是知道的,但他一直并不知道林枝住在这里。
在他的印象里世知园林的子弟上下学好像都是车接车送的,但他记得林枝只是骑一辆小巧的自行车,每天摇摇晃晃上学来,摇摇晃晃又回去,形象相当亲民。
也因此林枝才在学校有这样的人气吧。
说来像他陆潜这个样子的人,在学校属于边缘群体,他本人也不热衷于八卦,校花对他来说便如同偶像明星一样,是知道,但很遥远的人物。
自己不愿引人注目的习惯,也让他对时常被男生围拢的林枝敬而远之。
却未曾想,与她的交集很自然地越来越多了起来。
进了世知园林,依着林枝给的门牌号寻过去。
这所谓的别墅区,也只是独栋的房舍而己,地下一层车库,地上两层,相当宜居而朴实。
但对陆潜也依然具有了相当的冲击力,相对于自己家里那套已经存在了将近二十年的两室一厅来说,这里的居住环境仍然让他感觉到差距。
看到了林枝说的门牌号,陆潜稳了稳神。
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勤于思考的人,但面对目前的状况,陆潜不得不做出一些思量。
林枝承认琳琳是她的妹妹,并且表现地非常正常,仿佛她对成人礼一无所知。
但琳琳既然是她的妹妹,她又怎么会对成人礼一无所知?
她故意作出这样的姿态吗?
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引我上门?
陆潜想起刘尚澜,和刘尚澜说的,哪怕有一天真的加入了IGM,也不要相信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他知道这句话太过偏激,难道说连高闻新、李行辉、焦林、天火他们也不能相信吗?
但是,他能相信这个林枝吗?
他很明白自己需要找到林枝,才能解开心中的疑问,但真的见到林枝后,又该怎么做?
直接询问吗?会得到真正的答案吗?而且如果林枝真的是要以此引他上门,他是否已经自投罗网?
陆潜心中一个激灵,想到一个词,在成人礼要结束时偶尔听刘尚澜和焦林提到的:反IGM势力。
各种头绪越想越乱,陆潜喃喃自笑:“如果站在门外可以想得清楚,我就不需要来这里了。”
走上台阶按响了门铃。
门后小碎步的声音急速渐近。
陆潜的手按到了腰中的飞刀柄上。
脚步声突然消失,一片安静。
门板挡不住陆潜的知觉。他清晰地感觉到林枝就站在门的另一边。
他曾在期末考试时用尽心思感应林枝的一举一动,对林枝身体的每一个曲线和动作都了如指掌。
他不得不承认那种感应很有吸引力。
所以他清晰地知道,现在站在门板后面的就是林枝,她在把眼睛附在门镜上,向外观察来者。
陆潜知道她穿的是一双拖鞋,正撑着细长的脚踝,踮起了足跟。
门咔嗒开了,正是林枝。
林枝见面第一句话是:“我爸在家!”
陆潜一怔。
适才请求到林枝家后,陆潜方觉唐突,马上又询问晚上林枝家的人员构成,得知林枝父亲仍然在S市工作未回,而母亲恰又回老家省亲,家中只有林枝、琳琳和照顾她们的护工阿姨之后,陆潜大觉毫不唐突,欣然坚持到林枝家一坐。
在没有适才站在门外的那一段思量之前,父母不在家的校花,对陆潜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林枝现在这一句话让陆潜压力大增。
林枝清丽如晓月的脸庞,让陆潜把站在门外时生出的那一团乱想,瞬间抛到了九霄之外,他现在的所有精力都理所当然地集中到怎样应付林枝父亲的身上。
他很少到女生家见别人家长,这方面相当没经验。
随林枝进屋,屋内摆设朴质大方,装修不算豪华,但地板、楼梯显然都是上等木质,吊顶都有细雕木作环绕,室内多处绿植,显得相当亲近自然。
初入一地,陆潜不免有点拘束,林枝先安顿他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便有个女人拎茶进了门来。陆潜马上站起,伯母二字未出口,先听到林枝介绍说:“这是王阿姨,这几个月来照顾我和琳琳的。”
陆潜才反应过来这是家政,接了王阿姨递与的茶水,谨谨慎慎坐下。
刚抿了一口,地板上传来缓慢的脚步声音,极为轻微。
一个身材高大宽厚的男人走入客厅,眯眼看向陆潜,稍一顿神,若有所思。
林枝微微浅笑,对陆潜说:“这是我爸……爸,这是我刚才对您说起的同学。”
陆潜忙站起来,口中说道:“伯父好,我叫陆潜,林枝的同学。”
这男人便伸出手来,微笑道:“原来你叫陆潜。”
这句话听来有点奇怪,陆潜咧嘴笑笑,伸手跟林父握了,应道:“不止原来,现在我也叫陆潜啊……”
男人眉头微挑,哈哈笑下,点头说:“好!”接着道,“来得正是时候,吃饭,边吃边聊。”说完转身便出去了。
林枝向陆潜笑下,说:“我爸几乎半年没回来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到家,一个小时前我都不知道的。”
陆潜点点头,心道,怎么又是一个不着家的老爸……
刚走进餐厅,就听到一串尖尖的叫声:“我不吃饭!我不吃饭,我不吃饭……”
陆潜伸头看去,一个衣着鲜艳的小女孩正满地乱跑,王阿姨追在后面,几次势图伸手拿获。
看向小女孩的脸,正是那在三测时的琳琳,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