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赶走小贼黄鼠狼后,赵进、冯昆两个小兵烧了水泡了茶置于院中桌上,请大家坐下聊天,两人拿了扫帚打扫马厩。
冯昆看见被黄鼠狼从草堆里翻出来的烂麻袋,走过去,翻看一下,里面是一锈迹斑斑破犁头样的东西。他拖住麻袋,打算扔在院外,等捡破烂的捡走。拖了走几步,觉得有些沉重,拖到前院的时候,竟然感觉手膀子有些酸麻,不由得自言自语地道:“啥破犁头,怎么耕田的时候抬起来都不觉得重,这样拖拖还重得很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瞿万里老人端了茶杯看着冯昆又走了几步,又盯盯从麻袋磨破处露出的锈铁块,略一思索,喊住了冯昆。自己放下茶杯,几步走到麻袋前,和冯昆一起把麻袋口全部打开,里面露出一块上尖下方、左右各鼓出一团的形状奇特、布满黄黑锈迹的东西,摸着好像年代久远而生锈的粗糙铁块。
大伙看见瞿万里老人的举动,都觉得很惊奇,围了上去,一起盯了看,看半晌也不知道是啥。只得看着瞿万里老人这里摸摸,那里捏捏,又指挥伍青龙把那破玩意前翻后翻、左翻右翻,伍青龙的天生神力抓住那沉重的破玩意倒是毫不费力,看得冯昆、赵进羡慕不已。
随着时间段流逝,夜晚的暮色渐渐到来,赵进、冯昆点了油灯在厅堂,伍青龙把破铁块搬进厅堂,瞿万里仍旧不停地研究,神情从开始的疑惑、不解,逐渐变得诧异、凝重,继而眉飞色舞、喜上眉梢。
终于,瞿万里老人停了手,挺挺弯了许久的腰自己敲了敲哈哈大笑道:“你们看老夫捣鼓了半天,可曾看出点什么名堂?”
二胖爹严肃地道:“看您老人家那么高兴的样子,我确定,这是块宝贝!可能是块古董,您老人家收藏古董吗?”
伍展鹏和伍堂发完全同意二胖爹的说法。
黄掌柜斟酌一下道:“我觉得这块破铁有蹊跷,是不是曾经没生锈的时候是个稀奇的物事?难道,真的是……是古董?”
小沫爹道:“难道不是铁块,我看冯昆小兄弟拖得很吃力,难道是其他金属?不会是金子吧?”
赵进、冯昆完全同意小沫爹金子的说法。
伍青龙直接道:“我不知道,还是请老人家详说。”
瞿万里瞪了一眼黄掌柜道:“枉自教你那么多,还没个后生看得仔细,什么古董?哪怕就是古董锈烂成这样还值钱吗?”说得几个说古董的一阵脸红。
瞿万里又道:“这东西是铁又非铁,却不是金子,你们且看我把它的真面目露出来。还劳烦赵进、冯昆两小兄弟在院里烧堆火。”
赵进、冯昆连忙抱了堆草、取了几根大柴,在院里点燃大火。
瞿万里指挥伍青龙把破铁块置于大火中间的木柴上,大家远远端了茶看烧铁块。赵进、冯昆根据老人的吩咐不停地加柴火。
此刻众人的好奇心被这个铁块弄得兴致高昂,却不知道隔壁空院子有四只眼睛又盯了过来,有两只贼眼赫然是刚被黄掌柜打出去不久的黄鼠狼!
大伙儿做梦也不相信黄鼠狼会去而复返,黄鼠狼自己也不相信。但是此刻怀里揣了几个银币的黄鼠狼却相信旁边这个给自己银子的人,这个人竟然就是清云百草堂的老板屠戈的手下——幺六子。
黄鼠狼被赶出去后马上被躲门口偷听的幺六子拉了胳膊,正待发火,突然被几个银币晃花了眼睛。得悉幺六子的来意,两个臭味相投的家伙一拍即合,黄鼠狼快速讲了自己的“悲惨遭遇”,又道自己的确不知道那几个泥腿子卖了啥好东西,但是卖的钱却是不少是事实。两人又潜进隔壁院子偷听众人谈话,借着暮色的掩护,悄悄用黑布包了头探出墙头看众人烧烂铁块。
黄鼠狼看着火中那块烂铁块,差点惊呼出声,这不是自己从草垛里面翻出来的烂铁疙瘩吗?难道、难道是什么宝贝?看那瞿老匹夫的专注样子,说不定真的是宝贝啊!天啊!自己找跟绳子吊死算了。转念又一想,自己也不认识宝贝,就算是在大街上看见也不会多看一眼,待得瞿老匹夫把它啥真面目露出来再考虑找绳子的事。
幺六子在黄鼠狼身边大气也不敢出,听得是伍青龙的住所还是小心一点好,两人如果被发现,大不了赶紧逃跑,毕竟隔了院子,也不是那么容易追过来的。如果被抓,大不了把黄鼠狼出卖出去。
烂铁块在火中纹丝不动,表面的锈迹却逐渐发黑、变灰,一些锈重的地方出现细小的龟裂,直到基本全部变黑灰色。瞿万里老人又让大家迅速端了个半大的水缸,放满冷冽的井水,撤去柴火,让伍青龙用两根长铁棍迅速夹起烂铁块,扔进水缸里,只听得一阵“呲呲”的刺耳响声伴随白汽冲天。
水雾散去,又端来些冷水冲进缸里,待得琢磨铁块已不烫手,伍青龙弯下身子捞起铁疙瘩,不觉惊奇地“咦”了一声。
入手处已掉了锈的铁块已不粗糙,不但不热不烫,反而有种入手稍凉的感觉。伍青龙赶紧捞起来轻轻将东西放在院中的桌上,大伙早准备了几盏油灯准备看稀奇。
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块状若铁头盔的暗青色样物,上面的尖锈已烧去,前空后实,圆弧状的顶部表面有着规整的菱格图案,下面方块状的锈块消失后出现的是半月形的弧形,两侧有两块半圆形的铁耳。整个东西在油灯的映照下流淌着暗青色的光芒,触手处一片凉爽。
瞿老人笑呵呵看看桌上又看看大家的表情。伍青龙终于人忍不住了,道:“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是个头盔呢,只是戴这个头盔的脑袋很大而已?”
大伙刚想附和,一下想起胡乱判断“古董”的感觉,都闭了嘴不接话。
瞿万里老人哈哈大笑道:“这就是个头盔,而且是个兽盔!”
大家“喔”一声,没听懂,只有黄掌柜没吱声。
待得大家停了喔,正想问问瞿万里老人何为兽盔的时候,突然听得黄掌柜激动得差点喊出来的声音:“老掌柜、老掌柜,你说是兽盔?真的就是传说中的兽盔?我没听错吧?我竟然在有生之年见到了传说中的兽盔!那么世间结了晶丹的异兽真的有幻化成精,最终幻化成人的事了?天呐,这些传说竟然是真的,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