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歌怀中抱着端木沫,不方便回应男子的行礼,只说了一句“麻烦弘熙兄”,就把端木沫置于精致空荡的轿子里。
轿子的底座上准备了很厚的铺垫,很是松软,即便路上遇颠簸,轿子内也不会有多大的反应。
“这个丫头对徐兄这么重要?”
被叫做弘熙兄的男子怔怔的看着徐之歌把端木沫放下却不忍合上轿帘,走上前来探问。
“她是因为我才成为孤儿的”徐之歌欲言又止,叹息了一声对着面前人补了一个礼。
来人正是南汉晋王,当代国君之弟刘弘熙。
刘弘熙客气的上前扶住徐之歌,安慰了几句,徐之歌想着此地南邻南汉不远,可是自己到达南唐都城金陵还有一段的距离,此时又是甚至荒野之中,天色也不早,两方都要赶路,便长话短说,匆匆告别。
刘弘熙带的人不多,不过五六个人,且都是他亲自培养的皇宫大内的高手。加上南汉与南唐本来就相邻,徐端两人所处境地离南汉本就不远,所以刘弘熙在收到信鸽后很快的就赶了过来。
本来说好是南汉边境等待,信鸽捎带的信息中,徐之歌邀刘弘熙亲自来迎。
两人的认识也是一个巧合,裴远方曾经为劝徐之歌回宫,在一次出使南汉时闲暇时提过此事,南汉国君为了与南唐和好,便想着办法帮忙,但南汉朝局不稳,分不得身,便派了其弟刘弘熙出来走着一趟。理由只说是在宫中待久了,出来欣赏一下南唐春色。
刘弘熙很少出皇宫,便随着裴远方来到南唐,当时正值人间四月,南唐青山秀水春光大好,尤其是徐之歌所待的碧云山,相比燥热的南汉,空气清新,阳光温暖明朗,喜爱甚紧,一住就是好些日子。
劝徐之歌没劝成,两人倒是接下了深厚的友谊,游山玩水一番后,互相道别,不忘许诺日后若有机会,自当相互帮助。
在端木沫拒绝选择去哪个国家的时候,徐之歌就已用信鸽向刘弘熙报信,说出要帮忙的事由。
住在一个少有人烟的荒野之地,通过信鸽与外界交流也是徐之歌多年养成的习惯。
刘弘熙是南汉晋王,由他照顾一个小姑娘,他自然不用担心她的衣食住行,即便她没有生存能力。但置于要把端木沫留在南汉多久,徐之歌要等到了南唐看,如果南唐宫殿一切安稳祥和,皇上不记得多年前发生的事情,或者他可以考虑把端木沫接过去。
但这些毕竟都是不确定的事儿,所以一切都不适合早说。
刘弘熙带着一路人路上没多停歇,不到晚上的时间就赶回了南汉境内。
端木沫喝的那水里,自然是被徐之歌下了药物的,整个路上的过程,都在昏昏沉沉冲度过。入南汉境地时,药物的效用慢慢消失,正好醒来。
因为行速慢了下来,轿子平稳的几乎感觉不到颠簸。端木沫以为己又不小心睡着了。直到听见外面有隐隐的马蹄声,才发现是在一个封闭的轿子里。
“停下,你们是谁,带我去哪?”
刘弘熙回头看见扯开轿帘的端木沫,一点也不奇怪的说,
“姑娘坐好了,这些马性子都烈,若是不小心惊吓了马说不定会摔伤姑娘”
刘弘熙对端木沫质问的口气有些不高兴,自己在碧云山待的时间也不短,按理说应该非常熟悉才对,怎么如此大呼小叫,这让他在朝臣面前如何立威。但看在徐之歌的面子上,还是劝她坐回轿子。
马车依然徐徐行驶,端木沫看此人不比徐之歌,可不吃她执拗和耍赖的那套,如今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还是不要莽撞的好。
老实的坐回轿子中,透过晃动的轿帘观察外面骑马的刘弘熙,看其装扮气质,不像是一般人家所有,闻其口气,虽然淡然却不乏凌厉,想比定是大富大贵之家。
莫非这就是徐之歌所说的南汉晋王,端木沫略一迟疑。看着轿帘外纷纷退避的人群,看来这个晋王不怎么喜欢自己不说,还不是个善类。
车马徐徐行驶了一阵后,慢慢的进入一个闹区。
端木沫在细搜索街道上吆喝叫卖的小贩和或匆匆或遛弯的人群后,没有见到徐之歌的半点的影子,知道他是真把自己丢开了。
看完了四周,端木沫低头准备低头假寐,是药三分毒,药效虽然过了,但头还是有点晕晕的。只是闭眼间有一丝鲜亮的光刺入眼睛,身上不是平日穿的那些舒服简单的棉麻料子,而是一件色彩明快,料子上好的蝉丝装。正是不几日前徐之歌不知从哪里弄来送给她的,那日刚听说要被送走时,还是把气都撒在了这件衣服上。
端木沫脸上一热,说不清是生气还是羞涩,条件反射的抱了抱身子,好一会儿才想起检查里面的衣衫,还好还是她在小木屋时睡觉穿的那些衣服。徐之歌只是帮她换了外衣。看看身边放在徐之歌出时的小包裹,那件穿惯了麻布衣服被包在里面,零零落落的,还放着些瓶瓶罐罐,都是徐之歌为端木沫尽量准备的。
思绪延伸到这里,内心又咯噔了一下,赶紧检查自己的衣袖,还好那些随身携带的草叶子都还好好的被一方手帕卷着在贴着皮肤的内衬里,真庆幸她这次她没有那么马虎大意,绑的还算紧,也没有折腾掉。
看着身边有装备整齐的包裹,便把那绑在手臂上的仙草叶取了下来,置入其中一个瓶罐中,又把包裹放在自己的双膝上,才又眯起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徐之歌的脸,但瞬间被她挥去。
然而只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然而听的外面一阵齐齐的跪拜声,晋王府到了。
看着这高高的府门和青红色的砖墙,端木沫就觉得心里有胃酸向上涌。
这么高的院子,要是关进去那出来还容易啊,电视剧她见得多了,四面高墙,一方窄小的天空,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蹉跎了一生。
端木沫撩开轿帘,看了片刻,本想自己下来,没想到人小车高,不得已被身边一个男人双手拖着身子抱了下来,下车后还搓了两下手,拍打了两下衣服,仿佛自己被沾染了似的,弄的扶他下来的男人一时间很是尴尬,刘弘熙看着端木沫这些举动,突然改变了刚才好似别人欠他铜子的脸色,露出一闪即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