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昪凝了凝眉毛,把拿在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放在了桌面上,一众人当即愣住,包括已经准备开吃的雪妃。好在她明白李昪喜怒无常的个性,没有太多诧异,但这样无缘无故的摔筷子,还算心里害怕一些,放下了手中的象牙筷,坐着观察李昪的变化。
李昪兀自站起身,踱了两步到了端木门面前,其色之危,让已经做好充足心里准备的端木沫禁不住一颤,
“起来”李昪命令的决绝,端木莫紧张中一眼依然跪在地上的徐之歌,见他面无慌色,心中像有了定心丸。微微斜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下床”李昪紧接着一个名冷,弄的端木沫心中七上八下,莫不是这皇上跟自己抗上了。
在皇上明前装病本来就是那性命当儿戏。
这一次她没有看徐之歌,眼瞧着皇上真要发威,若是真是已经识破了自己不过是在装病,两个人可能小命都不保。可是要怎么解决呢?
突然,端木沫觉得手上一疼,那团紫气上面像是突然被渲染了黑色的液体,变得具黑无常,因为手臂刚好裸漏在外面,白色皮肤上的黑气尤显恐怖异常,直把李昪吓的退后了三步,
“这,这是。来人快来人”
李昪慌忙之中朝着背后大叫,然而接话的却是雪妃。
她刚才进来时刚巧碰上李都出去,在雪妃的盘问下,李都把李昪要给端木沫请太医的事儿说了出来,并且把李都出去请太医的事儿给拦了下来。
端木沫手臂上的变化雪妃也看在眼里,心里一阵疑惑和紧张,当见皇上更紧张的表情,当下心中一阵颤抖,这谢御医请不来,端木沫若这样失了性命,账肯定是算在她身上,刚想主动请缨说自己出去看看,却见徐之歌快步上前握住端木沫的手。
细看一会儿,重重的对李昪说,
“皇上有什么急事,草民可不可以请求晚些时间再问,暂且草民斗胆请求给臣一个月的时间,让臣替她疗伤”
李昪被端木沫的病情惊吓住后,此时已经稳住了心神,上前说道,
“你确定你能保证她没事”李昪从来没见过这么急速变化的病情,哪怕是谢御医也未必能瞧得出来,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急迫。
“草民确定”
“好吧,就跟你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的时间朕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们,但是,你们也任何地方不能去”
李昪想了一下说,同时对已经惊慌的从餐桌旁站起拉的景妃和雷美说,
“今天的晚膳食朕不用了,你们要饿自己去吃,吃完去朕的书房”
李昪当然没有忘记雪妃介绍过来的雷美,只是刚才没心情听太多的事情,书房可以让他心神安静。
三人退去后,几个太监和宫女上来收拾一点也没有动的膳食,徐之歌自作主张的留了几个好菜。
待太监和宫女出门后,徐之歌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端木沫也微微松了一口气,跟徐之歌在一起这么久,他的各种各样的招数多着去了,本来自己也担心的要死,当见他轻松的吐气,知道这一关又过了。
“保证我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完全康复?”
端木沫依然躺在床上,生怕有人突然闯进来。
徐之歌起身从腰间掏出一个细小的长颈瓶,从里面倒出一些白色的半凝状的液态东西来,用水冲了擦在端木沫变黑的手臂上,顿时变成了嫩白的肌肤。
端木沫不可思议的看着如魔术一般的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朝你手臂上撒了一些植物的汁液,遇见皮肤会快速的渗入”
“你这样吓住皇上的?”
端木沫虽然知道,但还是问一句。徐之歌点点头。
“现在这个东西可以把刚才侵入皮肤的汁液吸出来”
徐之歌用一个干净的毛巾把刚才那片被汁液侵染的皮肤擦拭干净了,认真的说,
“这一个月,你就按我写给你的字条修养,我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我也不来,你不能见任何人”
徐之歌像是下命令似的严肃,其威严之势,让一向喜欢与他起点小冲突的端木沫只剩下点头的份。此情此景,唯一让他感觉安全的就是听信与他了。
交代完之后,两个人把徐之歌暗自留下的东西吃了个大光,徐之歌又安排几句,才起身离去。
书房里,李昪来回踱着步子。
雪妃和雷美也没有用餐,两个人不过是等李昪平静,没有直接跟上来。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雪妃和雷美来到砌云斋前。
李昪性情已经平和许多,找到端木沫本来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但是端木沫的形象无论如何也让她无法和景妃联系到一起。但裴远方做事几乎没出过漏子,心里的天平让他无处倾斜。
没有让太监通传,雪妃带着雷美来到坐在书桌前沉思的李昪面前。
“皇上”
李昪睁开了眼睛,看见雪妃倾国倾城的笑,心情好了一点。
“有什么事就说吧”
雪妃朝雷美使了一个颜色,雷美从袖管里拿出一副画,
一副残缺的旧画,仿佛被大火烧过,上面的两个角落分别破损,还有一处少了块。
李昪直接从凳子上站起来,绕过桌面走到画面前。
画中的女子是景妃,这副画是多年前李昪为她花了几夜的创作。
雷美把画送到李昪手里,等待他问话。
李昪接过画拿在手里,半天的时间如梦方醒,对着雷美问道,
“你是谁?这副画你哪里来的?”
这么普通的问题雷美早就想到,当即答道,
“回皇上的话,我是南汉人,这幅画是一年前裴将军留下的,略略说起过这画上的女子,并王爷打听过一个徐公子和小姑娘,王爷见画上女子貌如仙人,没敢朝着那姑娘身上联系,后来想想,不管这女子与那姑娘有没联系,画还是送回南唐的好”
李昪哦了一声合上手中的画,方想起这画是自己让裴远方送出去的,拍了拍自己脑袋,感慨自己病情越来越重,只怕徐之歌控制住了病情也只是很短的时间,竟然这么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雷姑娘千里迢迢送回这幅画,让我怎么报答?”李昪合上眼睛懒懒说道,这个半路杀出的蕾美也没有给她提供新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