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严重了,哪敢劳烦皇上,既然承蒙皇上厚爱,自然是草民是过去”
徐之歌一直不肯认李昪为爹,无官在身,自称为草民。李都朝着门里面斜着斜了眼睛,倒不在乎他怎么称呼。
“皇上宽厚,徐公子还当真是受之坦然,我劝徐公子还是把端木姑娘一起带去,其他的杂家就不多说,徐公子好自为之”
敢这样对待皇上的,李都还是第一次见,心里认定徐之歌不会有好下场,哼了一声就要走。
正要回头,却听见背后一声瞌,李都刚巧回身,抬头看见皇上,吓得脚下一绊,“皇上,您,您还真来了。”
“朕说话还需要食言不成”李昪很不高兴撇过李都,进入到房间,连着徐之歌也一并没理会。
“皇上有话还是在屋子外面说话,沫沫身上身染有疾,我也是刚刚才诊断出”徐之歌本也没有称作自己为草民的习惯,一着急把草民换成了我。
“莫非是朕吓的不成”皇上不高兴的丢下一句,径直走到端木沫面前。
端木沫意识到徐之歌为自己在争取一个月的静修时间,提前假装病情严重躺到了床上。
自从徐之歌开门,就看不惯李都的样子,当下心里确定让全力配合徐之歌,早已经确定了自己该怎么表现,即便是现在皇上亲自来,确定的也改变不了。
李昪上下打量了端木沫几眼,他尽力仔细和慎重,最后还是失望的把眼光放在空气中。即便是自己最宠爱的妃子雪妃之言,他也不能完全相信。
“李都,去把这几年近身伺候朕的谢御医叫来”
虽然端木沫的弱小的形象怎么也不能与自己当年爱的美人儿联系到一起,见她似乎战战兢兢全身毫无精力的样子,想了想,且不闻真假,对李都吩咐道。
刚才自己对徐之歌的一番不敬已经听进李昪的耳朵里,纵然心中一万个不值得,也不敢多言,是了一声匆匆出了房门。
李都前脚刚出去,后脚雪妃却跟了进来。
“皇上,我听御厨说,今天你的晚饭要在这儿吃?”
雪妃柔嫩的嗓子让装病的端木沫心里一阵不舒服,因为刚刚被裴远方出卖的缘故,方想起她与裴远方言谈之间的随意和对自己近乎鄙视的不屑一顾。隐隐觉得这雪妃与这事儿脱不了关系。
爱屋及乌,相反了也是一样,若是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也会连累觉得他身边的人和物都觉得讨厌。
但她的这种感觉并没有传导到李昪身上,李昪早已经从身边移开了身子,呵护般的迎上雪妃,不忘温柔问一句,
“你怎么也来了,这里离朕的寝宫可不近,也不怕累坏了自己的脚”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徐之歌和端木沫在身边。
“皇上如此纪惦臣妾,那臣妾为皇上受点苦就更值得了”
雪妃柔媚一笑,继而朝着外面喊了一句,
“进来”
李昪本来心理疑惑不解,对于雪妃的话信也不信各占半分,本也正想细问,见雪妃如此举动,端着脸色朝外望去。
端木沫心下正疑惑百端,也随着雪妃的话朝外面望去,然而这已望却让她呆住。
来人竟然是雷美。怎么跑了这么远她都能追来。
端木沫心中的疑问句还没完,就看见雷美已经到了房中给李昪跪下,雪妃笑看李昪一眼,命令她起身。
忽然,外面有太监来传,说晚宴已经备好,要确定皇上用餐的地点。
皇上手一挥,“上来”,鱼贯而入几名太监和宫女,不一会儿在房间里摆好了一张大桌子,并着各色饭菜摆了满满一桌。
顺着雪妃的示意,雷美已经起身退到了一边。
李昪大大方方的在正对门的位置坐了下来。
“有什么话边吃边说,怎么,你们不饿”
李昪没好气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众人,他现在心中烦心,虽然见进来一个人美人,并没有太多心情听她讲话,自己也觉得肚子饿了,还是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李昪管也不管众人,自己也是吃了起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雪妃作为李昪最宠爱的妃子,先是坐了下来,她眨了眨眼睛,示意雷美也坐下。雷美哪有这胆子,即便在晋王身边,她也没这待遇。
雪妃刚刚向李昪告诉的消息全来自这个不速之客雷美,雷美带给她的消息很让她用心。端木沫的身世对她很重要。
雪妃自恃天资过人,生在三代忠臣之家,三代下来只一个女儿,娇宠惯养自是不下于被当成手中的明月。嫁于李昪之后,虽然为得到皇上的百般娇宠而容颜尽欢,当也却总觉得李昪有什么心事隐瞒着她。后来,在自己三年前生下一个女儿之时,李昪性情突然暴动,竟然活生生的把自己生下的女儿摔在地上,显然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李昪的忏悔并没有换来幼女的复活,雪妃大痛一场之后,暗地里打听皇上心结之事。一年前,从一个老太监口中得知了皇上多年前与景妃的种种。同时知道了李昪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放弃对当年幼女的追索。
妃想到自己夭折的女儿,不得不恨的牙痒痒,为此暗地里周转,与裴远方暗地里达成了交易。她可以保证裴府百年昌盛,当是他必须要查询到关于徐之歌和端木沫的消息并一告知于她。裴远方早明白历来朝代更替,都是兔死狗烹,皇上已经在建立朝代支出就打算牺牲跟随他打天下的父亲裴思江,为此便答应了雪妃。
雪妃想着李昪不过是缓解气氛,遇到烦事儿的习惯,硬是拉着她坐了下来。
徐之歌倒也不怎么客气,直接在李昪侧位坐了下来。小时候他骑着李昪的脖子在餐桌上用过餐,坐在他身边自然是坦然的不在话下。
端木沫本来装病,加上自己连日来奔波的面目憔悴,此刻看着一桌子的菜早已经暗自向肚子里咽口水,可如若自己放开大吃,又哪来一个病人的样子。
徐之歌坐下后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知道嗜吃又嗜睡的端木沫此时早已经搅翻了胃,瞧瞧朝她看了看,刚好和端木沫投过来的眼神对上。
“皇上今日随同草民一起在这样的一个侍卫的房间用餐,当真是每一个在场人的莫大的荣幸。”徐之歌看几个人都坐了下来,皇上也把雷美进来的事儿搁到了一边,本来担心雷美会把自己来自晋王府的事情说出来,晋王预谋反南汉那个昏庸的皇上刘玢不知道,但在南唐统治者之中却几乎已经人人皆知。趁着蕾美没有开口,自己推开凳子,在地上扣了一个头道,
“好好的,扣什么头”李昪凝了凝眉毛。
徐之歌发现李昪随着他的话语动了动神色,又一个响头磕在地上。
“沫沫跟我在一起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她身体有什么毛病我最清楚,也斗胆敢说判断的最准确,只是最近连日来奔波,才放松没有注意到沫沫身上病情的严重,此时非当医治不可。恐怕没时间吃皇上这顿饭”
躺在床上的端木沫诧异的胃液都喷出来了,但忽而明白了徐之歌的用心,这是个让自己静修的最好机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皇上金口玉言,若是待会蕾美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这说出去的话也没法收回了。
事情有轻重急缓,现在最最重要的,是修养好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