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大!”,“押小!”,“开!”……赌场里人声沸腾,空气秽浊,陈岚下意识地捂住口鼻,陈岚和韦道光抓了一个人,“请问你认不认识刘元浩?”那人像赶苍蝇一样摆了摆手,“别吵!”然后就继续看着眼前的筛子。
刘元浩就是与万福贵死前一天在风满楼喝酒时,那三个人的其中一人,是万福贵的小妾刘三多的哥哥。
陈岚真是长见识了,原来赌徒在赌的时候都是这么忘我的。
陈岚和韦道光抓了不下十人,终于有一个正笑嘻嘻地准备出门的赌徒,向一个背影指了指,看来他今天赢了不少钱。
陈岚韦道光走到那人跟前,刘元浩正在跟另一个赌徒借钱,“你就信我一次吧。我一定可以赢回来……”
那位赌徒摆摆手,“不借,不借!”
“刘元浩!”韦道光的手拍上刘元浩的肩膀。
刘元浩回头一看,拔腿就跑,何青立刻追了上去,陈岚跟韦道光愣了一下也追了上去,这刘元浩反应也太大了。
陈岚跟韦道光跟在后面,最后在一个巷子的尽头找到了他们,何青此时已经将刘元浩制服,反着手将刘元浩按在小胡同的墙上。
韦道光盯着刘元浩的眼睛问道:“你为什么要跑?”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不是凶手!”刘元浩不停求饶,陈岚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此地无银,引火上身么?
“我有说你是凶手了吗?”声音更加威严。
“你知道,我们要来找你?”陈岚忍不住问道,这刘元浩太奇怪了。
“……”刘元浩欲言又止,脸突然变得煞白,终于意识到自己祸从口出了。
“说!”陈岚从来没见韦道光有那么骇人过,一股天生的威严从内而外散发出来,像个天生的皇者,连陈岚都忍不住抖了几抖。
刘元浩断断续续地说:“那……那天,万福贵跟张品然找到小人还请我去酒楼吃……吃饭,要小人帮他们做一件事,说事成之后会给我一百两。”
“什么事?”
“他们要小人到邻县的悦来客栈。”
“去那里干什么?”不得不说这样的问话让陈岚异常想念风满楼的陈掌柜,跟他讲话多省力啊。
“他们叫我在那儿的食物里下毒。他们还说什么要接手悦来客栈。但是大人,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我还没等到通知,万福贵就死了!!大人明察啊!”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找你?”韦道光也不觉得烦,刘元浩一讲完,他即时就问下去。
“我有一个赌友在悦来客栈做事,他们知道了就找上我了!”
陈岚和韦道光对视一眼,“然后怎样了?”
“小人还在等着下命令,万福贵就死了。大人,小人可是什么都没做啊。”刘元浩又开始哀嚎。
陈岚倒是对这种人没什么同情,就是地痞流氓一个,好赌不说,还将自己的妹妹卖给别人当小妾!
韦道光继续问道:“你为什么怕我们?”
“小人怕你们认为万福贵是我杀的,但是大人啊,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小的没有杀人啊!!”
“刘元浩,你可知道我们今天早上发现了张员外的尸体。”
刘元浩似乎被吓倒了,惊恐的说“是何掌柜,一定是他,他知道了,那下一个死的就是小人了!大人,你一定要救小人啊!”
何掌柜?
明县有一个相邻的县,好巧不巧就叫邻县,从邻县到明县至少也要四柱香的时间,万福贵死亡时间是晚上子时,据何掌柜及他的小妾的口供,何掌柜都是亥时睡觉的。如果他的不在场证明跟张员外的一样有诈的话,他是有足够的作案时间的。
韦道光已经去邻县“请”何掌柜了,她刚刚也重新验了一次张员外的尸体,手腕脚腕有些瘀痕,应该是被绳子绑的,身上就再无伤痕,连轻微的瘀伤都没有,除此之外没有新的发现。张员外她见过,挺魁梧的一个男人,要放倒他不容易,除非那人的武功非常高强,或者张员外对那人不设防。何掌柜跟张员外关系那么僵,他不可能不对何掌柜设防啊?
陈岚一个人走在街上,心里有些烦躁,这一个个问题,都没有答案,还有,那一直让自己给忽略了的凶器——针,是怎样的针呢?用来干什么的针?人说大海捞针困难,我说在针堆里挑针更困难。
“陈仵作!陈姑娘!”烦躁间,后背忽然有声音传来。
回头一看,不是她给过菜谱的那家酒店的掌柜夫人林嫂是谁?
陈岚微微笑着问道:“夫人,我给你的菜谱会做了吗?”
“会了!会了!掌柜的都说做得……做得……“那夫人的脸有点红,有点不好意思。
“他说什么了?他该不会是说他的媳妇不仅貌美如花,做的菜也美味无穷吧!”陈岚打趣道。
“……”掌柜夫人没有反驳。“我去了衙门找你,他们都说你不在,还好在这里让我遇到了,你去尝尝吧,我做的菜,掌柜的也说不错。”
“好吧,走!”
“嗯嗯……很好吃!很好吃!火候,味道都很足。这东坡肉,肥而不腻,还有这叫花鸡,香气四溢,可以做你们店的招牌菜了。”陈岚竖起大拇指,摸摸饱满的腹部,很满足,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了。
“你们做得很好了,生意一定火爆!”陈岚顿了顿,“我还有事,就告辞了。”哪知陈岚起来的太快,太猛,没注意到凳子正压着她的衣摆。
陈岚的老脸红了,掌柜的找借口回避了,掌柜夫人笑得花枝乱震,那都是因为陈岚的肩膀上此时裂了一条好大的口子,虽说里面还有里衣,但是这裂痕太明显,太大,显得很狼狈,很丑。陈岚囧了,忘了反应,头一次明白为什么古代的人要套那么多件衣服,原来都是为了外面那一件衣服被扯破了,还好里面还有。
掌柜夫人拉陈岚坐下,从头发里拿出一根针,就开始补,陈岚任由掌柜夫人动作,满脑子都是衣服裂开时发出的“刺啦”声。
“好了,陈姑娘。”
“哦,谢谢你啊!”陈岚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尴尬,无比的虚弱。
陈岚看了看肩膀,哪里还有一点的痕迹,衣服完好如初,“夫人,你太棒了,这可是纯手工的呀。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不能怪陈岚那么兴奋,毕竟在现代,我们已经不靠手工很多年。
“这女红啊,是我娘教我的。很简单的,这是刺绣的入门课。”陈岚盯着掌柜夫人手中的那根绣花针,太神奇了。
掌柜夫人笑了笑,就将绣花针插进了头发里。
陈岚僵住了。
这动作?这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