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这些哭谏的大臣,李烨让御林军将士回营,他转身举步进入皇宫。
只见一处处宫殿巍峨壮丽,气象万千,亭台阁榭美轮美奂,池塘山石精美绝伦,奇花异草点缀其中,空气间飘溢着淡淡的花香。宛如人间仙境。
李烨看得目不接暇,心旷神怡。这就是古代的皇宫啊,令人叹为观止。
来来往往的太监看见皇帝,无不跪倒行礼。
李烨隐隐觉得宫里气氛有点不大对,他虽是头一回来吴国皇宫,可事先看过不少资料,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在燕京时,慕容璇为了让他有更直观的体会,曾经带他进过一次燕国皇宫。所以感觉到有点不大对。
很快他就明白了,眼前宫中来来往往的都是太监,没有宫女,这是不同寻常的事情。
“今日宫中发生什么事了?”他问路旁一个跪倒行礼的太监。
这太监恭恭敬敬道:“回皇上,柳嫔娘娘把宫女都召集到彩鸾宫去了。”
李烨知道柳嫔是彩鸾宫的主人,奇道:“她把宫女都召到她寝宫做什么?”
太监含笑道:“据说是挑选一名宫女。”
“挑宫女做什么?”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皇上恕罪。”
“胡闹,她彩鸾宫要是少了人手,从别的地方调就是了,哪用得着搞得整个皇宫鸡犬不宁!”李烨摇了摇头,现在皇宫没有皇后和皇妃,以柳嫔名位最高,她就是实际上的皇后,她要做什么,**没人能反对。
太监恭声道:“叶嫔娘娘和云才人也去了彩鸾宫。”
皇宫三个有名位的女人都在那里,有道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可有热闹了。以李乾贪玩爱凑热闹的性格,没有理由不去看看。
李烨摆摆手让太监退下,心想等先去慈宁宫给太后请了安,就去彩鸾宫瞧瞧。虽说皇帝管国家大事,**由皇后或嫔妃管理,可他也不希望**不宁。
眼下,得先过太后那一关。李烨边走边思考。
常言说得好,知子莫若母,太后是世上最了解皇帝的人,自己被太后识破的可能性比一般人要大得多,不可不慎之又慎。他假扮皇帝,最有可能识破他的,一是柳嫔叶嫔云才人三女,还有就是太后了。柳嫔等人对皇帝的了解远比不上太后,仅是在床第间容易露马脚,那只要找个挡箭牌,不跟她们亲热就行了。
而太后则不同,只要皇帝在皇宫里,就必须每日去请一次安,躲是躲不掉的。以太后对她亲生儿子的了解,自己就是影帝也很容易穿帮,一旦被识破将死无葬身之地,得想个什么办法才行……
根据投靠慕容璇的吴国太监所说,以及收集到的情报,太后今年四十余岁,出身名门高第,为人和蔼慈祥,平日吃斋念佛,不大管俗事,对皇帝非常宠爱,甚至到了溺爱的地步,最大的遗憾就是到现在都没能抱上孙子,为此没少在皇帝面前念叨,她很不喜欢柳嫔等三女,对于同燕国和亲也不甚赞同,希望皇帝娶吴国名门淑女……
“抱孙子……抱孙子……”李烨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心中已有了计较。
不知不觉间,已来到慈宁宫外。
慈宁宫门口有侍立的宫女,看来柳嫔胆子再大也不敢折腾到慈宁宫来。
门外管事太监看见皇帝到来,正要高声唱喏“皇上驾到——”
“嘘!”李烨竖指于唇下,做了下禁声的手势。
管事太监会意,不出声,与宫女们施礼,无声退下。
李乾爱玩闹,平日来慈宁宫经常这么做,一个人直接进去,有时能给太后惊喜。
走进大堂,只听西面暖阁传来朗朗的念书声,念书者是个少女,李烨仔细一听,念的内容应是一部佛经。少女嗓音娇嫩婉转,清丽动人,李烨不得不承认,念书也是需要本事的,原本枯燥无味的佛经,这少女硬是念得生动动听。
他缓步踱到暖阁门外,目光透过轻轻摆动的珠帘望去。一个********端坐在软坐上,雍荣华贵,富贵气逼人,她保养得很好,看上去也就二三十岁,只有眼角淡淡的鱼尾纹暴露了她的真实年龄。她双目微阖,静静的听念书,面带微笑。她应该就是当今皇太后了。
一个窈窕少女在房内一面来回走着一面念书,一只手持书,一只手背在身后,亭亭玉立,娇躯纤美动人,长长的秀发乌黑亮丽……剪影儿极美。
房间里还有一个贵妇,坐在太后身旁,笑眯眯的,自顾自吃着瓜子。
暖阁里另有几个站着侍候的宫女和老嬷嬷。
“母后今天气色真不错,儿臣给您请安来了。”李烨笑着走了进去。
“皇儿来了。”太后睁开眼睛,含笑道。
房间里的念书声停了下来,除了太后之外,所有人都跪倒向皇帝行礼。
“平身。”李烨走到房中央,向太后跪倒,“儿臣参见母后,愿母后福寿安康。”有道是跪天跪地跪父母,他身为皇帝,世上唯一需要跪的,就是生母皇太后。
太后含笑道:“皇儿快快平身。”
“谢母后。”李烨起身。
太后望了皇帝头上一眼,关切道:“听说皇儿昨晚与燕国公主玩火,把头发和皇冠给烧了,皇儿身上没烧到吧?”
“没有没有,就是烧掉了帽子和一点头发。”他轻描淡写道,为了防止太后叫他摘下皇冠给她看看,忙道:“头发烧掉一点,皇冠就不好戴了,儿臣好不容易才戴上。”因为皇冠前冕旒摆动,使皇帝面容他人看的不是太清楚,对李烨来说是多一重掩护,太后是最了解皇帝的人,他不敢冒险,能不摘下皇冠还是尽量不摘。
太后本来是想看看他头发的,听他这么说便算了。
李烨赶紧转移话题,笑道:“母后,儿臣昨晚做了个梦。”
“哦,什么梦?”太后笑问。
“儿臣梦见,大婚之后,就生了一大帮的孩子,追着母后要糖吃,母后一手抱一个,都抱不过来,还有好多在母后身边钻来钻去……”
太后听了笑得合不拢嘴,“真的吗?真的吗?”她被搔到最痒处,乐不可支。
“吉兆,这是大吉兆啊!恭喜太后,贺喜太后!”旁边磕瓜子的贵妇连忙凑趣。
房内几个老嬷嬷也纷纷说着吉利话。
太后双手合什,一会儿说先帝在天有灵,一会儿说佛祖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