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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收复台湾,展界开海

明朝末年,随着农民起义和东北满族势力的日益壮大,明朝政府处境艰难,兵备废弛,西班牙、荷兰等西方殖民者于是乘虚而入,占领了台湾岛。1642年,西班牙人被荷兰人赶走,台湾沦为荷兰的殖民地。顺治十八年(1661年)四月,郑成功以南明王朝招讨大将军的名义,率两万五千名将士及数百艘战舰,由金门进军台湾。康熙元年(1662)二月一日,仍在坚持抗清的郑成功,经过激烈的战斗和围困,迫使荷兰总督揆一签字投降。郑成功从荷兰殖民者手中收复了被侵略者霸占三十八年的台湾,成为一位伟大的民族英雄。

郑成功收复台湾后,并没有归降大清王朝,而是将台湾变成了抗清的基地。也就在这一年,年仅三十九岁的郑成功突然病逝。这时,在台湾的黄昭以郑经得罪郑成功,没有资格继承郑氏王朝为由,联合其他将领,要拥立郑成功的五弟郑世袭代理招讨大将军。消息传到厦门,郑成功的长子郑经在厦门将领的支持下抢先宣布自己为嗣封世子。从此,叔侄双方形同水火,内部陷于分裂。福建总督李率泰、靖南王耿继茂见有机可乘,就在七月派总兵林忠前往厦门贻书招抚。这是郑经即位后朝廷进行的第一次和平统一尝试。当时,郑经考虑自己的叔父已经占据台湾,担心自己到时候腹背受敌,无路可走,就派郑泰、洪旭与清廷谈判,上缴明朝敕命、公伯爵印以及海上军民土地清册,以换取清廷的信任。郑经利用和清朝停战的机会,于十一月进攻台湾,次年五月,台湾内变平息,郑经此时又以各种借口拒绝招抚。

荷兰人自从被郑成功驱逐后,一直不甘心失败,借郑氏内斗之机,于康熙二年(1663年)十月与清政府联手攻取金门与厦门。金厦两岛失陷,郑经便撤退台湾,将“东都”改为“东宁”,并伺机反攻福建。

康熙三年,清廷想乘胜攻取台湾,授福建提督水师总兵施琅为靖海将军,统领水师前往征剿。这是清廷第一次出兵台湾,但前后三次向台湾迸发时,都因台风袭击而中途被迫返回。

康熙六年,皇帝亲政。清廷再次派福建招抚总兵孔元章携带郑经舅父董班舍的亲笔书信,前往台湾招抚。但郑经始终坚持“须援朝鲜例,不剃发,不易服”。而康熙则认为,台湾是中国的领土,不能与藩属朝鲜相提并论。这样,由于双方立场完全对立,招抚没有取得成功。此后,由于清王朝要集中力量削弱“三藩”割据势力,台湾问题便被暂时搁置起来。

三藩之乱中,郑经曾与耿精忠合谋,渡海反攻厂东,约定事成后平分秋色。在耿藩降清之后,郑经仍纠合1日部骚扰沿海一带。郑经这时已经背弃了郑成功据台抗清复明的初衷。在清军的打击下,郑经在东南沿海失去了立足之地,只好率部逃回台湾。从此,郑经沉湎于酒色,不问政事,令长子郑克壁为监国主政。

康熙二十年(1681年)郑经病故,他的长子郑克壁即位,但不久就被侍卫冯锡范等人绞杀。冯锡范又拥立自己的女婿、郑经的幼子郑克壤继位,篡夺了大权。此时,郑氏集团已经失去了人心,台湾政局更加动荡不安。

郑氏集团一直是清廷安定东南海疆的最大阻碍。康熙亲政后,对其采用了剿抚并用的策略,在平定三藩之前,以抚为主。从康熙元年至八年,清廷先后派人对郑经进行了四次招抚。但郑经自恃天险,坚持按朝鲜事例只对清廷称臣纳贡,康熙和平统一台湾的愿望未能实现。平定三藩期间,清政府也对郑经进行了五次招抚。康亲王杰书曾经致书郑经,允许郑氏“如朝鲜故事”,不削发易服,保持台湾的自主局面。但郑经认为当时的局势对自己有利,并不满足康亲王代表清廷做出的重大让步,进而提出了更苛刻的条件,包括占据沿海岛屿,由福建供应军饷,致使招抚再次失败。

三藩基本平定后,康熙接受福建总督姚启圣的建议,决定乘贼内乱的时机武力收复台湾。

姚启圣是浙江会稽人,康熙二年以举人任为广东香山(今中山县)知县,后因人参劾尚可喜失败受牵连被革职。三藩叛乱后投靠康亲王杰书。平叛中曾在康亲王杰书帐下供职,屡建奇功。康亲王对他十分器重,荐举他升任福建总督。姚启圣上任后与地方官员和各路军队通力合作,大败郑军主力,很快扭转了被动的军事形势。在军事打击郑军的同时,姚启圣全力贯彻康熙招抚郑经所属军民的谕旨。他广贴告示,宣传保护沿海百姓,欢迎海上投诚人员的主张,很快就收到了明显的效果。漳州的“修来馆”,就是他建议修建的。姚启至在这里安置了一大批郑氏的投诚官兵。姚启圣对来降者捐弃前嫌,给予高官厚禄,着意安置,而郑氏政权此时矛盾重重,连军饷都难以为继。

两相对照,郑氏官兵普遍不满,人民思降,投诚者与日俱增:康熙十八年(1679年)初,郑军五镇大将廖碘等率部一万两千余人归降,甚至连台湾来使傅为霖也被姚启圣招抚,暗中为清军传消息做内应。这期间大约有十三万郑氏官兵先后归顺清廷。姚启圣的招抚政策,对风雨飘摇的郑氏集团的确是釜底抽薪。为了表彰姚启圣的杰出功绩,康熙授予他兵部尚书头衔。

康熙用武力收复台湾的决心已下,任用得力的军事将领便成了当务之急。姚启圣曾经多次保举郑成功的旧部施琅任福建水师提督。

施琅,字尊候,号琢公,福建晋江龙湖镇衙口人,祖籍河南省固始县方集镇。早年,他是郑芝龙的部将,顺治三年(1646年)随郑芝龙降清。不久,由于郑成功的招揽,入海加入郑成功的抗清队伍,成为郑军中的一员虎将,积极参与抗清活动。后因与郑成功交恶,酿成父亲和弟弟被杀的大祸,他再次投清。

此时,由于施琅的子侄还在郑军中任职,施琅因此遭到猜忌,未能任用。姚启圣经过多方查实,了解到施琅的子侄因想投奔清朝,事泄被杀。。肥何JJ-Ul同上奏朝廷,施琅终于重新得到信任。

后来,施琅又得到李光地的大力推荐。康熙力排众议,于二十年(1681年)七月郑重宣布:任命施琅为福建水师提督,加封太子少保,前往福建。

施琅不仅是一员将才,而且还很有政治头脑。他深知朝中对收复台湾意见不一,对他出任提督更是众说纷纭,于是在行前就提请皇帝派遣侍卫吴启爵“随征台湾”。这一要求遭到兵部拒绝,后康熙特批准奏:“着依施琅所请行”。后来,深得皇帝信任的侍卫在关键时刻往来于前线与首都之间,反映前线情况,传达皇帝旨意,对施琅随时获得朝廷的指示和理解,起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施琅走马上任后,立即着手调整兵力,一边训练水师,一边等待着适当的战机。这一等就等刭了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这期间,施琅与姚启圣在进剿安排上意见出现了很大的分歧,施琅三次上书要求授予他专征权,由他统领军队自行进剿。尽管康熙对一再推迟出兵也有不满,但他采取了十分慎重的态度。经议政王大臣议复,并征求大学士意见,考虑到总督、提督意见相左,的确对出兵不利,为了确保战斗胜利,同意了施琅的请求,给予他专征大权。

台湾的郑军在得知施琅出任水师提督后,也加紧了备战。澎湖列岛虽然是台湾的门户,但原来一直都未得到重视。当傅为霖被姚启圣招抚为内应的事情败露后,郑军从傅为霖的密件中了解到他向清军所献“先取澎湖、台湾便唾手可得”的计策。这时澎湖的设防便引起了郑军的极度重视,派战将刘国轩率重兵把守澎湖。郑克壤、冯锡范拜刘国轩为正总督,给予他对副将以下官兵先斩后奏的大权。刘国轩在岛上倚险构筑堡垒,安放大炮,还将战船修整一新,派遣小艇巡视周围岛屿。施琅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他据此制定了进剿方案,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大战在即,清政府仍未放弃对郑军的招抚。姚启圣派使赴台后,郑克壤派专使回访,依然要求照琉球、高丽等外国的先例称臣纳贡,不剃发登岸。对此,康熙再度严辞拒绝,认为台湾的郑军都是福建人,不能与琉球、高丽相提并论,并下令施琅迅速出兵。

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六月,施琅率领两万多名官兵,分乘二百三十多艘战船,直捣澎湖。由于清军战舰都想争先,导致互楣冲撞,反而影响了攻势。恰巧又赶上潮落风逆,施琅的指挥船顺流而下,陷入重围。提标署右营游击蓝理奋不顾身地冲入重围,与施琅合力攻打。激战中,蓝理腹部被炮火击中,肠子流出,稍加包扎之后,又投入了战斗。施琅右面也被敌炮的余焰烧伤,他不顾自己血流满面,仍然指挥着战船突围。

初战失利,反映出施琅轻敌麻痹的思想,以为敌军不堪一击而没有做好周密的组织安排。为了及时扭转战局,施琅对水师进行了短期的整顿。

二十二日,施琅与郑军展开了规模空前的澎湖决战。清军船队以五只船为一个作战单位,称为“五梅花”战术,相互配合默契,以五48比一的绝对优势进功敌船。战斗从清晨七时一直持续到下午四时,异常激烈,矢石如密集的雨点,炮火遮住了天空,清军的“五梅花”战术大显神威,郑军主力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刘国轩带着部分随从逃回了台湾。

澎湖决战全歼郑军主力,台湾的门户已被打开了,困守孤岛的郑克块见大势已去,台湾无力自保,不得不派人向清军送上降表。康熙接到由姚启圣转奏的降表后认为:如果不准许其投诚,郑军残部还可能流窜他处制造事端,不如招抚为善。诸臣一致赞成。他还决定对归降的郑氏大小官员加恩予以安置。

康熙的谕旨打消了郑克壤最后的疑虑。八月十三日,施琅率领的清军在鼓乐声中登上台湾岛,郑克壤率属下列队恭迎,台湾终于又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为了表彰施琅收复台湾的功勋,康熙封他为靖海侯,还破例授予他花翎顶戴。奋不顾身的蓝理也受到了康熙的特别褒奖。康熙曾将他召至御前,亲自看视他的伤痕,并把御书“所向无敌”的横幅赐给蓝理。

按照康熙当初的许诺,郑克壤及他的属下都得到了妥善安置。郑克壤被封为正黄旗汉军公,刘国轩和冯锡范被封为上三旗汉军伯,还得到了户部分拨的房屋土地。郑军官兵及文职官员四万余人也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台湾回归后,在对台湾的弃守问题上,朝廷中叉出现了严重的分歧。有人以台湾孤悬海外为理由,主张把台湾人全部迁进内地,放弃台湾。李光地竟然主张把台湾赐给荷兰人,令其世守输贡,以示圣朝天威。

针对这个看似豁达、实则荒谬的主张,施琅专门在台湾进行了实地考察,然后有理有据地驳斥了弃台的论调。他在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上《恭陈台湾弃留疏》,力陈台湾为江、浙、闽、粤四省安全的要害,为东南之保障,弃之必酿成大祸,留之则永固边防。因此,台湾不仅不能放弃,还必须加强防务。

康熙接受了施琅的建议,认为“若徙其人民,又恐致失所,弃而不守,犹为不可。”令大学士会同议政王、贝勒、大臣,九卿、詹事、科、道等再行确议具奏。大臣们一致赞成皇帝上谕,议定在台湾建制,设立台湾府和台湾、凤山、诸罗三县,并向台湾派遣了八千名驻兵,向澎湖派遣了两千名驻兵。

收复台湾,康熙并没有御驾亲征,但他独具慧眼,知人善任,选任了像姚启圣、施琅这样智勇双全的文臣武将,在历史上写下了值得纪念的一页。

顺治十八年,清廷实行大规模迁海,本来也只是权宜之计。伴随台湾的统一,展界开海已经势在必行。康熙在接到两广总督有关奏疏后,于二十二年(1683年)十月十九日谕大学士等说:“前因海寇未靖,故令迁界。今若展界,令民耕种采捕,甚有益于沿海之民。其浙、闽等处地方亦有此等事。”此事不可稽迟,遣大臣一员,前往展立界限。“勿误来春耕种之期”。

翌年五月展界开海顺利结束。两省沿海居民七万余人都得以复业。

正如过去迁界同时严申海禁一样,展界也必须同时考虑开放海禁,允许贸易。康熙鼓励开海贸易,适当征收商税,补充闽粤兵饷,减轻内地各省的负担,同时他也戒谕收税官员不得“任意加征以致病商累民”,应“从公征收,无滥无苛”;“采捕鱼虾船只,及民间日用之物,并糊口贸易,俱免其收税。”直隶、山东、江南、浙江、福建、广东各省,先定海禁处分之例,除私贩硝磺、军器照例处分外,其他尽行废除。展界开海及轻税政策,极大地促进了我国东南沿海地区贸易及中外贸易的迅速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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