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襄所立客船亦有兵士来犯,众人大怒,持器反击,却不想强将手下无弱兵,而此船上亦是冷泊南刻意安排权贵或妇孺与莫离游襄同行,故争持不到半晌便被制了大半。游襄亦被莫离劝住:“勿要动手,且看赤华祢。”
果真,亦有兵士直取那赤华祢,却见他笑容云淡风轻,仿似世间万物皆不入他之眼。弹指间将围攻十余名兵士掀下海下。其余众兵见之,亦有余数人放下手中之人,直取赤华祢而来。又是弹指一挥间,那十余名兵士下水。众将眼见此船中虽为弱兵妇孺,却不想有如此高手。皆放下手中之人,一时间百余名兵士齐攻赤华祢,游襄与莫离从旁观看。
只见身前战团,青丝绕舞,惨叫连连。游襄亦有以一敌百的战历,此时旁观他人亦觉颇为吃力,众将手中皆是青铜长矛,赤华祢周身真气鼓舞,以双手赤拳相搏,亦有难敌四手。
游襄心道:这世上并非人人都如驩兜。正欲上前,却见那布锦乍裂,赤华神剑当空花舞,剑气四散开来,钉入众人脑心,未被及之人闪身而逃。却被头顶剑气笼罩,脱身不得,长矛横刺赤华祢,却是扑了空,那人此时已身在巨剑之上。旋转开来,众兵士头颅崩裂,倒地身亡。
只见那长剑飞跃,直刺空中。游襄此时惊觉,长右亦非有勇无谋之人,他亦知那十二人合力乃是神渊级功力,自己自是力战不敌,却是逐个攻破。却不想那十二人颇为团结,只当暂以己之力所战,众人合力只有一点缺陷,亦是致命点。战团中虽都是高手,力量悬殊不大,但亦有个别稍弱,长右精明绝顶,亦只抓这瞬间磨合。长刀抗击众人,脚下却以旋风踢出,将那稍弱之人踢出战局。原本配合默契的神渊术法阵营瞬间塌陷,长右大刀左右开合,狂斩术法致太级八重高手,欲于再斩,那二人缺了的空间却被赤华祢所补,赤华神剑铺以赤华祢本身太渊级术法,本已臻神级,瞬间将十二人战团从死亡边缘拉至战火熊熊之境。
长右睨着众人,目光嘲讽,道:“一一报上名来吧,我犬神圣刀之下不存无名亡魂。”
其中一人怒道:“好大的口气。老子乃是豫州鲁郡凡大头,今天****便独自与你较量。”
游襄只见赤华祢欲要阻拦,而那莽撞汉子已送上刀口。她甚至能见到长右嘴角裂开的笑纹,那是一丝狡黠的讥讽的笑意,当那冤大头身体炸开,碎片入海之时,所有人亦只能长叹,这神渊级合众圈怕是无以为继了吧。却不想赤华祢喝叱一声,似是剩下八人似是被赤华祢传音入脑,九人重组圈子,此时所散发的术法之能比之之前亦是不弱。
长右邪刀横扫坚辟,切砍腾挪,亦是无法伤及任何一人。船上众人拍手称快,游襄亦是向其余船只看去,只见那十四艘客船亦有勇干相斗长右手下兵士,但天上战局摆开,众人士兵气大振,那些余的兵士便都被制服的差不多了。
再看天上,只见九团滔滔真气不绝,亦是将长右围在中间。
此时,泉妃巡亦于旁边观看,惊道:“九鼎神渊阵。”
莫离听闻此言亦是一惊,道:“这赤华祢确是不可小瞧呵!竟会这上传失传的阵法。”看着游襄眼中疑惑,道:“九鼎神渊阵乃是黄帝战蚩尤时,诛杀协者亦是三苗族先祖刑天时所创的阵法,只黄帝当时大能已是天神级,以己之力便可启动九鼎阵,亦是用这阵法砍下刑天头颅,却不想刑天身为战神亦有不死之身,于徜徉冢中复活,以乳为眼,以脐为口,指挥三苗族众退回崇山北部与玄龙南部的年结盟。”
刑天之事游襄亦有耳闻,只是不知这九鼎神渊阵,问道:“黄帝以天神级术法之能启动九鼎神渊阵,于他来说岂非是低级术法。”
莫离道:“亦是,也许当时的黄帝认为,用那神渊术法便可大败刑天,亦是与蚩尤的决战中鼓舞士气,而结果亦是大胜而归也!你瞧,这九鼎阵中亦有一位术法臻至神级之人方可启动,亦要熟悉阵法口诀,而众人亦要合心齐力方可成事。而那赤华祢本身术法亦不过太渊一重,但亦如长右一般,铺以神器赤华剑亦可成为神华级终级高手。”
游襄道:“神级便是终级高手,但你方才亦言黄帝乃是天神级高手呢!”
泉妃巡笑道:“丫头,那是因着自黄帝以后便再无人可达那天神级了。”
莫离道:“拂瑶仙子所言亦是。你瞧,那阵中一人我便识得,乃是我冷氏船局五大护法之一的冷铁饮,冷氏二十八大铁卫,二十八大无影暗卫,百名当世成名高手。他亦是排名第三十六,术法致太级,而他身边那位亦是毫州城主象埠的左臂右膀的赤炎,还有一位乃是新晋太华三重高手的九州游侠寒光。其余我不知名者亦都该是各郡府的能人异士,想来赤华祢此次所组的九鼎神渊阵亦是可与长右犬神邪刀相抗了。”
游襄听莫离解听,亦是从那九团金光中看出道理,他们亦如大禹治水所铸造的青铜九鼎,每鼎亦有神奇功力,相组而成便可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阵,亦可行封印,可行解印,可合力抗击神级术法修为者。而那每人亦是象征一鼎,游襄亦可看出赤华祢本身真气最为强劲,亦如代表王权之一的兖州鼎,其身真气霸气刚劲,却有着一股清风明月的散闲飘逸之感。
游襄心道:观其术法亦知,此人亦和驩兜一般,是醉心武道的世外高人。活该他年岁尚轻,亦有如此修为。而驩兜本亦也是世外闲人,与姬物伢一起之时便只醉心于武道,却终因三苗族族长关系脱不得尘世羁绊。亦如他与姬物伢的感情,他亦是以重夺奇穷兽身为限,而他亦未想到得了兽身便脱不得族长之位,得了族长之位,便终身亦被牵绊在三苗族中,那么他与姬物伢的承诺又到何时才可兑现?恐怕此时,驩兜自己心中亦是未知之数吧。
思及此不禁暗叹一声,仰头看天,只见战团酣战犹自,身边莫离却是一声惊呼:“冷氏战船。”
游襄转头看去,亦见十艘高杆巨舰横向一排,鱼贯而来。
莫离对游襄道:“冷氏战船,此乃海上作战战舰,鲨头巨航舰,怎么会在此?此舰乃是海上作战所用,你看那如巨鲨般厚重的表皮,那前舵亦如巨鲨那坚固的头颅一般硬气,整体乃是寒荒万年铁榆一次成形,再固以玄铁岩,于海上作战自是坚不可摧。这九州之内亦有其他船世家相仿,但亦只有我冷氏知晓寒荒铁木生长之地,故他们怎么样也是造不出这等战舰的。”
游襄听着怀中回光幻镜中泉妃巡冷哼一声。
突然空中呻吟声大作,那绮丽暧昧的叫声亦如那日和庄客乘于那红脸大汉帐外所听到的吟哦之声,游襄亦知那长右在表达情绪,抬头看天,只见黑雾弥漫,亦如那日解印三大邪刀之时。
只那时邪刀刚刚解印而出,而御刀之人可儿当时术法亦和游襄相当,处于华渊高重游离阶段,故不能发挥其最大功能。如若当时解印之人乃是无支祁,那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其后,无支祁以己之力使三柄邪刀却不觉吃力,其术法亦是真如传说中已至神级以上。
但游襄亦记得启手中轩辕圣剑乃是克服三大邪刀最佳神器,而那即是黄帝佩剑,其自身能量自是已上天神级,而此时落在术法只致……游襄亦不知启术法修为如今天致何境地,就当是与庄客乘相当吧,亦处于太华九重之上,而那神器便当只能够发挥出太级能量。想到此处,不觉轻笑出声。
泉妃巡惊道:“不好,长右那贼子竟耍轨计。”
这昔日天下第一妖女亦非一惊一乍之人,这声惊呼能从她口中呼出,亦是非同小可。游襄抬头看天,亦见长右一记奇招主攻赤华长剑,身周九鼎虽亦有围攻,但亦被身旁几大暗影拆分。
莫离道:“无影暗卫。长右身为王都大军总元帅,竟敢暗蓄无影暗卫。”
游襄道:“无影暗卫究为何物?”
莫离道:“无影暗卫虽于九州名气颇大,但亦只有王权在握之人可暗蓄,王都亦有九州绝顶暗卫不下五百之数,而这区区五百之数便掌握九州之内任何大小事情,王都亦是有专职接收通报,故帝君便是无事不知,无奇不晓了。且王都亦有名令,暗卫所收徒子徒孙亦只可为王都效命,不可私自脱离王都掌控。”
游襄道:“无影暗卫中亦有异数吧?”
莫离道:“但王都虽有名令,可是世间之事哪是能够说得清,道得明的,我冷氏亦有暗卫,各种州际郡府暗蓄暗卫亦不在少数,王都亦不是不知,而是管也管不了。暗卫本就是于暗处行事之人,王都之内亦有不可公诸于众的事件,他岂敢将这名令发放各州府中吗?但长右亦是不同,他乃王都那人眼皮子底下的军权掌控者,自己私蓄暗卫亦是说明存在异心,他若真想造反便是早有预谋,这暗卫若要蓄起来也亦非一日两日,怎么奈王都那人却是如此之久亦未发现的么?”
只见空中血腥飞溅,被犬神邪刀所炸裂的五位高手亦是千片万块的落入海水之中,剩下几位亦是方才莫离所指的毫州中三位高手,冷铁饮、赤炎、寒光以及赤华祢。
长右尖啸一声,道:“爷爷自是无暇跟你们玩了。”
众人只见长右啸声一出,那原本安份的部将们亦是唤来翼兽,当空飞起,直冲那远处十艘冷氏鲨头巨航舰而去。终于明白,这群猴贼子原本是等着这十艘冷氏战舰至此,行打劫之举,却不想先遇上他们,便成了长右新得邪刀的练手。
只见长右驾兽直冲头舰舵手之位,身后遥望四人,亦有那冷氏铁卫千里传音,道:“凤老大,当心。”
莫离却是当先一跃,竟生生跳到另一客船之上,游襄虽是不解,亦是随后跟着跃起,以太华三重术法使着身轻术,跃过三艘客船终是追上少年步伐,拦住莫离道:“你想干什么?”
莫离道:“方才铁饮亦是于众人合击长右,我亦是旁观如此之久,不曾上前相助,我身为冷氏少主堂弟怎可如此退缩,再言,这十艘战舰我虽不知被派往何处,但亦是我冷氏产物,怎么可轻易落放这些贼子手中。而那王都之人亦是在千方百计寻我冷氏把柄,今日若被长右得了这鲨头巨航舰,便是给了王都那人最大的口实。”
游襄轻笑一声,似是嘲弄少年的幼稚,激的少年一怒道:“你笑什么?”
游襄道:“你虽是冷泊南堂弟,但心性智慧亦是差他太远了。若是冷泊南在此,他亦不会如此冲动,铁饮方才上前亦是代替冷氏抗击叛贼,但这些客船上亦是如此多的冷氏高手,为何却只出了一个铁饮,亦是做于客船之上某些人看的。而这十艘战舰亦如你所说,若落入长右之手亦是落了口实,但你该想到,现在长右作为王都第一元帅叛变,夺这冷氏十艘战舰又如何?长右夺这冷氏战舰亦是说明冷氏战舰于九州战局之中的重要性,王都那人此时会蠢到寻冷氏晦气,自毁道路吗?”
莫离听到此处,终是冷静下来,道:“但亦是如此,也不可让这十艘战舰被那叛贼夺走了。”
游襄轻叹一声,道:“也许夺走了,亦是好事。”
莫离眉头轻皱,道:“为何如此说?”
游襄道:“有些事情亦与你说不清楚。”她亦是想到:前几日王都大军总元帅才在鄣鲜平原将启的东夷军逼在泰山脚下不得前进一步,而现在却突然叛出大元帅,于启于三苗亦是有天大的好处,若此时长若得了这些战舰,自是士气高涨,一路喧鼓朝天,下一步便是攻向王都了。而那冷泊南亦不知是想将这十艘战舰送往何处?此处北海下游亦有几大州郡的港口,最后横流向东,亦如州外,乃是东海。若此时战舰被夺,长右一可抗击王都,二来还得罪了这十艘战舰的购主,一石二鸟之计得逞,何乐不为呢。
当下拦住莫离,道:“只待观望。”
凤老大亦是绝顶艳丽的风韵女子,听闻莫离所言,此女虽已年过三十又五,但于脸颊上亦看不出任何岁月风染的痕迹。仍是一张皎洁俏丽的面容,五官极为端正精巧,只那一双眉眼顾盼生辉,颇为风情。只叫那淫邪色鬼长右看的全身酥麻,淫笑道:“好姐姐,如此掌舵,不怕那玉手起了老茧,不好看了么?”
凤老大只笑的花枝乱颤,道:“你这猢狲倒懂得心疼人,只是不知过来帮帮人家嘛!”
长右一听,更是急不可耐,直直冲去凤老大舵舱,只见风老大满脸花月风骚,****轻颤,细腰柳摆。此时长右眼中亦只有这风情万种的妇人,再无其他。却不觉凤老大眼角那一抹阴狠,待到长右来到射程距离之同人,凤老大娇滴滴喝叫一声:“来啊,来啊!”
长右不知是计,仍驾着翼兽俯冲而去,众人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翼兽上的长右亦与凤老大战舰上一枚流光弹相撞,空中亦是风烟大起,那黑烟中被炸裂的骨肉四散,亦有点滴落在游襄身上,亦被飞辉雉护体真气所阻。
莫离曲指弹开一块碎肉,道:“凤老大亦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呵,她亦是冷氏舰队中五大女子舵手之一,虽是表面看着多情,但其心性自是刚烈,少女年岁时亦与赤华祢有过一段相交,但后来各自顾及事业便分道扬镳了,不想今日竟在此等情景下相遇。”
游襄看着脚下碎肉,亦觉不对。
这时,众人欢呼叫好,而此时头顶上那四人更是如梦如醒,其随众人欢呼雷动,却余赤华祢一人眉头紧锁,大喝一声:“不好。”当先冲去战舰,但此刻为时已晚,人们正当欢庆之际,却听那吟哦呻吟之声大起,见得空中一人御步踏步,再细细看去,只见那人手中提着一物,竟是一颗女子头颅。
游襄看去那战舰船舱,虽然凤老大那浮股身影仍优雅站立,而那顶上人头却是不知去向。空中赤华祢悲声巨吼,道:“长右,纳命来。”
却听长右道:“这风骚姐姐便是你的相好么?为何为她如此拼命?”
赤华祢道:“休要你管。看剑。”
上古邪刀犬神亦是对阵上古神器赤华神剑,两人现下术法相当,但那邪刀方才吸收无数怨魂邪气,此刻更是术法暴涨。而那赤华祢却是处在痛失故人的悲痛之中,虽全力应战,但却输在心态不稳之上。
游襄亦是见不得过,于众人皆见那十艘战舰失了掌头舵手,已被长右部下拿下半数。莫离先前所讲冷氏铁卫亦是于战舰上抗击外敌。而莫离看着这位亦母亦师的长辈竟这样不明不白的丧命于那叛贼之手,终是再也忍耐不住,转头对游襄道:“你若再拦我,我便要……”言语未完,却被游襄打断道:“还说什么呢,一同上吧。”
二人并肩齐飞,五步便跃过客船,欲要登临战舰。游襄体内只觉炙热难当,这种感觉她是熟透了,乃是危险警示,只那长右在空中与赤华祢缠斗,剩余之人皆是普通兵士,能奈她何?却觉脚下似有一股宏大真气直冲而来,莫离已登上战舰,而她却御步定立空中。
海水幽深,那浅薄水域亦有一物疾电般的速度游冲而来,游襄亦以神目观望,竟是庞然大物,体积不亚于独角金犀兽,接近海面之时,只见其速更加迅猛。以目测距离虽还有百米之遥,游襄亦可觉出那物的宏大兽魂真气,身体轻颤,亦有期待,亦有惶恐,但体内那凰鸟真气充盈,绕着弯的游走周身经脉,似是在嘲讽着她内心真实的惧意。
游襄心中亦道:小样,有何了不起的?
凰鸟真气在经脉游走间激增,亦是与她斗气。
游襄心道:怕了你呀,真真如稚童呵!
她甚至能够听到那凰鸟的心声了:是又能如何?
游襄唇开绽放笑靥,以凰鸟真气游走周身,将自己调整到最佳备战状态。眼前那庞然大物疾电游击而来,五十米,二十米,十米……
呵!好快的速度。游襄亦不得不暗赞它的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