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我叫蓓璀。”
实在没忍住,帅哥扑哧一笑,这父母也忒不负责任了,肖笑也很应景地意味深长地看了蓓璀一眼,蓓璀愣是视而不见,唉,这么多年了,姐也累了,不解释了。
“我叫韦烁。”
“什么?!”
韦烁无可奈何地双手一摊,“同是天涯苦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挫名字的孩子你们伤不起啊,我恨天下所有不好好给孩子取名字的父母,别光想着名字要字正腔圆啊,谐音啊谐音。”
蓓璀热泪盈眶,“天可怜见啊,姐我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发现我不是一个人了,韦烁弟,你就是我的亲人啊。”
“这位姐姐在哪里见过啊?好面熟。”
肖笑心中冷笑,到挺会蹬鼻子上脸的“素未蒙面,这声姐姐实在担不起,我不过是你这位姐姐的一位朋友。”
“在梦里,在梦里见过你……”蓓璀跟那嘻皮笑脸地唱了起来,肖笑白了她一眼,做了个滚的口型,蓓璀勾着她的肩膀“这是我姐妹,也是我未来滴嫂嫂,美人肖笑。”
“小小?恩,当真是西子美人,明艳动人。”韦烁心下想道。他很大方地伸出手来“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肖笑看着他,很明朗帅气的一张脸,眉眼之间自有一股英气,人说剑眉星目,不过就是如此吧。模样生得好,但看着就是觉得有些邪气,有些促狭,有些散淡。肖笑心下冷笑道“不过就是模样生得好些罢了,到以为人人都会为他动心。登徒小儿罢了,我就偏不伸手,你又耐我何。”
“我洗手了,没有传染病的。”韦烁很委屈地说道。
“女王,您就高抬您的贵手吧,再弄下去就没劲了诶,好歹是班头的侄子不是,不看僧面看佛面。”蓓璀撇着嘴小声地说道。
肖笑叹了口气,伸出了手,象征性地触了一下韦烁的指尖。韦烁心中一哂:果然,果然就是她了。
两星期后,韦烁和肖笑、蓓璀同班。一个月后,韦烁俨然是班上的花样美男,大众情人了。女孩子对他痴迷得不得了,长得帅嘛,嘴又甜,唉,这个是没有办法滴;另人不解的是男生中间这家伙的人气也很高,到处都是称兄道弟的,难不成现在流行男风?
食堂里,三个人对着三盘菜,韦烁吧唧着嘴吃得那叫一个欢乐,蓓璀拿饭勺戳着米饭,对他白眼以待;肖笑捏着筷子,忍气吞声,食不下咽。
“我说韦哥,您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吧,话说这都两个星期了,白吃白喝我们两个女孩子的,你大老爷们的脸上挂得住不?我不管,你明天不许跟我们一块吃了,另找饭辙去,实在不行,站太阳底下光合作用去!”
韦烁一脸无辜地抬起眼来,嘴上的咀嚼可是一刻没停,一片菜叶在他油光水滑的嘴上上下翻飞,尼玛,长得帅吃成猪样还是帅,真是没天理。
“那个,姐姐,还是叫我韦弟吧,叫那个太惊悚了吧,人家还没成年呢,我受不起。另外,我是真的没钱呢。”韦烁嘟囔道。
蓓璀拍案而起“钱呢,你的钱都花哪儿啦?”
“不都花在二位姐姐的身上了吗?”
“花你妹嘞,我们什么时候花你钱啦?”
“哎呦,不记得就算了嘛,反正仟吉、必胜客、棒约翰、哈根达斯什么的都是很稀松平常的嘛,连着吃一个礼拜也不要紧的嘛,姐姐忘了就算了嘛。”
蓓璀的身形立马就矮了一截,成萎靡状了。肖笑不动神色地将一勺饭送入口中“我可没有吃你的东西。”
“您没吃,可我还是跟您卖了的呀,况且您没吃,可有人替您吃了呀。我心意可是到了的啊。”
肖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蓓璀,蓓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那你要啃我们啃到什么时候,姐姐我是扛不住了,没几天就要断炊了,你看着办吧。”
“啊,这样啊,那我得想想办法啦。韦烁在那砸着嘴,突然一打响指“有了,姐姐们知道什么叫秀色可餐吧?”
“去去,少跟这儿拍马屁啊,姐姐长得漂亮还用你说,可眼下漂亮也变不出鸡大腿啊。”
“谁说你啦,自恋狂,我说我自己好不?今天,我就亲身示范真人版的秀色可餐,姐姐们等我好消息吧。”
蓓璀一脸懵懂“他又要搞什么鬼啊?”
肖笑叹了口气“可真够无耻的了。”
只见这小子像花丛中的小蜜蜂,这里嗡嗡,那里嗡嗡,那些女孩子们都飞红了脸,在那里吃吃地笑。蓓璀一脸羡慕“丫的,有了这门手艺,不愁没饭吃啊。”“是啊,软饭也是一种能力啊。”
日子久了,肖笑就烦了,烦了这个一天到晚跟在身后的跟屁虫。整好他又坐在她的后面,每天她都觉着他那探照灯般的眼睛在她的背上游移,一想到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事没事就跑过来插科打诨,嬉皮卖乖,和蓓璀狼狈为奸。日子久了,肖笑真的烦了。
烦了,就要爆发了。
话说这天韦烁又在这里唧唧歪歪的,肖笑本来就有点头疼,又听得他嘴唇上下翻飞,一刻不停,心里很是窝火。她将笔往桌上一甩,拉下脸来了。“我说这位同学,我本不愿意这样说的,因为言论自由确实是你们的权利,但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呢,毕竟你不是活在真空里的;你的座位在一组六排,也就是往我身后数的第三排,我不知道你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每节课后都要跑过来跟我的同桌磋商,并且绘声绘色,声震十里,既然你们这么情投意合,干脆就写申请坐在一起。这样奔波两地,真是辛苦二位了。”韦烁一脸见着升腾的蘑菇云的表情“WOW,某人吐槽了哦,平时可是很冷艳端庄的哦,今天怎么啦?”他一凑近“莫不是大姨妈来了?”“你能不能不这么无聊啊,你知道你很让人讨厌吗?”这下肖笑是真的生气了,她是个很“正经”的女孩,没人敢跟她开这种玩笑的。“是吗?啊,这样啊。”韦烁一脸失望遗憾的表情,“我还以为自己很可爱,很受欢迎呢,话说以前大家都叫我可爱多呢。”“这样贫嘴油舌的你觉着挺来劲的是吧,那我告诉你吧,其实你很恶俗。”“是吗?女王,那您也没多高贵优雅来着。”看来这次两位叫起真儿来了,蓓璀一看情势不对,马上来救场来了。
“我说韦烁,一个男孩子跟女孩子叫什么真儿啊?少说两句能憋死你啊?”
“憋是憋不死的,可是能憋出内伤来。我怎么躺着都中枪啊,知道你烦我,我就不招你了。可我今天怎么就惹着你呢?你就那么讨厌我吗?”说这句的时候韦烁是很认真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肖笑,里面很深邃,阴晴不定,像一潭凝滞的幽蓝湖水,隐隐地翻着波光,看起来似乎很受伤。
肖笑心里蓦地一沉,看惯了平时嘻皮笑脸的韦烁,这样的他一时间到叫她不知所措了。她甚至有点后悔,反省刚才的话是不是有点过火了。这其实很不像她了,从来她奉行的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待人接物谦和有礼,但这谦和有礼真正是做到了“有礼有节”,其实这谦和之中更多的透着的是生分,将自己的磁场调整到跟别人同极,以排斥出一个安全的距离。
教室里很自觉地安静下来了,大家的眼光都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瞟,关注着事态的发展。肖笑觉着那潮水一样的眼光涌了过来,像湿滑的衣服粘在身上,她很讨厌这种感觉,于是无名火越烧越旺。|“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讨不讨厌你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反正我没有形于色,没有污染生态。”
韦烁一哂:“还不形与色,瞧这脸上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磨平了都可以当滑冰场了。你假不假啊,老这么端着你不累啊。”
“你管不着!我就假了怎么样了,妨碍地球公转还是节能减排了?我端着我享受,不劳你费心。世界和平等着您去维护,粮食危机等着您去化解,远的不说,学校下水道堵着正翘首以盼您去搭把手,您日理万机,我等草芥入不了您的法眼,您大可视若无物。”这回肖笑可真是气极了,不就吐槽吗,谁不会啊。
这边韦烁不怒反笑了“这不就对了吗,不爽你就大声说出来嘛,这多来劲啊,可爱多了啊你。下水道可以搭把手,那什么世界和平啊粮食危机啊就算了哈,不是我不是好少年,只是眼下还小正在长身体,这稚嫩的肩膀儿也扛不住啊。世界人民啊,我对不住您啦。”
教室里不少人跟着笑起来了,甚至还有畅快的神色,话说在话锋交战里败下阵来,这绝对是肖笑的第一次,她现在的心情是无法用言语能形容的,那些笑声在她耳中听来轻蔑得刺耳。现在她的脸色阴沉得别说压城,压长城估计都得摧了。
偏偏某人还要火上浇油,“其实你可以这么说的,这样杀更大。”说着,韦烁尖着嗓子,刻意做出女声“你这无耻之徒,奴家正在温习功课,怎奈你这小儿聒噪不堪,这似锦年华,这如花美眷,怎地样付之于春水,呀呀啐。”末了还做了个兰花指,那个形神兼备啊,教室里的笑声排山倒海,蓓璀笑得嘴都快撕了。
肖笑羞愤难当,一时间辛辣之感涌上鼻尖,眼泪马上就要决堤而出了,她腾地站起了身,几乎是带着哭腔脱口而出“混蛋、无耻!”然后夺门而出。
蓓璀一脸的幸灾乐祸,边笑边说:“怎么样,玩砸了吧,都跟你说了,要徐徐图之。要想追女神,那是个技术活,哪里能像你这样用虎狼之药。你把她扯下神坛,一番调戏,那女神还是女神吗?什么都能忍这个也忍不了啊。”
韦烁一副萎靡状:“你个马后炮,早怎么不说,刚才那个环境,那个氛围太给力,话到嘴边我压根就收不住啊,太溜了。”他双手一托腮“这可如何是好啊,没戏啦。”沉默了几秒钟,他突然人来疯地用女声来了一嗓子“混蛋、无耻!”蓓璀反应过来后就笑抽了,一边笑一边捏韦烁的脸,“你小子怎么就这么可人疼呢,你放心,姐一定帮你帮到底,肖笑不要你,姐就把你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