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这章是补昨天的。
曹然从屋子中出来,心中实在快活,一脚将香案蹬翻,觉得脸上凉飕飕的,忙又将胡子黏上。
这才大开院门,道,“可以进来了。”见了乐竹,对她稍一眨眼,乐竹心知大事已成,欢喜不已,忙低下头不让别人见了自己的喜色。
李邖忙迈进来,问道,“天师……不知那丫头如何了?”
曹然睥睨他道,“三爷已是舍了这丫头,如今怎么却紧张起来,那不是贫道分内,不过那孽畜已是魂飞魄丧,再也不能害人了,三奶奶不过心病,只需将这结果告诉她,不日自然痊愈,贫道也就告辞了。”
李邖将他恭送出府,回到主院李氏处,还没走近,就见槐院那边跑来红妆,见了他,满面都是泪,哭道:“三爷不好了,绿玉看起来不好。”
李邖听了忙忙往槐院跑去,可惜赶到之时,绿玉的屋里已是哭声震天,心知晚了一步,进去就见素日跟绿玉好的丫头婆子都在,屋子里哭成一团,自己平素送给绿玉不多的首饰钗环,被她好好的包在一方帕子上,就放在床头。
执了她的手,还是柔软温热的,可惜全无脉搏,到底泪洒衣襟,十分痛哭了一场。
家下人等都说三爷情深,乐竹却十分不以为然,若是绿玉果真死了,这会儿再怎么哭也是没用的,她趁乱去抚摸绿玉的脸,见果然像曹然所说,不过是没了脉搏,可是呼吸还是有的,只不过十分的绵长,不仔细探,根本就感觉不出。
想到曹然说这药服用一次对身体有些坏处,是以绿玉服食的量,只有四个时辰,过了时辰她自会醒来,到时候可就穿帮了。
便对李邖道:“三爷,这话本不当奴婢说,可奴婢同绿玉到底是姐妹一场,三奶奶又不便,三爷还是拿个主意,容奴婢找个铺盖将她送出去,也算个有始有终。”说罢不由泪流满面,想到此去经年,可能再无相见之日,更加落泪如雨。
李邖哽咽道,“你说的很是,你放心,太太方才应了我,她同意厚葬绿玉……”
倒把乐竹吓了一跳,忙道,“三爷折煞了她了,方才那道爷说,不可操办,就悄声声的卷了铺盖随便埋了,就连个表记都不能有,这样她也好忘了此生之事,安心投胎。”
李邖听了无法,只好就将此事交给乐竹,乐竹自挑了尤婆子等几个身体强健的婆子,将那绿玉浅浅埋了,做了记号,回府不提。
尤婆子自忙忙领了曹然去将她挖出来,灌下一口冷水去,就见她悠悠醒来,见了曹然,露出一个笑来,“恩公”。
及至乐竹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赎身出府,还时常想起绿玉,夏氏起意害人,不想福祸相依,绿玉反而因祸得福,这世上的事岂是凡人可以料定的,世人可以选择开始,可大多无法预想结局。
尤婆子夫妻二人,当晚回家,难免也提起此事,二人都替绿玉高兴,自此不提,也就算了,谁知到这年下尤婆子想要做些饺子来吃,忽然从那个平时不开的面缸里翻出银子来,一锭五十两,一共十锭,整整齐齐摆着,尤大见了,道,“我见过这样银子,曹兄弟原给我一锭,被我推拒了,不想他竟放在那处了。”
如是,二人也感念他的恩义,取些银钱自赎自身出了李府,颐养天年,此为后话不表。
却有一家人不信的,李岓散值回来,听了诗韵向他讲起此事,后发表二字作为见解,“胡闹”。
李显听了,与星辰耸肩一笑,星辰遂对李顺家的和小满道:“冬姨、满姨,你们输了,快拿二百文来,我们全家都不信!”
诗韵训斥道,“没大没小!”
小满却笑道:“既然打了赌就要愿赌服输,这也是奶奶说过的不是。”
星辰嚷嚷着,“就是,就是。”一边爬上李岓的膝盖,坐好,到底收到了四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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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李峥婚期愈近,远在苏州府的大姑奶奶携着她的长女林莞到了京中,李氏也有几年未能见到女儿的面,此时见了她,如何不欢喜异常。
倒是这大姑奶奶十分奇怪,只带了陪嫁的人回来,行李倒是带了几车,李氏早在来京之时便已收拾了一个精致的院子出来,空着不住人,如今大家才知,那叫兰院的院子是特意空了出来等大姑奶奶省亲时住的。行李物品也都搬了进去,因人手充足,没半日便归置好了。
至晚,众人皆在主院用晚饭。
星辰中规中矩的表现同林莞形成了鲜明对比,林莞是永昌三年生在京中的,比星辰大了几个月,长的不像母亲,却像了父亲,十分清秀可人。
吃饭时不时弄出乒乒乓乓的响声来,大姑奶奶就似没听见一般,可见习以为常,难得是李氏也不生气。
吃罢了饭又抱到膝上,亲自帮她漱口,诗韵见了笑道,“莞儿真是冰雪聪明,想来跟妹妹小时候一样了。”
李氏还未言声,李岚笑道:“大嫂笑话我了,她就像个猴子,一点也不像我!”
李氏忽然问道:“女婿怎么不来?”
李岚面上的表情一滞,接着道,“娘要他来干什么,女儿回来不就好了。”
“千里迢迢,怎么放心让你独自回来,女婿也真是的。”
李老爷道:“怎么这么多话,男儿大丈夫有多少事儿要忙?这不是平平安安到了?啰嗦什么。”
李氏气的不行,手里抓着林莞的胳膊,一个用力,使得她粉嫩的小胳膊上起了一圈红红的印子,莞儿当即撇撇嘴,就要哭出来,星辰见她可怜,对李氏道,“祖母,星辰想和莞儿姐姐一起玩。”
李氏自知失态,忙道,“去吧,你们姐妹要好好相处。”
莞儿忙自她膝上下来,同星辰去别个屋子,刚刚还要哭,转眼又笑道:“你长的真漂亮,星辰妹妹。”
星辰见她虽有些不懂事,可似乎都是大人的原因,她倒当真是一个直人,便带了她玩嘎拉哈(小羊的膝盖骨),莞儿记事以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玩具,欢喜不已,因玩这个可以锻炼敏捷能力,是以星辰的嘎拉哈已是玩了很久了,表面磨得十分光滑。
莞儿学了一会也算小有所成,终于完全忘了被李氏抓疼的阴影,十分开心起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