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离莫雅头脑到现在还有些眩晕,就那么瞪大着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突然放大的俊脸,然后唇上一热,想要惊呼出声,舌头却已被捉住,一条湿漉漉的泥鳅般滑溜的东西在自己的口中来回扫荡,酥痒的感觉迅速蔓延,那伸出去想要推开的手却不知何时已使不出半分力气,软绵绵地无力垂在身侧。他居然在吻她!离莫雅震惊于这一认知,有些艰难地呼吸困难地下意识地吞吞口水,却发现自己的口水早就被吮吸的一丝不剩。然后某女很不解风情,很是破坏气氛的胃内一阵翻腾倒海,急急地用力推着吻得目光灼灼,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的司南予。
突然舌尖传来一阵刺痛,腥甜的味道渗出,司南予不得不万分不舍地松开口,有些留恋地用带血丝的舌头舔舔唇角,邪魅而又万种风情的看着怀中拼命挣扎的人,
“丑女人,还认为我是你亲哥吗?”
手中却放松了力道,任离莫雅挣脱,该死的,只不过是一时气急,想要小小地惩罚一下这个牙尖嘴利联想力极强的女人,不想却反让自己沉溺其中,身下竟然有了反应。有些尴尬地红了脸,却又在暗暗生着闷气,这丑女人怎么这么迟钝,都快被自己吃干抹净了才想起来要反抗吗?她到底是有脑子还是没有脑子?这要是换成其他的男人,她也是这么一副傻傻愣愣任人采拮的模样吗?心头极为不快,微眯了眼,哼,看来这女人以后自己得多调教调教。
好容易挣脱司南予的钳制,离莫雅再也忍不住胃部的不适,蹲在一边,哇地一声将白天甚至是昨天吃的东西吐得一塌糊涂。直到腹内再无任何东西可吐,这才苍白着脸虚弱无力地找到水壶,哗啦啦地将水倒进口中,然后夸张地涑起口来。待离莫雅净口完毕,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罪魁祸首,看到的却是脸色铁青,眼含怒火,表情狰狞地似乎要砍人的司南予。
司南予气得浑身发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抬起手,却看到离莫雅竟然惊恐地捂住了嘴,扑向床,用被子将自己的头裹的严严实实,鸵鸟似地露着半个身子在被子外对着他的方向一阵乱蹬腿,火气更甚,脸上青筋暴突,抬起的手顺势拍下,一张椅子便顷刻间被拍的粉碎灰飞烟灭。
“该死的女人,爷就那么让你厌恶,恶心到想吐?”
离莫雅将头蒙在被子里,用手牢牢地保护好自己的嘴巴,下意识地点头又摇头,坏淫啊,明明是你欺负我的好不好,这算是恶人先告状吗?刚要开口,却听到床底传来窸窸窣窣怪异的响动,顾不得司南予还在满身杀气腾腾要吃人,一把掀开被子,冲同样已经察觉有异的司南予使个眼色,指指床下,然后不动声色地跳下床,顺手抄起一个青花瓷瓶,侯在有异响的床边。
只见窸窸窣窣的响声停了下来,然后床边脚踏被用力的移开,一方可容一人的黑洞中探出一个脑袋。离莫雅看准时机,举起手中的青花瓷瓶,用力的拍下,眼见就要将那头拍个四分五裂,皮开肉绽,黑洞中的人似乎察觉到危险,高举双手,低声呼道“小雅,别,是我,大哥!”
大哥?离轻尘?离莫雅的手生生在空中顿住,转头冲警戒状态中的司南予用唇语说“没事,熟人,你快躲!”
司南予会意,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离莫雅这才嘘口气转过头,将满面尘土的离轻尘从黑洞中拉出,惊讶而又不解地看着尽管一身狼狈,神情却依旧云淡风轻,洒脱不羁,永远一身白衣,飘然若仙的离轻尘。
“咦?小雅,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离轻尘拍拍满身的尘土,理理仪容,看着离莫雅手中的青花瓷瓶,不无梛耶地努努嘴。
离莫雅翻翻白眼,没好气的道“大哥,请问深更半夜若有人悄悄从你的床底下爬出,您是要请他去飘香楼大吃一顿然后请他去醉红楼逛逛窑子呢?还是要怎么着,要不您老人家教教小妹?”
离轻尘噗嗤一笑,气定神闲道“小雅,你学坏了啊!大姑娘家家的怎么说话这么粗俗!”
离莫雅下巴微抬,眼神轻蔑“哼,要你管,还不是你教的!”
离轻尘无奈的摇摇头,视线扫到离莫雅那微略红肿的双唇和凌乱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疑惑地问道“小雅,你刚刚在干嘛?”
“还能干嘛?睡觉呗!”见离轻尘盯着自己的嘴唇看,离莫雅有些心慌掩饰地打着哈欠。
离轻尘狐疑地看着故作困意打哈欠的离莫雅,脸上更加狐疑,直接奔向大床,将被子掀开,一摸,被子凉飕飕的一丝热气也没有,越发觉得可疑。直接将能够藏人的柜子桌子箱子通通打开搜了起来。
离莫雅有些心急地看着离轻尘的举动,司南予那死小子也不知道走了没,要是没走被她这个人精似的大哥给抓个现形,那她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眼见离轻尘就要将最后一个可藏人的窗帘拉开,离莫雅慌忙按住离轻尘的手,讪笑道“我说大哥你这不声不响半夜闯进我房间是要找什么东西?”
离轻尘看着离莫雅,歪头咧嘴笑道“嘿嘿,小雅,你以为你可以瞒过你大哥我这万花丛中过,叶叶都沾身的情场浪子?”然后比个手势在自己的唇上摸了摸。
离莫雅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视线看着自己的脚尖,只在心中祈祷司南予已经离开了。
“我倒是想看看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登徒子敢惹我离轻尘的小妹!出来!”离轻尘将窗帘猛的一拉,,大喝一声,却是有些怔愣,咦,怎么可能没人?
离莫雅本来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都做好了被离轻尘取笑一番的打算,看到空空如也的窗帘,这才松口气,旋即凶神恶煞,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瞪着离轻尘道“”大哥,你说的登徒子在哪呢?
离轻尘狭长凤目一眯,双手把玩着垂在耳际的一缕散发,毫无歉意地道“大哥我这不是老眼昏花,看走眼了嘛!再说大哥都这把老骨头了,这么晚不放心小妹你甘愿爬那脏兮兮的密道以身犯险来看你,你怎么不感动反而这么生气呢?真伤大哥的心呐!哎哟!”离轻尘夸张地撑着腰,极为痛苦地似乎真的虚弱不堪。“闪着腰啦,小雅你也忒心狠了,都不过来扶扶大哥!”
“演吧,你就可劲演吧,哎我说你们离家的人怎么就都爱这么演戏呢?”离莫雅不为苦肉计所动,一副等着继续看戏的悠哉表情。
“小雅,我不是离家的人!”离轻尘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那双狭长的凤眼闪着灼灼的光芒。
离莫雅耸耸肩,吐吐舌,扮个鬼脸,略带歉意地看着离轻尘。
说起这离轻尘,宰相府的大公子,相信这大祁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祁国大户人家都有给少爷们安排通房丫头的习惯,通房丫头,一般要比少爷年长几岁,聪明伶俐,负责贴身照顾少爷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这方方面面当然也包括这少爷的性启蒙。一旦与少爷发生关系,多半都是在少爷娶亲后扶正为妾,倒也算是飞上枝头麻雀变凤凰,但也有运气不好撞上少爷的正妻是个善妒的母老虎,那日子便可想而知。很不幸的,离轻尘的娘撞上了后一种情况,离风远的夫人是当朝皇上的亲妹妹史上最泼辣的灵月公主。这灵月公主倒也不是那胸大无脑的女人,多少在皇宫那吃人不长骨头的地方长大,阴谋阳谋倒是样样精通,表面上很大度地张罗着帮离风远前前后后取了近十四房小妾,但一旦离风远不在府上,这娶进来的十四房小妾便要遭受她非人的折磨,丝毫不敢流露半分与这灵月公主争丈夫的想法。可怜离风远虽左拥右抱有十四房如花似玉的小老婆,却夜夜只能搂着自己彪悍的正室入眠。
离轻尘的娘心灵是个相貌平平没有多少心机和手段的人,性格又趋于软弱,再加上年纪大上离风远许多,虽然为离风远生下了长子,也并不为离风远所喜,这灵月公主也没将他们母子放在心上。可随着离轻尘一天天地慢慢长大,麻烦便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