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瑜梅要临产了,皇上下旨要南音进宫去陪瑜梅住一段时间。姐妹二人许久未见,自是高兴,南音便连忙收拾了行礼去了。
瑜梅果然是已有了些许成熟的神态,但挺着的肚子却依旧遮掩不了眉宇间少女初为人母的欣喜与害怕。南音最担心便是淑妃进宫后瑜梅有没有受气,不过好在作为第一个怀上龙嗣的嫔妃,瑜梅的待遇是有增无减,太后也并不好苛责什么。
既是来陪瑜梅解闷,南音便拿出一路上买到的小玩意,一件一件地给瑜梅介绍,说起许多一路上的有趣故事。再就是两人一起做些小孩子的衣物,不禁想起旧时光一同玩耍的场景,如今却时过境迁,又不免唏嘘感怀一番。
这日,原本要陪瑜梅去花园湖边散心,叶府却来人告诉南音,金玉芝和顾炎路过京城,想来看一看南音。自从分别后还并未见过面,瑜梅也忙催着南音回去,坚持要自己一人去散步,南音便兴奋地冲回了叶府。
原来,金玉芝和顾炎是来京城探访一位故人,是为云游的大夫,医术高超,却向来居无定所。正巧游至京城想起附近的金、顾二人,便打算小住一阵,与老友叙叙旧。这位欧阳先生鹤发童颜,一看便知是深藏不露,叶夫人困扰许久的颈椎病,经他几手推拿,顿时好了大半。
欧阳傅虽年岁已高,却与叶衡、南音这一小辈相聊甚欢,告知住址,嘱咐他们没事来玩。
南音本想着在家住一晚,明早再回宫里。傍晚时分,苏群匆匆踏了进来,神色间充满了焦虑。未等南音开口询问,
“南音,瑜梅她,小产了。”
一句话顿时五雷轰顶,南音不敢置信地看着苏群,这怎么可能?早上离开时明明还是好好的,只不过大半天,怎么会……
“瑜梅是在湖边滑了一跤,落没落水我也不知,可太医诊断千真万确,孩子,是没了。”
一时间,南音也不知所措了,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为什么自己要回来而不是陪着瑜梅身边?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南音小声呢喃着,一双手抖的不停。
“南音,不是你的错。”苏群见她一副失魂落魄,心中更是焦急,“如今,你快去宫里陪着瑜梅,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南音听了这话才回过神来,未及告别家人,忙匆匆收拾进宫去了。
瑜梅仍旧昏睡着。听宫女说,皇上陪了整整一个下午,刚刚才和太医一起离去。瑜梅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只是失去孩子的打击太大,一时间有些气血不足,因此才一直昏睡着。
南音叫来一直跟着瑜梅的宫女红樱询问具体情况,显然她也是被吓慌了神,有些语无伦次,南音好歹摸清了大概的情况。瑜梅当时是沿着湖散步,忽想起忘记带遮阳的伞,便遣宫红樱回去拿,可等她回来时,瑜梅就已被抬回去了。红樱回忆说,走之前因是看见旁边不远还有淑妃在,才放心留下瑜梅一人的,想着好歹有人照应,可谁曾想……红樱说,回来时,湖边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南音一时间火气上脑,大约也是因为尉迟卫,心里把蒋淑雯邪恶化了,当即觉得必定是她推了瑜梅。于是立即怒气冲冲地要去淑妃宫里。
走至门口,忽然看见尉迟卫竟是刚刚出来,不由的一愣。愣神之间,不知不觉已走到他面前。
“尉迟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南音的惊讶不是不无道理,毕竟这里是皇帝的**。
尉迟卫却紧抿着嘴没有答话,见南音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皱起了眉头。
“你来做什么?”
“瑜梅姐姐她---我只是来问一些事情。”
“不是淑雯。”尉迟卫似乎明白了南音的意思,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她身子不好在静养,你不要去打扰她。”
听尉迟卫如此说,南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底却有些酸酸的,更有些委屈。
“我、我只是要来问一些事!”南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底气充足一些。
“我说了,不关淑雯的事。”
尉迟卫用冷漠的语调对南音说话不是第一次,却正是这一次,最让南音觉得心痛。迎着尉迟卫冷峻的面庞,南音拼命憋着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
“叶小姐!叶小姐!娘娘醒了。”忽然传来梅妃宫里的宫女气喘吁吁的声音,南音回过头去,忙跟着宫女回去。偷偷瞥过一眼尉迟卫,依旧站在宫殿门口,目光,说不出的清冷。
“南音,南音。”瑜梅的声音仍旧是虚弱的。南音忙上前去扶住她。
“南音,你去找淑妃了,是不是?”瑜梅的眼里闪着斑驳,却并未流下泪来。见南音无言点了点头,又苦笑一声,道:“本也就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自己不小心。”
看着瑜梅一副的萎靡,南音也不由地心痛。“南音,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瑜梅没有哭,但眉宇间的悲伤却显露无疑。南音也不好再劝什么,只得轻轻放她躺下。
回去的一路上,南音逐渐冷静下来。将这件事说与双双,双双却很是奇怪,
“按理说,梅妃娘娘胎相应是很稳了才是。只是在软草地上滑了一跤,又并未落水,怎么会就滑胎了?”
南音虽不懂这些,但听双双说着也不无道理,也不免疑惑起来。想起欧阳傅老先生,便不顾夜色,连夜去拜访。
“穆姑娘分析的很是。”欧阳傅捋着胡须,也是眉头紧锁。“想来要不就是这位娘娘的身体想来都不太好。”
“这倒不是,我与瑜梅自小一块,从未见过她生过什么大病。”
“那就只有可能是,有人下药了。”欧阳傅撇了撇嘴。
“什么?下药?”南音很是不解。
“是有这样的药,孕妇长期服食之后,不会立即滑胎,只会让胎相越来越不稳,外界稍有刺激便会滑胎。你小姑娘家,自然不会知道。”
“那也就是说,是有人要害姐姐了?”南音激动的跳了起来。
“我未曾看过,现在也还是什么也不能确定。”
听了这话,南音几乎立即就要拉欧阳傅进宫,被双双他们好说歹说才劝得明早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