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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怀来到这足有两天了,整天吃喝都是杨德那老头伺候着,虽说这吃食太过简单。可每每都吃到胀饱。每当杨怀推脱吃饱,杨德便骂道:你这傻货,这可是白面饼子。他着重把“白面”二字说的极重,显得多么稀罕,可对杨怀而言哪有这般不可多得?
闲来无事之时,杨排风那丫头倒也来陪他道道家长里短。经杨排风之口,便也正是了杨怀心中想法。这确是北宋,宋太宗太平兴国五年。他所在的天波府,就是实实在在在历史上赫赫有名杨家将府邸。这着实让杨怀激动了一把。
天色已晚,华灯初上。
杨德来到杨怀屋里,捂着一盏油灯小心翼翼绕过柴房杂物,深怕被风熄了去。待把灯盏放定,整个柴房便先前亮了许多,就是在杨怀看来,还是昏黄了些。
这番静溢环境,杨怀不由看着杨德显在墙上略显据喽的影子。被油灯所映,影子显得高大,随着火苗摆动不定。
“这些年了,我妈的身体也是这般据喽。从前日子我不曾孝敬,然则如今却没有后悔药可买。”杨怀越想越觉得难受,呼吸也变的困难。
“子欲养而亲不在,就是这般了。”杨怀幽幽地叹道。
听闻杨怀所言杨德身形一滞。顿了顿回头说道:“怀哥儿想你家母亲了?哎,你能有此想法,若是你娘亲知晓必然欣慰。却也不必感伤。”杨德想了想,突然目光一凛。猛的抓住杨怀臂膀急忙开口道:“不若你明天一早向老爷夫人告假。回家乡省亲!”
杨怀心下好奇,杨叔怎么这般失态?
“省...省亲?”长大了嘴巴,茫然地看着杨德。
“对!就是回乡省亲!”杨德此时坚定心中所想,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是为何?我才来数月。老爷夫人会准吗?”杨怀口中虽有一套说辞,可心中却是万般不愿。其一,人生地不熟,可不要迷路才好。其二,就是远在老家的那位“娘亲”却不认识。即使回到家中,那又要要怎么面对?
杨德急了,急的直跺脚。
“怀哥儿且放宽心,老爷夫人即便不准,我杨德纵是豁了这几十年的老脸,也要求得他们应允!”
“啊?”怎么变得这番严重?这古代人就那么实诚?杨怀虽说惊异,却没在脸上表露出来。
“多谢杨叔好意了,可是....”
还未带杨怀说完,杨德就迫不及待说道:“还可是个什么?怀哥儿可是想娘亲了?”
“是”
“那就是了,想了便回去,怎么这般婆婆妈妈?”杨德气急败坏,诚然一副不回去不行的样子。
杨怀不知杨德为何这般着急。难不成还另有隐情?
沉默了好大一会,杨怀打定了主意。瓮声瓮气的说道:“我...我不回去。”
“哎呀,怀哥儿你真是急死你杨叔了。你怎么就这般倔强?好吧,我便把实话与你说了。”
杨怀正疑惑。却听杨德缓缓说道。
“怀哥儿定记得那****被潘家衙内一伙殴打一事。”
“记..记得。”杨怀心虚。目光闪烁。
“那****重伤昏迷,被潘家衙内送回了府里。说是你当街调戏潘家小娘子。种种原因潘家衙内才不得已将你打伤。可事实真是这般?决计不是,不光是小老儿这般认为,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这是潘家恶人先告状!”
杨怀不解,问道:“他为何无赖于我?”
“哎,你刚来府里,平时又极少和府里其他下人走动。当然不知我们杨家和潘家的恩怨了。”杨德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其中纠葛我便不与你多说,是那潘家衙内诬赖于你就是了。”
“那,杨叔你让我回乡省亲也于这事有关联?”杨怀还是没有听出头绪。
“有!关联可大了。我白天打听了,今日早朝潘美那厮倒打一耙,参了老爷一本。”
“什么?”这下杨怀可是傻眼了。说到底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皇帝老子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管吗?
“吓傻了吧。也不妨告诉你。散朝之后,午间官家遣人来府里下了一纸诏书!”
杨德看着已然呆滞的杨怀,叹了口气道:“事情闹大了,哎,我虽不知诏书里写了些什么。但后果用脚后跟都想的出来。”
杨怀浑浑噩噩,只觉口干舌燥。杨怀少不更事,但他还是知晓,什么事情到了官家耳朵里,那都小不了。更何况自己还是此事的“肇事者”!
“什么后果?”杨怀问道。
“老爷夫人怎生想法,我不得而知。所以我却不敢笃定。总之对你决计不利!”
“怪不得,怪不得杨叔你让我省亲,实则是让我避祸,可对?”杨怀额头已然冒了一层冷汗。
杨德坐了下来,紧皱眉头。点了点头。
见杨德点头,杨怀躺了下去,看着灰白帐顶,说道:“可这普天之下,尽为王土。我能避得了一世吗?”
见杨怀说的感伤,杨德不由落下了几滴老泪。
“怀哥儿莫要担心,我这便去求老爷夫人,总之暂且离开汴京为妙。”
正院,厢房。
折赛花兀自坐在桌前,凝视桌上红烛。杨业则负手站立窗前。夫妻二人久久不语。
这时屋外却传来盼儿的话语。
“老爷夫人。偏院的杨德说有要事要见。已在前厅候着了。”
盼儿声音清脆,杨业夫妇听了个真切。
两人对视一眼。好似在说:“这么晚,杨德见你我作甚?”虽这般,杨业马上回道:“知道了,你也早点歇息去吧。”
盼儿轻声应道:“是。奴婢这就歇了。”
杨家对待下人可是极好,从不在言语上刻薄。杨家这般对待下人,却是事出有因,第一杨业夫妇生性善良,平日里府里丫鬟小厮翻了错事,也极少斥责。第二,宋时的下人并非明清时的奴仆,少了人身自由。像杨家下人都是签立卖身契约,期限一至,便要还了他人自由,遇到稍好点的人家,还给张罗嫁娶。
当然,除非有人自愿留下继续为主人家做事。像杨德这般便是。
就是大宋律法里也明文规定,雇仆者,当立文书,不得逾越终身。肆意问罪着,与笞刑。重则,斩刑。
但,虽有这般刑法,对于像潘美这样权倾朝野的官宦人家,哪里管你这些?打了便打了,杀了便杀了。但对于普通商贾,那就是发现一个处理一个。
闲话少续。待杨业夫妇来到前厅。杨德已跪在正堂良久。杨业夫妇见状大惊失色,连忙行至近前搀扶。
“杨德,你这是为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