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但对与沈烟等人来说算是有惊无险的一天。
对于沈烟这四人来说,这次的遭遇却让几人终身难忘,愤懑不平也好,淡然处之也好,总之将会在他们的人生中画下重要的一笔。
同时,这一天对于整整个皇朝、整个盛京城的人来说,也注定是不不安宁的一天。这一天,历史将会改写,皇朝重新更替,这天终究是要变了!
夜才敢刚开始,四人安静地吃完了饭后各自退到一处休息。
嗯,也许这次监视他们的换人了,晚餐极为丰盛,这也是针对早上那餐而言的。沈烟自从昨天被抓来后,就只吃早上那一顿。到了现在,肚子早就感到饿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就连一直骂骂咧咧的秦婉柔也安分下来,老实不客气的连吃了两碗。
这次她倒是极为安静,没有挑肥拣瘦、也没有破口大骂。也不知是累着了,还是饿得慌了,养足精气以便再骂。嗯,也许,两者皆有吧!
沈烟睡不着,也许不知道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太过兴奋以至于无法入睡。也许只是因为现在天色尚早,与平日睡的时辰不同。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里不比家里,似乎这时候除了睡觉什么也不能做。
那个带着顾绍和秦婉柔一起过来的中年男子,顾绍曾叫他“莫大”的,那人自从四人吃完饭后,就一直待在这里,既不出去,也不说话,不知在想干什么。
要说这人就监视的,也不大像,大门敞着。沈烟想着,难道他不怕几人逃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她和秦婉柔是女子,力气小,哪里打的过他们。至于萧玉瑾,嗯,他自己还是伤员。顾绍也好似有些不对头,行动不便似的。
沈烟发现那位叫莫大的好像在等待着什么神情显得焦急,又有几分不安。
萧玉瑾靠在离沈烟不远处,眯着双眼,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
至于那边的两人顾绍正拿一块黑布在擦拭着匕首,刀面如镜,闪着寒光,看样子很锋利,门口的莫大向他投过来一眼,复又转会眼光,似是毫不在意。
沈烟多看了秦婉柔两眼,说实话,她安静里倒像一位真正的大家闺秀,坐姿正派,眉眼温顺,与刚刚她骂人的样子真是判若两人。
不是她不厚道,刚刚秦婉柔叫骂那会儿,让她想起了四个字;“泼妇骂街。沈烟感叹,这人前人后差距怎么那么大。刚刚她那样,哪有现在的一份乖巧。不过话又说回来,女为悦己者容。既然她的未婚夫都不在意,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也不需要瞎操心,总只有人能忍受得了她的性子就行。
唔,看来对有些人的期望果然不能太高了。沈烟刚觉得秦婉柔安静了会,她现在又闹上了。
秦婉柔站起来,头高高仰起,像是支战胜的公鸡般昂着身子,她打算横穿守在门口的三人。很显然,在门口时被拦住了。
莫大倒是说得客气;”秦姑娘,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待着,过了今晚莫某自会放了你的,还望姑娘不要为难莫某。”
他说的客气,秦婉柔可不会听他的,“本姑娘凭什么要听你的,我想几时走就几时走。别说我没告诉你,我姐姐可是太子妃。”事实上,她这话已说了好几遍了,很明显别人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果然,只见莫大淡淡说了句;“秦姑娘还是请回吧!莫某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国家大事,谁是太子妃与我无关。”
秦婉柔气的剁脚,指着鼻子骂道;“狗奴才,别给脸不要脸,不要以为本姑娘是好若的,……。”还没说完,又“啊”地叫了起来,像是受惊的老鼠一般。
沈烟捂住耳朵,这声音太刺耳了。她望过去,也忍不住发笑了。秦婉柔的头发被什么力道弄散了,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面容,显得极为狼狈。
当然,让沈烟发笑的原因并不是这个,而是她头上那颗貌似小树枝的东西。
嗯,这东西怎么来的,很明显不会是秦婉柔自己插上去的。沈烟怀疑的目光看向莫大,她觉得这个人很可疑。说不定秦婉柔若恼了人家,人家忍不住出手了。
很显然,秦婉柔被吓到了。不仅如此,还哭了起来。她一边小声的凄凄的哭着,一边想着把头上的树枝抽下来。但她越用力,那根树枝就好像与她较着劲一般越缠越紧了。结果就是她自己痛的叫了出来,看那样子好不凄惨。
沈烟看不过眼,上前帮她将树枝弄下来,捡起地上掉落的钗,帮她随意挽了个发髻。然后掏出手帕帮她擦了眼泪,有安慰了她几句。临走前,秦婉柔倒是说了句谢谢。
沈烟也不在意,她帮她并不是为了图她的谢意的。虽然说她被退婚的事儿与秦婉柔有一定的关系,但总的来说他们俩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能帮她一把就尽量帮帮她。
顾昭仍在那里擦拭着匕首,神情极为关注,刚才那么大动静,沈烟不相信她没有听到。可他却无动无衷,冷眼相看。
不管怎么说,秦婉柔是他的未婚妻,将来时他的妻子。这人怎么可以袖手旁观,看着未婚妻被人羞辱也不管。这人太冷血,浑身没有一丝人情味儿。
沈烟觉得,这人长得再好看也是没用,就好比顾昭这样的。平心而论,如果她的气质不那么冷冽,相信盛京城里会有许多女子为他芳心大乱。
她又回头看向萧玉瑾,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睁开了眼,一双漆黑的眸子就像天边的星辰一般,那么的遥不可及,高不可攀,带着几分神秘、几分诱惑,诱人去寻觅那其中的秘密。
那人望了过来,神情好似有些怔愣,面庞如玉,透着莹莹的光辉,好似那夜空撒下的恩赐一般。一时,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略带疑惑地看着她,眉眼带着柔,低头一笑,出开了一池的春水,带动一阵涟漪。
嗯,沈烟这么一比较,觉得还是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好,虽然他整个人透着疏离的淡漠,不怎么开口说话,人也闷。但他能够在她心中不安时送上一句安慰,这便足矣!
想到这里,心里一阵侥幸,幸好这是退婚了,要不然,对着这么一个像冰块一样的人,沈烟可没把握。
也许,是今天的气氛太过寻常,也许,几人的心里都感觉到不妥。总之,就这样默默相对无语,没有人睡觉、没有人说话。
沈烟倒是想睡觉啊!但她的脑子里好像有个声音再提醒着她不要睡过去,她就这样睁着眼,累了就眯一会儿。
莫大突然站起来,飞出了门外,沈烟隐隐觉得气氛有些躁动,忙睁开了眼睛,她四顾换望了一下,发现守门的三人不见了,顾昭也不在了,独秦婉柔在那里嚷嚷着什么,然后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嗯,这个,怎么都跑出去了。
萧玉瑾突然出声:“沈姑娘,他们都出去了,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皱着眉,脸上泛着玉石的光,灿如星辰的双眸望向门外。
沈烟以目示意,询问地看着她。
萧玉瑾眉间显出几分萧索,声音也有几分低沉,“我就算了,我腿脚不便,就在这等好了,沈姑娘也出去看看吧。”
沈烟觉得心疼,老天怎么如此不公,这般温润如玉、清华遗贵的人,他有着王爷的身份,本该是天之骄子才、肆意人生才对,却无奈没有一双健全的脚,就像雄鹰折了翅膀、蛟龙拔了逆鳞一样,整个人被束缚在轮椅上,这样也将他的一生束缚住了。
一时觉得心情低落,也有些意兴阑珊,心里有些堵,沈烟道:“不了,反正他们待会儿也会回来的,我就在这里等他们好了。”
萧玉瑾闻言望着她,似是有些不解,但他却明智的没有追问。
天空中传来“嘭”的一声,两人齐齐抬头,原来是有人在放烟花呀!呀!好像有些不对。随着那一声响声,前方亮起一阵红光,照亮了半边天,沈烟站在屋里都能看见。她觉得那红光像是起了火一般。而且,她的心里十分不安,她总觉得那地方好像很熟悉一般。
身边有人提醒道:“你看到那白塔没,那亮起火光的地方应该就是盛京城,这里离那里想必不远,这也要出大乱子了。”
的确,那火光照亮了半边天,不消仔细的寻找,沈烟就看到了那座白塔,那是盛京城最高的地方,建在皇城西郊别院的旁边,很好认出的。
今夜这么大动静,不可能没人知道。沈烟心里突突的跳着,这事发生了什么事,要是盛京城出了乱子,那她的家里会不会有事。
她隐隐约约听到一些纷乱的声音,像是马蹄踏步的声音,又像是人们的哭喊声,乱乱纷纷的。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声音终于渐渐听不到了,天幕也重新恢复了寂静,刚刚出去的人都会来了。
秦婉柔的脸色显得苍白,低声喃道:“杀人了,他们杀人了,我看到了。”嘴里反复地念叨这几句,双眼有些无神,好似还没有回过神。
旁边顾绍脸色像是要滴出墨来一般,大吼一声,“闭嘴。“秦婉柔被吓住了,愣愣地望向他。
莫大显得极为轻松,笑道,“世子何必如此动怒,好歹她也是你的未婚妻,唔,过了今晚,她家的门楣可不一般。”
顾绍拧着眉,轮廊分明的脸上出现了几分狂躁,像是要破土而出一般,他露出几分藐视,“怎么,你不问我玉玺在那里。”
莫大虽然有些心动,还是说了句,“过了今晚,一切的事都会见分晓。看来我料对了,既然这样还要玉玺做什么,我抓你来一嘛自是为了追问玉玺的下落,二嘛,也是受人之托。想必顾世子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顾绍听了这话,眉眼端凝,却没有反驳他的话,脸上露出几分痛苦,几分不解,几分怀疑。
夜,慢慢静了,黎明即将到来,将踏破黑暗,迎来新生,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