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玄回来了!!我又有动力了!请大家支持璿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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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苏慕玄和岚佑亭便来到了内院西面的厢房门外。这会儿他们两个人只是站在门口,一时半刻还不曾等到进去,不过,也就是在这小半刻时间的功夫,岚、苏二人便听见了“吱嘎”一下声响,竟是面前的房门自动开了。
这门本不会自己长出了什么手脚而自动开合,所以只是因为有人自内向外突然出来了而已。而这个出门之人正是岚家的伺候丫鬟——春华。春华此刻正巧从房内出来,这会子因她刚刚出来,是以一时半会儿的也不曾注意到外面站着的两位人物。
春华两只脚纷纷迈出门槛之后便又迅速背过身去,手脚利索地重新合上了房门,待到这一系列动作做完,春华便准备转身离去,这时一直默然待在一边的岚佑亭却突然发话了。
“春华......”
一听是自家老爷唤名,春华立刻反应过来,随即便寻着声音来源之处望去,这一看便果然在自己跟前的左手边上看见了岚佑亭,然而不仅是他,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位客人,正是前几日刚刚住进家中的苏公子。
临到此时才发觉站在身边的主客两人,春华立时惊觉失礼,于是连忙伏下身子向跟前的岚、苏二人行礼。
“春华见过老爷和公子。”
“嗯,起来吧。”
岚佑亭闻言“嗯”了一句后便抬起长袖一拂示意春华站起身来。面上虽没有什么过多变化,眉宇之间却早已拧作一个“川”字,语气也陡然变得颇为严厉起来。
此刻他背着双手突然出言问道,“我吩咐过你要待在房内时刻伺候着姑娘,如今你可倒好怎么还有空出来跑动跑西?这般急急忙忙的,到底是要去干什么?”
春华一听老爷话中带责,便连忙伸手摇摆连声否认道:“老爷,事情不是您想的这样。您有所不知,我出来的缘故本因为小姐房内的炭火不够用,这才需要我到柴火间内再取些过来啊。”
原本一直站在旁边不曾吭声的苏慕玄,在突然闻听“炭火”二字之后,突然开始不解起来,心中充满了诸多疑问。
眼下还是晚秋里的天气,怎么可能需要运用煤炭来烤火生热了?
然而岚佑亭却不曾有过困惑,在听了春华的一番解释之后,倒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继而再次吩咐道:“那你就快去快回罢。”
“是。”春华立即颔首答应了,随即便转身迅速离开了。
现在,又只剩下岚佑亭和苏慕玄二人待在门外。
一片静默中,突而听见岚佑亭幽幽一叹,继而又见他侧身而立指着门前对苏慕玄说道,“贤弟,我们这便进去。”
苏慕玄闻言颔首作肯,于是两人便一前一后,推开房门,顺次进入厢房门内。
就在房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苏慕玄明显感觉到了迎面扑来的一阵滔天暖气,犹如夏日炎炎的热浪一般,顿时拍拂在他的面上身上。如此一来,苏慕玄心中的疑问愈加深了。然而岚佑亭依旧未曾对此做多反应,依旧神态自若地抬脚跨坎进门。于是苏慕玄也未于此多加追问,只是紧随其后,亦步亦趋旋即也抬脚跨入了房内。
等到他们真正步入房内之后,苏慕玄才发现到地上放着的四个炭火盆。只见它们此刻正被均匀地分布摆放在房内各大角落,正自燃烧着,噼里啪啦地兹兹作响。
原本不算得很大的一个厢房,正因为这四个火盆的到来变得热气熏天,如今这整个房间的温度堪比火焰山了,也似乎比起那里还要炎热上几分,一时间这里变作了六月的天。
此时再看苏慕玄的一头湿发,早已因为热气的烘焙而变得半干不湿。变幻的不仅仅是头发,还有身上的衣服,原本湿淋淋地能挤出水来,现在也已经快被蒸发殆尽了。
待了不到半刻功夫,苏慕玄便觉得浑身上下都燥热起来。此刻周围热气腾腾一片,甚至升起了氤氲不散的热气。他原本就不喜炎炎夏日的酷暑,如今在这间房内待着,便觉得堪比毒日照天之下般煎熬,再到后来他便所幸捏了个“清凉决”,暂时抵住了热气,缓解了不适应。
因为及时采取了措施,所以很快便降下温来,于是苏慕玄不再觉得热浪滔天,心内便自然而然静了下来。就在苏慕玄手边不远之处的岚佑亭,此刻正负着双手静站不语,全身上下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难受迹象。苏慕玄心想,他或者早同自己一样用了“清凉决”来排热,这才得以屹立不摇保持清净。
然而出乎苏慕玄意料的是,当他逐渐靠近岚佑亭并上前一步欲与之交谈之时,竟清楚地看见了岚佑亭额上颈上连串豆大般的汗珠正沿着他的脸线往下流淌。此时此刻衣领衣衫已经潮湿了大片,而岚佑亭却仿若浑然未觉一般,只独自阖着双目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苏慕玄因此大感不解,继而出声问道,“岚兄,你......”
并不曾等到岚佑亭反应,苏慕玄便被人打断了后话。
“冷......好冷!”
突然,一阵梦话般的破碎的呓语自内室之中向外飘出。岚佑亭和苏慕玄二人正是因为听见了这句呓语而瞬间变换了脸色。
百草!
听出此乃百草之音,苏慕玄更是按捺不住,于是当即不顾其他瞬间便飞快地跑入厢房内室中了......
庭院深几许,帘幕无重数;
相思复几许,人影无数重。
无边无际的黑暗空洞之中,百草也不知自己究竟几时几刻陷入这无边无际的迷昏之中。如今的她,只觉得眼皮沉重不能提拉,整个人昏昏沉沉,想醒却又不能醒来,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彻骨的冰冷和寒气。
这样痛苦不堪的折磨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百草断断续续、不受控制、零星破碎地自唇间喊着“冷......”,然而却久久不曾有人过来身边靠近她温暖她。
直到黑暗中突然伸出的一双温热有力的手,突然紧紧地握住了她的。直到这时,百草似乎才感觉到自己有了些力气,于是她拼劲了这一身仅有的丁点力气毅然决然地、紧紧抓住了这样的一双手。
凭借直觉,百草觉得握着自己之手的人是春华。
昏迷之前,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是靠在诸葛谨怀中睡去的,她能料想得到诸葛谨定会带着她重回岚府。虽然她一直不曾有力醒来,却懵懂着知道一直有人在旁悉心照料着自己,想来想去,这个人就唯有春华不然了。
“春、春华......”百草突然挣扎着开了口,径自低低地喊了一声,音量虽是小得出奇,却清清楚楚让此刻正坐在床沿边上的苏慕玄听见了。
这丫头,看来多半是将自己认成别人了......
苏慕玄神色凝重地望着此刻躺在床上不甚有力的人儿,看着她眉目紧锁的容颜,心中既是焦灼又是不安。
其实,早在进到里间第一眼看见百草的时候,苏慕玄便已经知道了她的病根到底何在。让他万万没有想到是——百草竟然身中鬼毒。这里面的前因后果不用询问,苏慕玄心里也能大约猜到几分。想来定是她的一身纯净灵力又被什么不洁的妖魔鬼怪盯住了痴缠,这才弄得自身变得如今这般满目疮痍。
鬼怪一类原本就是至阴至寒之物,如今它吸人精气不说还加以投射阴毒,是以单看百草额中隐隐若现的一团黑气,苏慕玄便能瞧出几分端倪。值得欣慰的是,纵然这一次的鬼怪之毒万般凶险,百草倒也不是无药可医治。
他仔细查看了一番百草的中毒迹象,目前看来还算平稳,只是一时体寒盗汗得严重,暂时的昏迷难醒。此刻,毒气还不曾攻入她的五脏六腑,而是被反锁在各处经脉之内,并没有加以扩散。想来一切定是德蒙岚佑亭的及时救治,这点穴封锁的一举也着实起到了不小的作用,眼下毒血一时不得贯通,倒也暂时要不了百草的小命。
只是,这点穴之法虽然有效,却是真正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如今,能根治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找到那味鬼毒之源。
“老爷,公子!炭火来了!”
春华突然而至的扬声报告,顿时打断了苏慕玄之前执行的静谧思考。此刻他转过脸来看,正巧看见春华正手捧着一个炭盆急促却又不失稳重地向着床前行来。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床沿跟前,而后停下步子望着苏慕玄道,“公子,这回要劳烦您再往前坐上一些,抬脚再往左边挪上一挪,这样一来,奴婢便好将这炭火盆子靠放在床榻底上,可小心着别碰着了您。”
闻言苏慕玄旋即颔首应了,便果真依照春华所言再往里面挪坐了一些,留下正中央足够大的位置给她。春华慢慢地、稳稳地将手中捧着的一大盆炭火放下了床铺下的踏板上面,然后静静地退到床尾边上候着。
似乎因为春华刚刚进门的动静太大,于是原本躺在床上尚在昏迷的百草也被她的这番动静干扰了。
.......
这、难道不是春华吗?
此刻,躺在床榻之上的百草微微蹙了蹙眉毛,心中不禁疑惑了。之前,她一直以为靠在自己身边的人就是春华。然而就在刚刚,她竟然模糊中听见了春华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好似从远处飘来的一样,与她之间的距离并不凑近。既是如此的话,那么此刻紧靠着她,并且紧握着她手不放的人又是谁呢?
百草下意识地勾动了手指,虽然她的力道并不很大,但是足矣让坐在床边的苏慕玄发觉了。
苏慕玄看着自己正与百草交握的右手,此刻他能明显感觉出掌中百草手指的微动,于是他渐渐将视线自手上挪移向她的面容看去,之后他便清楚地看见了百草的眉毛此际正完全簇在一块儿,仿佛有什么思绪萦绕在心中一般纠葛难解,她的双目虽还是紧紧闭着的,然而睫毛却在不住地微微颤动,鼻翼两侧更是明显有了抽动的反应,适才还平稳的气息也随之变得有所起伏了。
“谁......是、谁?”
她苍白而干燥的唇瓣突然之间开合了,瞬间轻轻地溢出了一些支离破碎的语言,只是这番嘤咛低如细蚊一般模糊,并不能叫人听清。
苏慕玄于是抽出暂且得空无事的左手十分小心地伸入百草的颈下,而后他稍稍用力将与她相握的右手向外一拉,在将她整个人起高些许之后,他便再用左手牢牢地拖住了她的后脑勺。
至此一番动作之后,百草便整个被苏慕玄轻柔地代入怀中,然后紧密地靠在他的颈脖处依偎着。
如今,二人靠得如此之近,苏慕玄便能十分方便地闻听百草的说话之声了。
之前,百草刚刚动了几下手指,说了几个字眼,便突然感觉一阵天翻地覆地悬天晃,之后她这一整个身子就忽然被人呼啦一下子拉坐起来了,她尚且不知发生了些什么,紧跟着却又被人一把代入了怀中牢牢抱住。
熟悉的气息瞬间迎面扑来,几乎让她快要热泪盈眶,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流泪。虽然还不知道来人是谁,她却觉得一切都非常的熟悉,她能够辨别出此刻抱着自己的定然是位熟悉之人,然而究竟是谁,她却总也想不起来。
一片混沌之中,百草只知道此刻的自己很安心很平静也很满足。她很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却无奈仍是无力睁开疲惫的双眼来看。于是她只能再次勉强自己发声询问,一字一句地慢慢问道,“告、告诉我.......你、你是谁?”
这一回,苏慕玄终于听清了她的声音。
清楚地闻言之后,他只是云淡风轻地一笑,轻微地低敛了些下巴,紧紧夹靠着百草的额前的碎发,继而轻柔却又清楚地开口回答道,“不知道我是谁么,那我便再说一遍吧,这一次你可听清楚了!我姓‘苏’,名‘慕玄’,我叫‘苏慕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