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了华园,柳妈妈平日里没事就只是动动嘴皮子,根本不担心在这院子里有那些个幺蛾子奴大欺主,她一个老婆子也活了大半辈子,最重要的事莫过于帮自家小姐调教好丫鬟们。
想到自家的小姐终于有了个贴身丫鬟,柳妈妈高兴还来不及,一心想着把自己的经验都教授给柳绿。在她看来柳绿是个好苗子,她看人一看一准。
柳妈妈老脸上长了些肉,笑起来也多了几分福气。上官璚华拦下受伤的柳绿,慢步上前伸手。小手被柳妈妈牵住,乖巧地抬头说道:"奶娘,你快帮璚华好好教训柳绿这丫鬟,没事和人打架,好好的一张脸可要破相了。"
"小姐,别吓奴婢。"柳绿也坐不住了,跑到铜镜前照了几下。发现不过是肿了些,整个人松了口气回身,抱怨道:"小姐好好的话不会说,奴婢哪里要破想啊,奴婢要是嫁不出去可怎么办!"
柳妈妈板起脸,"话怎么说的!小姐还小,我们做下人的哪有怪主子的,教的规矩都学去哪了!你要是不想给小姐当丫鬟,就嫁人去,老婆子还能给你添个箱底。"真是不知轻重!
柳绿真的给柳妈妈的话吓到了,一脸悔意地低头给柳妈妈教训。等柳妈妈说完,偷偷瞧了柳妈妈的脸色,小声地回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奶娘,柳绿也是为了我才受的伤,不要教训她。不过柳绿想着嫁人,我可不放人那么快。奶娘上了年纪,你又是我的第一个丫鬟,自然要留在我身边,谁让你当初硬是赶不走。"上官璚华赖在柳妈妈的身边,撒娇地扯着柳妈妈的手,"奶娘,璚华说得对不?"
柳妈妈庆幸地看了眼柳绿,知道她也是胡说,自己的小姐那么讨人喜欢,"柳绿护着主子也是她的福气,老奴上了年纪也是一口奶水喂养小姐长大的,小姐可不能把老奴赶走。"
"不敢!我谁也不赶,你们是我的亲人!"上官璚华搂着柳妈妈的脖子,柳妈妈蹲下来刚好和她平了视线,自己身边一直都有人疼爱,是件幸福的事。
视线相对,柳妈妈一摆正经。她刚刚分明听到了什么太子殿下的话,至于太子殿下是谁,她一点也不知道。倒是谁在自家小姐面前胡说,别被她知道,这哪是能随便谈论的!
"小姐,奶娘年纪虽然大了,可耳朵还灵着,刚刚分明听到了太子殿下的事,太子殿下的事哪是我们能谈论的!"千万别被其他人听了去,柳妈妈警惕地看了眼门外。
门外刚刚也只是掩上,柳妈妈居然瞧到了一道影子在门边晃动。好大的胆子,敢偷听主子的话!递了个眼神给柳绿,柳绿蹑手蹑脚地走向门口,柳妈妈很满意地点头柳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上官璚华被柳妈妈牵着坐到主位上,小小的身板坐在大大的背椅上,看起来有些滑稽。不过想法只是在心里想想,上官璚华可不敢当着柳妈妈的面说出来。晃了晃小腿脖子,就看到柳绿开门,从门口扯了一个人进来。
柳绿拉进来的人就是上官璚华吩咐去拿药的小丫鬟,小丫鬟只是负责华园的,并非上官璚华身边的人。被带到上官璚华面前,先是一脸害怕的样子,跟着不屑地看着上官璚华。
上官璚华不用开口,身后的柳妈妈也会为自己处理好这个小丫鬟。柳妈妈不满小丫鬟的表情,冷冷地吩咐柳绿,"这丫鬟倒是个傲主,柳绿让她明白这里谁是主子。"
柳绿乐得拎起袖子,她也看不下去小丫鬟的得意,使劲地甩了两个耳光,小丫鬟细嫩的脸上立即红肿起来。
小丫鬟来华园服侍,平日里也听多了流言蜚语,以为这个小主子不过是个不受宠的,胆子也大了。现下挨了两耳光,人才清醒过来,却更不服气。
丢开手上的药,小丫鬟胆子天大地反过来要回手给柳绿,谁知怎么挣扎也不够柳绿的动作,好几下刚要打到自己的脸上一痛,却是自己挨了耳光。
"敢在主子面前如此放肆,是谁让你来华园伺候的?"柳妈妈记得华园的小丫鬟可都是经过挑选的,这里住着身份不明的少爷,不是谁想进来就进来的。
小丫鬟死不悔改,打不中柳绿也不妥协。但是膝盖被柳绿一踢,整个人跪在了地上。再看柳妈妈,那阴森的样子,终于安分下来,"奴婢...知错..."
"好大一个傲主的丫鬟,老婆子问你是谁保你来华园的!伺候主子是这样伺候的吗,老婆子倒要会会你身后的那人!"柳妈妈说完话,轻拍了上官璚华的手。
上官璚华嘴里有些小渴,刚好旁边有壶茶水,顺手就拿起了茶杯,却被柳妈妈制止。不明地抬头,柳妈妈摇摇头。
"小姐,你身子经不得,老奴让人泡一壶新茶。"柳妈妈说着往外走,经过跪在地上的丫鬟时,一脚踩上小丫鬟的手背,痛得小丫鬟惨叫昏厥。
柳绿挡住柳妈妈,"柳妈妈不用去,奴婢去去就好,这里还需要柳妈妈。"说完跑出了屋子。
上官璚华假装听不到小丫鬟的惨叫,更是看不到柳妈妈又用脚踩了小丫鬟把昏厥的小丫鬟痛醒,细看小丫鬟倒是一个可人的。
"奶娘,这丫鬟怕也是个攀主的。"上官璚华想到了翎子冥,现如今他的身份公开,上官方宁和顾家的人真真反了。
柳妈妈也明白上官璚华的意思,冷哼一声,"就她这身份,也能攀主?谷里就谷主,可瞧瞧那些个幺蛾子,也轮不到她。"
"夫人也是个明理的,这丫鬟有这心思,真是胆大包天,让人送到夫人那里,夫人定会好好教训。"上官璚华一句话,定了小丫鬟的罪。
小丫鬟终于露出害怕的表情,她可是大夫人身边春儿姑娘带来华园的,要是到了大夫人面前,只有死路一条。整个人吓到大哭,"奴婢错了,大小姐饶命啊,夫人会杀了奴婢的。"
"这是什么话,你一个攀主的,我们小姐还要看你脸色,夫人那里明理,还会冤枉你不成?"柳妈妈又踢了两脚小丫鬟,"小姐,老奴也同意把这攀主的送到夫人那。"
不论小丫鬟怎么哭着求饶,柳妈妈站在门口叫来两个粗使的婆子。赏了几个大钱,厉声交代粗使婆子,"这丫鬟是个攀主的,送到夫人那让夫人看看。进了夫人院子,好好学这些,回来小姐自会有赏,莫心高气盛,学些个别的。"
两个粗使婆子倒是老实的,听了柳妈妈的话,拖着大哭的小丫鬟离开了屋子。她们自然会好好办事,有钱拿的事她们高兴还来不及,而且这小丫鬟仗着是个三等的身份,对她们可没好脸色过。
柳绿捧着热茶回到屋子时,屋子就剩下上官璚华和柳妈妈闲闲聊着。柳妈妈坐在小姐身边,柳绿一点也不诧异,才放下茶壶,上官璚华吩咐让她坐下。
上官璚华左看柳妈妈,右看柳绿,决定还是把之前知道的事说出来,寻个注意。她还是个孩子,有很多还不懂。
"奶娘,少爷的真实身份是太子殿下,上官方宁和顾家联手要太子殿下死,你快想想法子如何救救太子殿下?"
现在她能安然地住在华园,是因为翎子冥的身份。在他还没有死之前,她是安全的,也是自由的。如果一旦他闭上双眼,上官方宁和顾家的人也会安个罪名,这样也是情有可原的。
柳妈妈想不到翎子冥的身份如此的尊贵,她倒是不知道已封太子,想来翎子冥的样子,猜想着翎子冥是哪个皇子,"是不是七皇子?"
"不是。"上官璚华回想到之前听到的话,"太子殿下应该还要排后,我听到他说了句老七。"
"如果不是喜贵妃的七皇子当太子殿下,就是皇后娘娘的九皇子。九皇子是皇后娘娘的嫡皇子,想来刚好十岁。"柳妈妈心头一惊,"这可不能让太子殿下死在雪云谷!"
"我也这么认为,现在就是要让太子殿下服下解药,可是上官方宁不给解药,如何也解不了太子殿下的毒。而且太子殿下的命也不长了,如果没有服下解药,挺不到下个月。"
"怎么会这样!太子殿下来谷里怎么没人说,难道是私下而来?"柳妈妈想着各种可能性,"小姐,可知道太子殿下中的是什么毒?"
"不知道,他不说。"上官璚华很确定翎子冥没有说过,"不过我好像听过娘亲身上的毒是太子殿下的解药,真的吗?"
柳妈妈思索了好久,久久不说话,最后想到了什么,"小姐,可否带老奴去太子殿下那?"
不细问柳妈妈为何,上官璚华知道现在她们和翎子冥的命是一起的,她可是太子殿下钦点的丫鬟,死罪难逃!
上官璚华带上柳妈妈和柳绿,向着翎子冥的屋子走去。才转弯,就看到翎子冥住的屋子前围了一圈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