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到路了。”龙葵焦急地说:“老祖宗,您在哪儿啊?”“什么看不到路?这路不久在你眼前吗?”程延吉的声音带着戏谑:“老头子我可是看得十分清楚呢!”
“可是,我完全看不到啊!怎么办?”龙葵急了:“请老祖宗指路!”程延吉此时放才确定,龙葵真的只是一名初阶修士,而且对理论知识完全不熟,什么阵法,心法,功法,完全无知。
心中长叹了一声,世上竟有如此完美的璞玉,偏巧又落入了自家。可惜大机缘就意味着大风险,程家覆灭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却也遗憾因此差点错失了龙葵这个异种。
所幸这机缘始终是程家的机缘,辗转曲折之后,仍然让他遇见了她。现在看,这是她的运气,平白无故又多了一件仙器。
可是,只有程延吉自己知道,龙葵的出现,使得他在千年之后能够重见天日,这是上天安排给他的机缘。既然如此,是该多用点心,好好教导她一番,她能长成,对他有莫大的好处。
“好吧,虽然你是我程家家仆,但你对我那后人一片赤诚,看在你那一点诚心的份上,老夫就把这破阵之法传授于你。”
说着话,便在龙葵的耳中细细嘱咐起来。谁知,他话才说了一半,龙葵便做恍然大悟状:“我懂了,炼药房的每个路子下面,都画了阵法,小姐说那是聚集地火之精用的。”
“你看懂其中奥妙了吗?”程延吉闻言,语气柔和了下来。”我看不懂,但是,我记下来了。我会画。”“只是会画是没有用的,布阵需要有灵物为媒。好比这里有青菱石,我那后人,用的想必是赤炎石吧!”
“老祖宗明鉴,的确是赤炎石。”龙葵至此彻底相信,自己误打误撞遇上的,的确是程家的老祖宗,帝国传奇人物程延吉。
“我现在给你讲解的,是奇门遁甲的精髓,你要细听,好好体会。这对你未来的修行是巨大的助力。”程延吉摆出一副教师的口吻,龙葵谦卑认真的态度让他很是受用。
家族传承千百年了,自己在这山洞里度过了悠悠不知多少时光。等的就是有朝一日,后人能够来到这里,重启他的魂魄,让他能够以另一种方式重见天日。
而今,龙葵虽然不是程家的血裔,但最终的效果却是出奇的好。老头子心满意足。故而不厌其烦地一边教她破除眼前的阵法,一边给她讲解其中的妙用。
龙葵按照老祖宗的指示,找到生门的位置,终于走出了幻境。再次看到红绫的时候她忍不住心中的兴奋之情:“红绫,我终于出来了!”
红绫比她还着急,忙不迭飞过来在她上下左右绕了一圈,忽然停在她面前,厉喝一声:“出来!什么东西敢寄居在我红绫的主人身上!”
“红绫!”龙葵吓了一跳:“他是老祖宗,我在山洞深处见到了和家里一模一样的宅子,遇上了老祖宗。”
“什么老祖宗?你现在是舞天绫的主人,不是别人家的丫鬟!”红绫气得七窍生烟。自己猜离开一下下,主人就让别的器灵上了身,刚刚解决了真玄的问题,主人怎么还这么好骗。
眼看红绫暴怒,银色团扇不断拍打着胸脯,龙葵有些无语。嘴巴上叫自己主人,实际上,这货从来没把自己当主人看待吧?动不动就大小声。训斥,责骂更是张口就来。
但龙葵天生就是个逆来顺受的,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明白红绫其实就是嘴巴坏点,心肠很好。因此低着头不说话。
她不说话,吊坠里的程延吉见到红绫却是大吃一惊。他看到了什么?一个能长时间凝而不散的器灵!看它的样子,似乎它可以一直保持这样的形态,不需要回到自己的本体中温养。
这是什么概念?程延吉暗暗吃惊,失去了阵法的保护,他现在别说显形了,说话都只能通过意念和龙葵通话,第三个人是听不到的。
可是,眼前的这个器灵却可以不管不顾地暴露在空气中,大声训斥自己的主人,说的话,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他都听到了。
这说明它的灵智是由最初的灵气经过岁月的累积凝聚而来,而不是像他这样,通过生命献祭的方式强行将灵魂锁入器物之中。两者之间,有着本质的差别。
没想到,自己退而求其次选择的继承人,原以为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家仆,却没想到,她不是凡胎。说的也是,若是普通人怎么可能突破花斑血蛇和点到八卦阵的联合?
只是,这些都是次要的。真正让程延吉觉得颠覆常识的是红绫的修为。器灵可以是羽修大成的修士献祭自己的神念和精血把它们融入宝器之中,与宝器完美融合。这样,只要不损,器灵不灭。
能达到羽修大成的人,绝对不能接受自己因为寿元已尽而陨落。为了能活下去,各种方法都是可以尝试的。献祭神念和血肉获得永生的希望,哪怕成功率低到渺茫。
程延吉就是这样一个例子,他放弃了开国功臣的财富名誉地位,抛弃了家族传承,孤身一人,只为求永生。献祭了自己的一切。
红绫却是另一种情况,它是完全由天地灵气汇聚,经过漫长而悠久的岁月,凝成智慧。又经历了加倍的时光,获得大机缘,才得修成形体并保持不灭。
一个是速成品,一个是自然形成的。境界相差不是一点点。小姑娘年不过十二,就有这样级别的仙器傍身,本身又岂是凡人?只是,她又怎么会到程家做了丫鬟呢?
容不得程延吉细想,红绫已经发飙了。在它看来,自己的主人是被人哄骗了。这么容易就上了别人的船。虽说现在已经是木已成舟,但她还是有一件事可以做,那就是在新人面前建立自己的权威地位。
虹影一闪,红绫原本虚幻的身影忽然凝实了几分,手中团扇轻挥,龙葵只觉得胸口一痛,一股大力传来,撕扯着她的皮肤一样。她连忙用手捂住胸口:“红绫,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