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我无力招手坐上Taxi,胆怯地倚靠在后座上。原来,一直不明白的,只有我自己。“傻瓜——”用力吸了吸鼻子看向窗外的繁华。我有什么值得纠结的呢。地球依然绕太阳转不停啊。又有谁会理会我莫名其妙的失落呢?有人么?“夏依依,你为什么总要不自觉得扮演悲情女主角呢?你的男主角又是谁······有谁在乎过你伤心,又有谁告诉你你有资格痛惜?
你,那么地可悲啊。明明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卑微而平凡的你,你居然误以为是浪漫的童话?你活着是为了出演童话故事?
“到了。”
“谢谢。”我下意识推开车门却僵在那里。怎么了吗?我的声音,居然是带着可笑的哭腔的。我自嘲地掐自己,迫使自己清醒,好了,少顾影自怜了。人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嘛!带着难看的微笑下了车。寒冽的风剜着人,我却觉得没来由得舒缓。
“晓琛。嗨~~~”茫茫然地转入茶水间看见最熟悉的晓琛,我一掌拍过去。也不管她能否承受。也许不过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已······
“嗷——”晓琛配合得大叫起来,其实她是很灵巧的躲开了的,不过是配合我。
“嘻嘻。”没心没肺的摆出笑脸,准备调笑她。
“你啊你。到底搞定了没有?”晓琛无奈的放下正在喝的咖啡倒了杯水给我。同时抬起头似乎要冲我开出花来。
“咦——搞定什么啊?”我仔细想了想,实在不知道她所指的。
“帝越!!!”晓琛大大地喝了口水。也不理会我伸出去一半的手。一点也没有自己喝错了的道歉感想。果然是我的好死党······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你不给我我不会自己倒嘛!
“你快去吧你。”晓琛翻翻白眼,“总监已经火了耶。你再不搞定啊······”
“不是正在吞下Snug的广告嘛?”我拿着水杯,将眼睛埋在杯底,不敢抬眼看她,唯恐使她发觉我的反常,声音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以为这么好就签下了?还僵持着呢。他们努力的往下压低成本,我们当然不同意。还在不停协商。倒是你,人家帝越已经来催过了。你有点责任感好不好嘛!”她学我靠在柜边嬉笑:“当心扣工资!”
“行行行!我投降我投降了!”天晓得她可以这么的会训人。不投降也不行了啊。而且啊,我是应该快一点完成。貌似已经拖了很长时间啊。赶紧收起奇怪的心思投入伟大工作!“我听从我们晓琛大小姐的吩咐还不行吗!你怎么学会班主任老头那一套!你不是最烦的嘛!忽然转了性子?”
“你啊你。”晓琛抿一口咖啡。嘴里却喃喃道:“奇怪,扣工资这招怎么不起督促鞭策作用?难道发了一笔横财?”语毕还用满腹狐疑的目光检阅我,“这个几率比依依不挨苏总监骂的几率还是低三个百分点······”
“好了好了。亲亲晓琛。我先去趟洗手间。”我生怕她继续,立马告假。
打开水,我却只是怔怔地看着对面那个蹙着眉的人——熟悉的眉眼却写着从来与我无缘的“川”,是什么,让我这样的难受?难道——居然是因为所谓的喜欢上了某人?
“我喜欢洛奕辰?”我愣愣地探手抚平对方的眉心,镜中人也一样的抚平对方的眉,旋即展开笑容。“夏依依,原来是你喜欢他。”
“喜欢一个人需要承担的一切,你能负担吗?”那么轻缓如夜曲的声音,一点也不突兀的打断别人的沉思。
“承担?”我看着镜子多出的那人,就立刻无法再思考。那样精致的五官,是精雕细琢的潘多拉才可拥有的吗?那唇间无限的温婉,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使人卸下警戒。但使得我无法逃离的——如果非要从那五官中寻得瑕疵,便是那双眼睛。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又是与洛奕辰何其相似!果然啊,如果两个人注定要在一起,那么一定会有与对方如出一辙的一点,那便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吓到了?也对,这样的提问。是使人接受不了难以作答。”她动作优雅地走近,带着目的性,“可否替我开一下。”
“什么?好的。”我抬手打开来,却发现使我震惊的东西——那漆色的眼瞳反倒暗得骇人。是的,流转的光华间带着使人敬而远之的冰冷。
“有时候,明知不可触及,就应该转身了。”她却无视我的惊讶——也许是习以为常。只是用沾湿的手帕理着头发——刚才是在拿吧。“执念于此,只会是被禁忌伤到遍体鳞伤。一开始便知晓一旦越过只徒增伤感的觉悟,因此背道相驰才是归途。”她停顿下来,被水****的指尖滑过镜面,只是一瞬,便是平行线,“亦或是情到至深,相伴不如相望。”
直到清脆的扣地声停顿。我才轻轻抚过她留下的平行线,“相伴不如相望······”那么那声带伤感的“cheng”又是象征什么。
“辰,你什么时候回总部?”虽然是平淡无奇的句子但那停顿后依旧柔如置身云端的夜曲带着蛊惑人听下去的力量。
“我很快会回去。”那带着轻松笑意的声音,“洛老头终于想我了?”
“你记得曾近许诺的吧。”柔柔的女声带着不容反驳的决断力。
“五个月。再过五个月······”那笑似乎戛然而止。
“三个月。阿宸会接替你。”但她却接替他笑起来,“过完年就回去。然后我们去巴黎。”
“但——”
“辰。你不是孩子了。重蹈覆辙,你,绝不可以。”
“······好。”那一贯的意气风发就那样成为了妥协。“在我完成一件事之后就可以了。”
“尽快完成。”那清脆的扣地声复又响起,只是渐渐远离。
我迟疑着抹去上面的平行线,复又毫不犹豫拭去形单影只的令一条。“其实,背道相驰才是归途······”
既然注定了是无望,那么——背道相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