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头雾水
“经理，还好您刚好在那里，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凌筱岚转头心有余悸地呼了口气。
他上午的表现让她以为他不会再想见到她，没想到他会再次帮她，真是感动。
后座的男人伸过头来，不满地看着她，道：“喂，你这样说很不公平哦！我也有帮忙的啊，怎么不见你跟我说谢谢呢？”
“呃！谢——谢谢。”还真的是多亏他了，要不是有他的那一句“你这白痴还不放手，我就把你扁成猪头”，估计经理也不用和那个人打一架，他们才可以离开了。
“不用，帮助美女，是我的使命。”男人脸色一转，向她笑眯眯地伸出手，说：“还没自我介绍，我叫董时章，请问小姐芳名。”
“凌筱岚。”董事长？他该不会要告诉她，他真的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长吧？
“经理，你真的没受伤吗？”凌筱岚担忧地看向坐在驾驶座，安静开车的萧泫然。
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他的武术也挺厉害的，但他会为了她在这种场合与其他人打架，她也想不通是为了什么，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帮了她。不过穿着西装打架，还真不是普通的奇怪，尤其他还要长得一副斯文样！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另外一个人抢白了——
“怎么可能，他从小就学习武术，这——”
“阿章，你说你现在赶回家还来得及参加你妹妹的生日派，对吗？”仿佛事不关己的清冷声音响起，萧泫然回头瞄了他一眼。
凌筱岚不明所以地看着听到萧泫然的话后，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的董时章。
“怎么——”
“啊——”突然发出的惨叫声，把刚想说话的凌筱岚吓得张大嘴巴僵在那里，不知如何反应。
“惨了，惨了，我竟然忘了这件事，啊！还有礼物，礼物也忘了买，怎么办？怎么办，我死定了，死定了——”
凌筱岚一脸干笑地看向萧泫然，喃喃道：“对不起，我——我是不是妨碍了你们？”
“没有。”是他今晚不知道为什么多管闲事，萧泫然扫了她一眼。
“泫然，先把我送回家，至于，礼物？”董时章迅速扫了车内一眼，然后，目光停在了她的身上——呃！应该说是脖子上。
“凌小姐！”
“呃！是。”凌筱岚干笑两声向后缩了缩，并瞄向同样用眼角不解地看着他的萧泫然。
“凌小姐，你是泫然的秘书吧！”
看着越来越靠近的笑脸，凌筱岚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老板有难，你这个做秘书的是不是要帮忙？”董时章笑得一脸贼兮兮的，眼睛发光地直盯着她瞧。
“老板？”是指他？凌筱岚看向萧泫然，说：“经理，你有事要帮忙吗？只要能做得到，小的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董时章硬是把他的头挤到两人中间，对着凌筱岚，说：“有，怎么没有！”
“你知道吗，我家小妹很喜欢你家老板的，而我家的小妹是出了名的——有活力的。刚好今晚是她的生日，你老板答应了要送她一份礼物的，如果让她知道你老板因为你而忘了给她买礼物，到时候不用我说你也知道那个后果了！所以啊，你是不是应该帮忙啊？”凌筱岚瞄了一眼沉默开车的萧泫然，问：“怎么帮？”总不可能叫她赔一个生日派对给她吧！
“很简单，只要把你脖子上的项链先让给我就行了。”
跟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向自己的脖子，凌筱岚拉起脖子上的细小银链子，问道：“这个？”
“我们现在不够时间去买礼物，先把你这个送给她，我下次再另外买一条还给你，你就救救你的老板吧！”董时章眨巴着眼看着她。
凌筱岚忍笑地看着他一脸故作的诚恳。
“小巧只会生你的气，不会生我的气。”
董时章回头狠狠瞪了出声的萧泫然一眼，再回头笑眯眯地看着她说：“不要听他说，他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他——”
“拿去吧，不用还我了，反正又不是很贵重。”凌家长女的信物，原来把它拿掉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不知道如果让凌家的长者知道她把它送了出去，会有什么反应，凌筱岚看着被放到董时章手上的银链，笑得灿如桃花。
“就说人长得美，连心也这么美——”一路上说不停的都是这样赞美的话，让凌筱岚不得不怀疑，像萧泫然这样冷淡的人怎么会认识到这样——呃，热情的人？
是不是这就是互补啊？
不过——
凌筱岚偷瞄了一眼驾驶座上沉默冷漠的男人侧脸，直视前方的眼中平静得看不出心思。
他不是在生她的气吗？虽然她实在不知道他在气些什么。
“在想什么？”清淡的男声，让人听起来有点像夏天的时候吹来的一丝丝的冷气，平静且舒服。
“没、没有，我只是在想，这样真的不要紧吗？”被他捉个正着的目光在对上他夜黑的双眸后，闪烁了下，白皙得晶莹透亮的双颊悄悄地染上了淡红。
俊美的男人果然是不能近距离相处的，要不然，很容易会擦枪走火。
萧泫然挑眉，询问地看向回避他问题的凌筱岚。
“不去参加派对真的没关系吗？”想起董时章听到他说不跟他回去时的哀怨表情，凌筱岚就觉得有趣。
“进去，就出不来了。”
还是不要提中午的事好了，难得现在的气氛这么好，说出来难保他不会又生气，她可不想三更半夜的被他赶下车，扔大路上！
“经理，我们现在去哪里？”窗外陌生的环境快速地闪过，凌筱岚不解地看向那个控制方向盘的人。
他该不会是忘记回家的路了吧？
“去买东西。”
“哦，是要买给董小姐的礼物吧？”但他为什么要带着她去啊？萧泫然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反驳。
“经理，您也常去那家酒吧吗？”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喜欢去那种地方的人，难道说人不可貌相？
“嗯，去帮那里的保安人员做武术指导。”
“今天真的多亏有经理在，以后我会努力工作，不会让经理您失望的。”这个时候就是要多拍马屁，《十大讨好上司的方法》里面都是这样说的！
瞄了眼笑眯眯的凌筱岚，萧泫然淡道：“你经常去这些地方？”
“不，今天是第一次去，我家里的家教很严的。”凌筱岚把车窗打开，夜晚的凉风吹进，平时必须盘起的及腰长发被风吹起，拂过萧泫然控制方向盘，露在衣袖外的手臂。
深吸了一口气，凌筱岚回头一笑，说：“我都不知道原来经理的武术这么厉害，我还以为经理您在武馆里只是帮忙登记一下呢。”
发现自己的长发拂到了他冷淡的脸上，凌筱岚不好意思地伸手把它收回来，顺了顺把它放在耳后。
“学过一段时间。”
沉吟地看了她脸上的笑容半晌，萧泫然的目光再次放回前方的路上。
“凌秘书，以前认识兰经理的吗？”
“不，不认识。”凌筱岚一愣，随即笑道：“经理为什么这样问？”但她没来得及听他的回答，因为他们的目的地到了，而萧泫然也好像没打算回答她似的，扯开了话题。
“到了，去选礼物吧。”萧泫然缓缓把车子驶向路边，停稳。
凌筱岚向车窗外看去，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家珠宝店，一看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
珠宝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迷人的光芒，美丽的五彩颜色总能迷住任何一个女人的心。
难怪女人会这么喜欢首饰！
但对现在的萧泫然来说，任何的珠宝都比不上那个现在正低头细心选择礼物，脸上带着习惯性的浅笑的凌筱岚来得吸引他的注意力。
净白的脸上虽然总会带着一抹让人如沐春风的浅笑，但如果细看，仍可看出笑容的掩盖下带着疏离。脸蛋是长得不错，但比她漂亮的人也大有人在，到底是什么地方让公司里这么多的男同事把她当作最理想的老婆人选，连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公司的兰氏企业的兰大少爷也抢着要她？
“经理，她喜欢什么样子的手饰，她大概多少岁左右呢？”思考了很久仍是无法选好买哪一个的凌筱岚回头对着跟在身后的萧泫然一笑。
“嗯？”萧泫然的目光却好像没有放在柜台里陈列的各式贵重首饰上，一时无法反应过来的茫然表情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思没有放在这上面，显然刚刚在想其他的事情。
“那位董小姐大概是多少岁呢？我要知道她多少岁才可以猜测她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凌筱岚再开口问了一次。
“是啊，先生，女人的爱好与年龄是有很大关系的。”一直观察着两人的销售员也跟着笑道，但她的眼睛却直直地定在萧泫然的身上。
“24岁左右。”
“那经理的预算是多少呢？”
“没有预算，只要选你喜欢的就行了。”萧泫然扫了柜南部各种各样的首饰一眼，不甚在意。
只要她喜欢？凌筱岚皱起眉头，她喜欢又不代表那位董小姐会喜欢的啊！
但凌筱岚仍是低下头，细心地挑选——
“这个怎么样，经理？”
萧泫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红色透明的手镯表。
“你喜欢？”是很漂亮，但这么鲜艳的颜色似乎并不适合她，反而是旁边那个天蓝色透明的同型号手镯表比较适合她，让人觉得有些清淡的感觉。
“谢谢。”接过销售员递过的手镯，凌筱岚纠正他的话，“董小姐应该会喜欢。”
“小姐真是好眼光，这个手镯表是今年最热门的设计之一，是限量版的，很受女士们的欢迎，这已经是我们店里最后的两款了。”最重要的是这个表的价钱是六位数字，可以让她的业绩更上一层楼。
看着凌筱岚半晌，萧泫然沉默地点了点头。
“那就这个吧。”
“小姐，麻烦你把它包得漂亮些，是要用来送人的。”但她才刚说完话，销售小姐还没来得拿过她手中的手镯表，一只从身旁伸来的大掌就把她手上的东西拿走了。
“经理？”凌筱岚不解地看向萧泫然。
“不用了，这是要送给你的。”
“送给我？”愣愣地让他拿起她的右手，并不反抗地让他把手镯表戴在她手上。
艳红的手镯表戴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肌肤在红色的映衬下美得惊人，让他眼一闪，迷了心神。
抬起手，凌筱岚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东西，把目光放到正打算付款的萧泫然身上。
“当作我那条项链的赔偿？”除了这个她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让他送东西给她，“这个太贵重了，我不可以收的。”
萧泫然伸手按住她打算取下手镯表的手，在她抬头看向他时，道：“没关系的。”
凌筱岚皱起眉头，觉得今天实在是有太多的事出于她控制的范围了。
“先生，您的卡，谢谢您的惠顾，欢迎下次再光临。”刚好回来的销售小姐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走吧！”率先走出店门的萧泫然在离车子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经理？”一直沉默地跟在他身后的凌筱岚停下步伐，不解地看向前方不知为何停下来的人。
萧泫然回过头，深深地看着那个也不惧地直视着他的女子，夜黑的深邃双眸内一闪而过的是不知名的情绪让她心悸，终于在她受不了这样奇怪的气氛开口再提醒了他一句，他才慢而又慢地开口，说：“凌秘书，以后请多指教了。”然后，没有理会她的反应，萧泫然转过身，缓步走向车子。
什么啊？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为什么好像所有的事都变了，变得让她不知所措？
在电梯遇到同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因为曾经听人家说过，在一家公司里，听到的八卦消息最多的有两个地方，一是女生厕所，一个就是电梯。为什么这样说呢？就拿电梯来说吧，一大堆女人挤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无聊就是聊天的好时候了，而且还不用担心会被人听到，尤其是她们要谈论的主角不在这里的时候，这个时候不说还等什么时候，就好像现在——
“听说财务部的经理和营业部的关部长分手了。”
“真的吗？那她不是很惨，不是听说他们两个已经同居好久了吗？这样还被人抛弃，还真是惨了，要是我都不敢出来见人了。”
“就是啊，不过听说他们早就出现问题了，是那个关部长死咬住不放而已。”
“我也有听说，财务部的经理看上了财务部里新来的小妹，我也见过她一面，长着一张妖孽的脸。”语气中满满的鄙视。
“这都是你们听说回来的，你们有谁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啊！你说是不是啊，凌秘书？”
又关她事？静静地站在一边，低头不打算出声的凌筱岚低低叹了口气，抬头看向那个寻求她的赞同的女子。
“我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昨天有人看到你和关部长下班后一起离开的喔，凌秘书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嘛，放心，我们不会传出去的。”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今天电梯的速度这么慢的？上个十二层都久成这样，公司真的是应该找人来检查一下电梯才行，毕竟效率高是一个公司给人最好的印象。
“凌秘书——”刚好，就在这时电梯“噔”的一声，开了。
“我到了，下次有时间再聊。”凌筱岚向她们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轻快地走出电梯。
“凌筱岚！”在耳边响起的低沉男声让刚出电梯的凌筱岚惊吓地后退了几步，回头瞪向来人。
“你怎么这样的反应啊？”看着她跳到几步远的兰枫一脸哀怨地看着她。
“兰经理，早上好。”看清来人凌筱岚再次在心中叹了口气，觉得今天真是出师不利，刚回公司就遇到他。
“还真是冷淡，我是故意在这里等你的。”兰枫低头把脸靠近她，露出魅惑的笑容说。
“总经理等我有什么事吗？”凌筱岚不着痕迹地向后后退了几步。
“没有，就是想你了。”兰枫跟着向前迈了几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对不起，我还要去工作，等我下班了，马上过来，让兰经理您看个满足。”说完绕过他，就要离开。
她的谣言已经够多的了，他就不要再来插一脚了行不行啊？！就这么看不惯她平静的生活吗？
“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背后不依不饶的声音，让她再次停下了脚步。
回过头，凌筱岚皱起眉头，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想她记得什么。
“我不明白兰经理说什么。”难道她以前借了他的钱忘了还？
“凌秘书，你迟到了。”身后响起的清冷男声是属于她现任的上司的。
凌筱岚回头，看向表情冷漠的萧泫然，第一次这么高兴看到他的出现，说：“经理，对不起。”
萧泫然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把目光转向笑看着他们的兰枫，道：“兰经理，对不起，我们下午要去出差，现在还很多东西需要凌秘书去处理，她有什么得罪了你，我就先替她跟你赔个不是。”
“哪里，我喜欢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怪罪她呢！”
凌筱岚沉默地看着两人的你来我往，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说不出口的微妙。
“那我们先回去工作了，兰经理你慢慢巡察。”
“萧经理，你相信人是有前世今生的吗？”
凌筱岚心中一惊，他的话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是什么人，又知道些什么？他又为什么要跟萧泫然说这些？难道——
“前世今生？”萧泫然皱眉看向突然问出奇怪问题的兰枫，淡道：“兰经理，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上班的时候谈这个问题，似乎不太合适。”
“我以前也不相信的，但我现在却希望它是真的存在的。”
萧泫然抿起嘴角，不知他说这些话究竟意欲何为。
兰枫看了眼眼前两个因他的话而脸色各异的男女，一笑，说：“我现在是觉得这件事是越来越有趣了。”说完不再理会两人，径直大笑着离开了。
“泫然”武馆！
难道说眼前这个男子与她要找的那个人有什么关系？看着面容清冷的萧泫然，凌筱岚竟觉得自己不希望心中所想的事情是事实。
“凌秘书？”她在搞什么，为什么用这样的眼光看着他，好像他对她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似的？
“啊？”凌筱岚回过神，看向他不悦的脸。
“凌秘书，没时间给你发呆了，你下午要代替方秘书跟我去出差，请你马上去把你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可能要在那边留几天。”
“是。”打工就是这样，老板让你出差就出差，永远不用跟你事先告知一声。
“顺便到饮水间给我冲一杯黑咖啡来我办公室。”头也不回的顶头上司抛来这句话就把他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是，经理。”
算了，回来再给二哥打电话问清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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