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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惩内鬼

貂蝉与王志成到小书房,谈论有关恶梦的事。不久,貂蝉告辞王志成,回沁兰院。

黄嬷嬷背着人告诉貂蝉,她偷偷翻看过紫嫣的衣箱,发现里面藏匿有十两银子,经查问,在赵云与崔虎到沁兰院之后,紫嫣曾外出一趟,极有可能去向王丽琼通风报信。黄嬷嬷说:“紫嫣这丫头的十两银子,来得蹊跷,她一年的月例加起来都不够十两,上次搜查她的衣箱时,未曾看到这十两银子,是这两天才有的。”

一个月例不足五百铜子的三等丫环,两天之间突然有了十两银子,是件令人费解的事。

“好,那我就从这十两银子下手,她要是说不清这银子的来历,我就断她个偷盗主子财物的罪,按家法处置她。”

貂蝉有了审讯紫嫣的借口。在大户人家,最忌下人手脚不干净,王府就有明文规定,要是有丫环敢偷盗主子财物,轻的驱赶出府,重的活活打死。貂蝉心里想:“这紫嫣要是老实说出十两银子的来历,我可以斟情处置她;她要是不老实,我就按偷盗罪名处罚她。”

紫嫣和她那十两银子一同被送到貂蝉跟前。

貂蝉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打量跪在眼底的紫嫣,这是一个机灵的丫环,长得有几分姿色,将自己收拾得干净利索。紫嫣跪在貂蝉跟前,不敢抬头看月蝉。

“你老实说清楚,这十两银子是从哪里得来的?”貂蝉柳眉倒立,将十两银子扔到紫嫣脚旁,厉声说:“两天前你鬼鬼祟祟走入我房间,喝茶是假,偷盗银子是真。”

不管怎样,先扣她一个盗窃罪,来套问这丫环银子的来历。

“小姐,奴婢没有偷你的银子。这银子是夫人赏给我叔叔婶子的,奴婢只是替他们保管。”这紫嫣,有叔叔婶子管理王府的花圃。

貂蝉马上听出破绽,绷脸说:“胡说八道!你叔叔婶子是拖家带口的人,他们的银子由你来保管?你的银子由他们保管还差不多。我即刻传你叔叔婶子来,要是他们说的跟你说的不一样,将你连带他们一同打死。”

为吓唬紫嫣,貂蝉命黄嬷嬷马上去叫紫嫣的叔叔婶子来,同时叫管家带了家法来侍候。所谓家法,就是专门用来杖击犯错下人的木板,别小看这木板,用重刑时可以将人活活打死。

紫嫣吓得马上改口:“小姐,奴婢记错了,这银子是奴婢在后花园捡到的。奴婢一时起贪念,没有上交。”同样是处罚,这捡到银子不上交,比偷窃主子财物受到的处罚轻多了。

紫嫣不招,貂蝉发怒。黄嬷嬷建议用刑,说陈夫人使用的刑具有许多,拿来用上一遍,保准这紫嫣招认。貂蝉动心,可凡是受刑的人都遍体鳞伤,又犹豫不决,最后没有用刑。如果这紫嫣真是串通一气与王丽琼算计自己,受刑是罪有应得,可万一是冤枉了她,叫她受刑岂不是惨剧?

貂蝉又威吓几次,紫嫣一口咬定银子是捡来的。貂蝉无法,罚紫嫣到庭院里的青石板上跪下。没收的十两银子,貂蝉赏给黄嬷嬷五两,奖励她这几天办事辛劳;另外五两赏给小玉,奖励她几次护主有功(替貂蝉挡了王丽琼的几个耳光)。

半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小玉不停地在旁边打扇子,貂蝉仍觉得热浪逼人。那紫嫣跪在烈日下的青石板上,其中之痛苦,是可想而知的,这让貂蝉心中不忍。不过,当貂蝉想到昨天夜晚在曲栏上,自己被逼得差点儿要跳入荷花池,貂蝉的心又冷硬起来:对于要谋害自己的人,不能手软!

紫嫣跪得满头大汗,每次问她,都坚持说银子是捡来的。貂蝉心中的那点怜悯甩得无影无踪,恨恨地盯住跪在烈日下的紫嫣,有把这丫环千刀万剐的冲动。

赵云与崔虎来到沁兰院。

本来就生气的貂蝉,看到这两个人更是不舒服。这不舒服,只能藏匿心底,貂蝉命丫环给两个客人看座、上茶,貂蝉本人则靠在椅子上,冷冷地盯视烈日下的紫嫣。

赵云开门见山说明来意:“二小姐,昨天夜晚我错怪了你,是特意来请你原谅。希望二小姐能够宽恕赵云的冒犯。”

貂蝉盯住紫嫣,面无表情地:“赵公子言重了。昨天夜晚的事,并非出自赵公子本意,都是因为落入别人的圈套,貂蝉可以理解。”赵云骂自己不要脸、主动亲近他的话,貂蝉可没有忘记,她射向紫嫣的目光中,怒气更旺,片刻才缓和下来。

宽恕别人的话,舌头转动几下就可以说出来了,但是要貂蝉内心里真正饶恕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刚刚与自己缠绵过就辱骂自己的人,那更是不可能的事。堵在胸脯内的气,不是说消就可以消逝的。

崔虎被王志成训了一顿,刚刚知道自己抓伤了貂蝉的肩膀。崔虎看到貂蝉右手搁在椅子扶手上不动,捧杯子拿东西都是用左手,更是愧疚不安,惶恐不安地看貂蝉:“二小姐,我是无意的。你那肩膀,很痛吗?”

貂蝉仍看紫嫣,冷冷地:“没什么,这事不能全怪崔公子,崔公子不必愧疚。”那藏匿在宽大袖子里的右手,忍不住握成拳头,这一举动引来肩膀疼痛,貂蝉痛得皱眉,心想:“崔虎,这一切都拜托你所赐。”

貂蝉对来到沁兰院的客人很客气,热情就不能做到的。

赵云与崔虎当然知道貂蝉在生气,要诚心诚意地请貂蝉谅解,两旁的屋檐下立有几个看热闹的下人,让他们不好说话。赵云请貂蝉到客厅内,说有话要说。

“赵公子,我很忙,”貂蝉淡漠地:“这个丫头偷盗了我的银子,我得等她招供。”

跪在青石板上的那一位,可以证明貂蝉所说的话,不会有假。

崔虎眼巴巴地看貂蝉,苦恼极了。

“二小姐,我来帮你。”赵云胸有成竹地冲貂蝉笑,向紫嫣走去。

赵云杀气腾腾抽出佩剑,架在紫嫣脖子上:“我手中的长剑,杀人无数。你这个小丫头,不要说你犯错了,你就是没有犯错,我杀了你,司徒大人都不好怪罪我的。你为什么要偷二小姐的银子?说!”

紫嫣惊恐地看这个长相英俊,凶神恶煞的男子,弱弱地分辩说银子是捡到的。当紫嫣脖子上传来痛楚时,紫嫣精神崩溃:“奴婢说,这银子是大小姐给奴婢的,奴婢没有偷小姐的银子。”

貂蝉不得不对赵云刮目相看。貂蝉坐在椅子上,只看到赵云将长剑架在紫嫣脖子上,片刻那紫嫣就啕叫说银子是大小姐给的,事情顺利得让貂蝉想不到。早知道用长剑可以让紫嫣招供,貂蝉就不用在这里受罪了。

客厅里,只有貂蝉、黄嬷嬷和赵云、崔虎,小玉站在门口处不让人靠近客厅。紫嫣跪在貂蝉跟前,后悔莫及地讲述替王丽琼办事的经过:

“几天前,大小姐找到奴婢,要奴婢替她办事,答应每办好一件事,就赏奴婢五两银子。大小姐还说,如果奴婢不答应,就叫管家马上赶奴婢出府。奴婢无奈,只有趁人不备,拿走了小姐的玉镯,按大小姐的要求送给赵公子,说是小姐送给赵公子的。后来,两位公子到沁兰院,奴婢去告诉大小姐的丫环秋月姐姐。中午,大小姐赏给我奴婢十两银子。”

崔虎气得踹紫嫣一脚。

貂蝉气得两眼喷火,真是这紫嫣串通王丽琼谋害自己的。自己在曲栏上被羞辱,有这紫嫣的一半功劳;在沁兰院的精心策划、布局适得其反,都因这紫嫣而起。

“你这同贱丫头!你收下这十两银子,差点儿害死我。你这种眼里只有银子,没有主子的奴婢,留下有什么用。”

“小姐饶命,奴婢以后再不敢了。”紫嫣不停叩头。

貂蝉沉下脸,慢慢喝茶。饶过紫嫣是不可能的,到底要怎样惩罚紫嫣,让貂蝉伤脑筋:冒失地将紫嫣交给管家,后面的事不能预料;不交给管家处置,貂蝉处罚下人的权力有限。貂蝉想到个好主意,命黄嬷嬷请大少爷来沁兰院,貂蝉请王志成出面处置紫嫣。

王志成来到沁兰院,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建议貂蝉先将紫嫣杖击二十,再赶出府外,理由是偷窃貂蝉银子和首饰。貂蝉想了想,免去杖击,要直接赶出府外。王志成即刻叫来管家,说紫嫣这丫头偷窃二小姐银子、首饰,马上赶出府去,永远不许再入王府。

紫嫣被两个家丁拖出沁兰院,大声哭喊:“小姐,饶了奴婢这次,奴婢以后再不敢了。”

貂蝉当然不会饶过紫嫣。

王志成看到貂蝉右手不能动弹,就说明天要貂蝉跟他入皇宫,皇宫里有个老御医擅长治此类外伤。一提到皇宫,貂蝉就想到董卓和吕布,那里可是他们的天下,貂蝉可不敢去自投罗网。

“不,我不去。我的手就是废了,也不去那个地方。”貂蝉态度坚决。

“我知道你害怕什么。你放心,董太师和吕布在今天已经动身到那个城堡去了,这两天内他们不会在皇宫的。你的伤再不及时医治,我真的害怕你的右手会废了。”王志成狠狠地瞪一眼崔虎。

崔虎就涨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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