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法事?”南宫冥挑了挑剑眉,“慕爱卿为何有这种想法?”
慕靖眼中炯炯有神,言语中有着强势:“臣之女下葬不过几日,皇上便去漓城接了梅夫人回来,老臣只是想在这宫中做场法事,为臣之女超度亡魂,难道也有错?”
呵,南宫冥心中不免冷笑,他这是转着弯的说自己不待见她女儿,在宫中这几年,贵为皇后的慕家之女对他总是冷言相对,作为男人谁能受得了?现在人不在了,她这爹倒是又闹腾起来了。
“过几日太后将要回宫。”说话之时,南宫冥紧盯着慕靖的眼睛,“慕将军认为这样做合适么?”
“太后是心善之人,相信太后会同意的。”慕靖仍旧坚持着,眼睛毫不畏惧地看着那明黄身影,自己女儿在世时不收他待见,死后亦是无丝毫表示,就连最基本的头七都没有。
“呵,慕将军你的要求有些过了。”一直未开口的南宫铉开口道,眸子划过那穿绯色朝服之人,“宫中可没有做法事的先例,难道慕将军要破了这先例?”
“只要皇上应允,破了这先例有何不可?”慕靖言语中越发的犯冲,当初将女儿送进宫本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你好大的胆子。”南宫铉被激怒了,虽说自己的皇兄在这些大臣眼中是个‘不成气候’的皇帝,但他这话语中严然有着威胁的意思。
“三弟别动怒。”南宫冥拍了拍自己的弟弟,心下也是气愤不已,可俊脸仍是上挂着笑意,看向慕靖,“慕爱卿,这做法之事在宫中举行委实不妥。”
“皇上,别忘了欣儿可是在你眼前死去的。”慕靖刻意提醒着,这些年的生死效力提出这个小要求却是得不到应允。
“慕爱卿多虑了。”石桌下,手掌暗握,南宫冥表面未动怒,“朕是想当着全都城人给皇后做一场法事,以超度她的亡灵。”
听南宫冥这么说,慕靖也无话可说,既然他愿意当着全都城的人来做这场法事,自己又何必子再咄咄逼人,也就恭敬地道谢了,“老臣谢过皇上,相信欣儿在天之灵也会感激皇上的。”
“这算是朕为她唯一做的一件事了。”手掌松了开来,脸上绽放出疲倦,“没事的话,爱卿就退下吧。”说罢,南宫冥扶了扶额。
“是,老臣告退。”双手抱拳,鞠一躬便转身离去,未走几步之远,慕靖回过身奉劝道:“皇上听臣一句劝,不要留恋于美色,这祁越现况已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言毕,再次转身离去,绯色朝服在空中留下一道弧线。
走的时候果然是留下了这一句话,先前的怒气已肖,南宫铉微不可见的笑笑,自己皇兄的声誉怕是难以挽救回来了。
“你果真这样打算?”敛了暗自的笑意,南宫铉问道。
“别忘了他手里的兵权。”南宫冥出言提醒道,透着一丝无奈:“这宫中是不允许做法事的,也只能是如此答应他了。”
南宫铉不语,既然他都已经应允了,也便是成了事实,圣上一句话,谁敢违抗?只是不知当那女子得知这事会有何感想。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说罢,南宫铉站起了身,迈步走下亭子外的台阶,踩上那碎石路。
见自己弟弟离去,南宫冥也便跟着起了身,还未走出亭子,便被不远处那稚声唤住了,“父皇。”
随着那一声叫唤,五岁的南宫瑞一身锦服出现亭子的另一方。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嘴中说着话,南宫瑞已跑到南宫冥身旁,仰着稚气的脸。
“瑞儿有什么话要跟父皇说?”弯下身,南宫冥看着自己的儿子。
“我不要那个女人做我的母后。”一说到那个女人,南宫瑞便皱了眉,他讨厌那个整天与他在一起的女子。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儿话还未说完,那边便传来了声音:“瑞儿。”
南宫冥循声望去,一身玫瑰红,朱钗头饰,抹了淡妆的梅琳正婀娜走来,蹙了剑眉。
“妾身见过皇上。”行至南宫冥身前,梅琳福了福身,朱钗上的吊饰碰撞出叮咚之声。
“就是她,父皇,我不要她做我的母后。”见到梅琳,南宫瑞便指着她说开来,最近她老是缠着自己,很烦人。
看了一眼梅琳,南宫冥嘴角扬起嘲讽之笑,这后、宫还真是不得安宁,不知又是谁传了谣言。
“瑞儿,话不可以乱说的。”梅琳急忙打断南宫瑞,又惊慌地看向南宫冥,“也不知谁传了这谣言,还望皇上不要在意。”
“难道琳儿不想做瑞儿的母后么?”敛了那嘲讽之意,南宫冥伸手拦了梅琳的纤腰,将其拉向自己的怀中,可那身上的香味却是呛了他的鼻,带着一丝不悦:“今天的香味很呛人。”
闻言,梅琳退开了几步,欠身道:“妾身以后谨记便是。”
“父皇!”南宫瑞有些急了,他的父皇到底有没有听见他的话?带着一丝怒意:“不管怎样,我就不让这个女人做我的母后。”
说完,满眼怒意看着梅琳,他似乎恼怒极了她。
“她不会做的母后。”南宫冥出言,明显的他感觉梅琳身子一顿,这使得他心中越发嘲讽了起来,却仍旧是盯着南宫瑞,“过几日皇祖母便回来了,皇祖母会将你的新母后带回来。”
这一消息使南宫瑞更加生气了,下脸上满是怒意,双手握成拳头,“我母后已经死了,谁要当我的母后我就杀了她。”
“放肆。”南宫冥怒吼一声,自己这儿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这番话也说了出来。
“哼,我说道做到。”霸道说完这一句,也不理会自己父皇的气愤,南宫瑞转身便沿着小道跑了回去。
站于远处的太监宫女们在自己的小柱子跑了回去,也急忙跟在起身后离去。
“这瑞儿越来越不像话了。”看了一眼仍在远处的梅琳,南宫冥柔言道:“朕也累了,琳儿也早点回梅苑去。”
说罢,南宫冥迈步离去,这烦恼之事越来越多了。
见南宫冥离去,梅琳立于原地,手中丝帕已变了模样,眼中尽是凌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