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臣之行,有六正六邪。行六正则荣,犯六邪则辱。
——《贞观政要·择官第七》
我国古代先哲十分重视考察人的道德素质。认为识别人是人才选拔中重要性最大、难度最大的问题,若错选了对象,有可能会对国家造成致命的影响。在鉴别人才方面古人总结了很多脍炙人口的言论。在与唐太宗李世民讨论用人之道时,魏徵提出了很多鲜明的观点。
他关于用“六正六邪”的基准鉴别人才的观点十分精辟。“……如今的大臣,十分难见品德忠贞、才能卓异者,这是因为要求不高,督责不严的缘故。已经显贵的人,看他推荐起用的是哪种人,就可以知道他本人是否足以信赖;富贵的人就观察他的修养,若一富有,便得意忘形,四处行贿拉拢关系,这种人是绝对靠不住的;在平常观察一个人的嗜好,若不务正业,是不堪托付大任的;如果一个人经常滔滔不绝而又言不及义,在穷困时便失了志节,地位低微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是不可信任的人。根据他的才能来选拔他,考察他的能力加以任用,取长补短;以“六正”来规范自己的行为,以“六邪”来告诫自己,加强警惕,自然会不用严格管教而大臣们就会自励,不用劝告而大臣们就自会努力了。所以《说苑》说:‘人臣之行,有六正六邪。’按照‘六正’去做,就光荣,犯了‘六邪’就耻辱。什么是“六正”?一是事情的苗头还未萌生,形体的先兆还未出现,就独自清楚地看到存亡的迹象,得失的机要,预先把祸害消灭在未形成之前,使国君高立于显荣的地位,这样的臣子,就是圣臣。二是竭尽心力操劳国事,每天进献好的意见,用礼义来劝勉国君,将良策告诉国君,国君有好的想法就顺势助成,国君有过失就及时匡正,这样的臣子,就是良臣。三是早起晚眠,举荐贤才不懈怠,经常称赞古代前贤的行为处事,用它来激励国君的意志,这样的臣子,就是忠臣。四是能清楚地看到事情的成败,提早防备并设法补救,堵塞漏洞,切断祸源,转祸为福,使国君始终没有忧愁,这样的臣子,就是智臣。五是奉守典章法度,居官处事,不接受馈赠,不追求俸禄,主动辞让赏赐,饮食节约简朴,这样的臣子,就是廉洁的臣子。六是国君昏庸,国家发生混乱之时,没有阿谀奉承的行为,敢于忤犯国君严厉的脸色,当面议论国君的过失,这样的臣子,就是刚正不阿的臣子。
以上六种,总的叫做‘六正’。
那么,什么是‘六邪’呢?一是安于做官,贪图俸禄,不办公事,随波逐流,遇事左右观望,毫无主见,这样的臣子,就是聊备充数的臣子。二是国君说什么话他都说好,国君干什么事他都说对,暗中注意寻求国君所喜好的东西献给国君,用它来使国君耳目欢快,用苟且迎合国君的手法,来保住自己的官职,与国君一起作乐,根本不管这样做的后害,这样的臣子,就是阿谀奉承的臣子。三是内心充满奸险邪恶的念头,表面上却小心谨慎,满口花言巧语装作讨好别人的脸色,暗地里妒忌贤良。他想举荐谁,就大肆赞扬那人的优点,掩盖那人的短处,他想排挤谁,就大肆张扬谁的过失,隐瞒谁的优点,使国君赏罚都不当,号令不能执行,这样的臣子,就是奸臣。四是狡黠足以用来掩盖过错,诡辩足以用来游说,在内离间骨肉之亲的关系,在外于朝廷上制造乱事,这样的臣子,是谗佞的臣子。五是手握大权,专横跋扈,颠倒是非, 结党营私,使自己家富,擅自伪造圣旨,用来使自己显达尊贵,这样的臣子,是叛逆的臣子。六是用花言巧语哄骗国君,使国君陷为不义,私结党羽,狼狈为奸,蒙蔽国君的眼睛,使国君不能分辨黑白,是非没有界限,使得国君的恶名流传国内,四邻之间也能听到,这样的臣子,是亡国的臣子。
以上六种,总的叫做‘六邪’。
贤良的臣子立足于‘六正’,不搞‘六邪’那套奸术,所以朝廷安定而天下大治。
人物的评鉴,的确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六正六邪’的人才考核方法,对于当代考察人才的道德素质仍有借鉴作用。天子如被‘六邪’所包围,国家必然混乱,王朝终将灭亡。现代组织机构也是一样,若身为管理者,周边围绕的都是‘六邪’型的人物,机构便难免会发生纷争,甚至走向倒闭,不然的话,下场也会很惨。
一般来说,人才的鉴别和选拔是由组织机构的用人标准而定的,组织机构需要什么样的人才,因人而异,因组织而异,但在招人前一定要有明确的用人原则。这样在用人时就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魏徵的观人法,经过漫长的历史考验,至今仍然适用,体会其中的道理,熟记“六正”、“六邪”的观人要领,时加反省检讨,相信不论在为人处事或经营事业方面,都能防患于未然,获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