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天手忙脚乱的撕开信封,方倩儿娟秀端庄的小楷便映入眼帘:“君之一席话,倩儿铭记在心,我本江湖魔女,臭名昭著,公子不弃,折节相交,倩儿感恩戴德。虽近在咫尺,却如天各一方,倩儿每每思虑至此,心如刀绞,今日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方能相见,倩儿泣血奉劝,过刚易折,望公子珍重,君生我生,君亡我亡。”
展天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方倩儿虽是青楼女子,但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崔雨欣沉吟半晌,喃喃叹道:“这魔女也是性情中人,若非敌对,倒可做个姐妹!”
展天恍然大悟急忙道:“你是和她打架?我擦,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从中斡旋,大家喝杯茶聊聊天,谈谈人生,讨论一下孩子的教育问题,不就结了么?为何要打打杀杀,拼个你死我活?哎呀,你又流血了!”
崔雨欣不顾伤口疼痛,盯着展天道:“你可知她的真正面目?今晚意欲何为?”
见展天摇头,崔雨欣沉声道:“她便是安徽乱军的女首领,今晚意欲刺杀江苏兵马都指挥使金陵驻军傅鸿将军,若不是我拼死抵抗,倒叫这帮贼子的奸计得逞,待大队人马杀到,才仓皇逃命,我也受了她一剑。知道你与她有些瓜葛,怕她杀人灭口我便匆匆赶来,孰知她剑上有毒,我封死穴位,却也浑身虚脱无力!”
崔雨欣浑身无力冷汗涔涔,竟然腿一软,瘫倒在展天怀里。
“哎,雨欣,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来人,快喊大夫!”展天一边搂着崔雨欣的柳腰,一边扯着嗓子喊道。
崔雨欣又羞又怒,伸出小手捂住他的嘴唇嗔道:“莫要瞎喊,若是被人看见,我便直接撞墙而死!此毒并不霸道,我已服下解药,还有少许残留在伤口的毒血中,你,你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你吞吞吐吐顾忌个屁啊,有话快说!”展天倒急了。
“能不能,帮我把毒血吸出来?”崔雨欣低下臻首,俏脸血红,连洁白如玉的脖颈都染上一层朝霞,声音更是微不可闻。
“用,用嘴?”展天张大嘴巴瞪着眼睛,舌头不听使唤的结巴道。
“嗯!麻烦你了!”
“那,你是不是,先脱下衣服?别瞪我,我没别的意思,流氓?!我擦,你求我帮忙的好不好!”展天也有些难为情。
崔雨欣面红耳赤,娇躯轻颤,秀目一闭,晶莹的泪珠滑落而下。纤纤素手轻解罗裳,橘红的肚兜便露了出来,一抹洁白的半球若隐若现,恰似两只玉兔意欲奔涌而出,肌肤晶莹如玉吹弹可破,因为过分紧张,略泛粉红,纤细的血管清晰可见,展天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胯下小弟噌的一声,腾空而起。
对这略微发黑的伤口,展天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去。
“嘤咛——”崔雨欣若有若无的呻吟顿时响起,满室春光,不足为外人道也。
崔雨欣脸色血红,待涂抹好金创药,才娇羞满面的穿上外衣。
展天喝了口茶水,漱漱口笑道:“感觉可曾好些?以后要千万小心,行走江湖必备的那些什么软金细甲,解药暗器都是必不可少,蒙汗药石灰粉之类的最好不过,打架这种事情我最熟,千万不能客气,讲究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嗯!我记下了,今天谢谢你了!”崔雨欣低着臻首,声如蚊讷,就是不敢看展天。
展天也知道女孩子脸皮薄,养了十几年的小肥猪被他给吃了,这事自己也有些尴尬,急忙转移话题道:“那个傅鸿也真是无能,竟然需要你一个弱女子保护,大楚的将军如此懦弱,难怪东北大败!”
崔雨欣血红的脸色稍微褪下一些,柔声道:“这事也不能怪他,我本是受人之托暗中调查那些贼子,孰料他们的目标竟是朝廷命官,不得已而出手,准备不足,略有失手倒也无可厚非!”
展天折腾了大半宿,身心疲惫,打了个呵欠道:“天色不早了,你便睡在这里,我去后院找雷子凑合一晚!”
崔雨欣一惊连忙起身道:“不必了,我马上走,那帮贼子怕是已经逃离江苏,我在此地恐怕也不会久留!告辞了,公子珍重!”
“什么?你要离开金陵?”展天惊讶道,“为何你们都要走?”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几天接触,雨欣知道公子乃是热血男儿,尤其你在醉红楼和金陵驻军练兵场的那几番感慨,雨欣深以为然,我大楚羸弱缺乏的便是斗志和血性,公子大才,咱们早晚会有再见的一天!”崔雨欣神色有些不舍,态度却很是坚决。
虽然见面不过两三次,但崔雨欣那种忧国忧民的情怀倒与自己如出一辙,二人的一些观点也算吻合,展天有些高山流水的感觉。
方倩儿的妩媚,李小婉的贤惠,虽说都让展天找到一种不同的味道,但几个女子中最懂自己内心的恐怕还是崔雨欣,尽管她有着天仙化人般的绝色容颜,展天却没有一点想将之就地正法的冲动,也许是由于相交甚浅的缘故吧,展天给了自己一个还算满意的解释,或许这就叫做蓝颜知己!
“雨欣,跟你打听点事!”展天突然冒出个想法,急忙喊住她。
“公子请讲!雨欣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崔雨欣转过身来,展颜一笑道。
昏暗朦胧的烛光映衬着崔雨欣绝色的容颜,不知是本身的羞涩还是烛光的红晕,她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绯红,曼妙的身材如弱柳扶风,****翘臀在夜行衣的包裹下愈显挺拔,那是一种集合美丽高贵和母性温柔的笑容,展天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得如此自然,如此发自肺腑,心中不禁响起一个声音:“一笑倾城,二笑倾国,三笑倾我心!”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像你这种侠女貌似和朝廷有些联系?你知道的,我如今投身军旅,堂堂金陵驻军火头军的百夫长,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咱俩也算一条绳上的蚂蚱,哦不,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小姐以为如何?”展天小心翼翼问道。
崔雨欣微一沉思点头道:“算是吧!”
展天不动声色的继续将她往自己的圈套里诱导:“大楚如今内忧外患,东北大败后,更是如同风雨萧条中的浮萍!我等爱国人士,拳拳报国之心溢于言表,表达一下自己的治国方略,无论是否可行,也无人反对吧?”
展天早就将崔雨欣的来路猜的八九不离十,先是焚毁叛军粮草,后来阻止叛军头领暗杀金陵将军,用脚趾头想就知道她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自己曾建议苏家趁着山东增兵打开粮米销路,若是朝廷昏庸,此计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在这里有个现成的通讯员,如果不加以利用,那展天直接将脑袋割下来当夜壶算了,再说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崔雨欣点头称是,笑道:“自然无人反对,雨欣愿闻公子高见!”
奸计得逞,岂能放过,展天当下唾沫横飞,将当日与苏夫人讲的内容添油加醋的复述了一遍。
崔雨欣听完抚唇娇笑道:“你这百夫长是怎么当的,朝廷一个月前便从各地征兵增援山东,金陵驻军还被抽调一千精锐呢!皇上亲自下的旨!”
汗,这能怪我么,老子当上这百夫长不到一天,还在等待萧远那个老狐狸审核呢!不过那得通知大小姐赶紧行动了,打着军队主意的粮商可多着呢!
展天抹了把冷汗强笑道:“嘿嘿,那就好,当今皇上果然深谋远虑,英明无比,在下放心了!”
“公子珍重,雨欣告辞!”崔雨欣闪身越过窗棂,飘然而去。
展天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冲着窗外大声道:“雨欣,你贵姓啊!”
“我姓崔!”淡淡的鼻音随着微风若有若无的飘来。
“崔雨欣,哎,走吧,都走吧,妈的,老子怎么睡不着?”展天一脸落寞,心里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