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街区那座二层楼的中心仓库,平时里满是灰尘近乎于处于废弃中。仓库里缺乏流通的空气,常年都隐隐带着一股阴森的血腥味,让这无比空旷的房子,往日除了少数一些借宿的流浪汉外,几乎无人愿意靠近。
这几天,作为第三街区传统搏击角斗场地的中心仓库,已被打扫一新,房顶上也都重新装上了各类镭射灯具,仓库一楼几百平方米的巨大空间,除了留出中间一块空地外,四周都摆满了一排排台阶式的座位。
仓库二楼四面悬空的走道,也被分隔成了一个个单独的小间,配以简单的装饰,再摆上一张桌子、数把椅子和一些净水、水果,就勉强称得上是一个还算标准的挑空式包厢,专供有身份有权势的大人物们在此观看比赛时使用。坐在这些半开放式的包厢里,这些大人物们就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楼搏击比赛的情况,而不用在一楼与那些普通民众挤在一起。
一楼中央那块留着的空地四周,各竖着一块三米多高,每根柱子都有拇指粗细的铁栅栏,从这空地里隔出一个十米见方的单独空间。栅栏里面摆着半人高的硬木台子。这就是第三街区一直以来形成传统的栅栏搏击角斗台。
搏击角斗台原本黄色的硬木台面上,到处都是一块块颜色深暗的色斑。这些都是长年累月,无数在这上面生死相搏的角斗选手受伤后流出的鲜血,滴在台面上,被台面的硬木吸引后形成的颜色。
四块黑色的铁栅栏上也到处是颜色暗红的锈迹,尤其是从台面到一人高范围内的每一根铁柱子,几乎通体都是暗红色,每一根都隐隐透着血腥味。
这四块巨大的黑色铁栅栏竖立起来,揭开厚厚的外包装后,仓库里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一下变得浓郁起来,刺激着每个观看比赛观众的神经。在观看比赛时,他们大多脸红似血,汗流如雨下,忘情的大声叫喊着,向自己喜欢和支持的选手鼓劲,为每一次击倒对手而尽情欢呼,又对每一次所押选手的吐血失利而高声咒骂。
夜色里,中心仓库灯火通亮,一片聚光灯照耀下的场中中央,大栅栏围起的搏击角斗台上,此时的血腥味浓郁的更如实质一般。
一名裸着精壮的上身,只穿一条红色皮裤的汉子,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毫无花巧的击中对手的胸口,将这动作灵活擅长鹤拳的对手直接击倒在地。这汉子的脸和裸露着的胸膛,也同时被对手吐洒而出的鲜血喷个正着。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皮肤流满了他整个上身,加上他下身血红色的皮裤,让他看起来几乎成了一个的血人。
感觉到嘴角有液体流下,这汉子伸出猩红的舌头添了添,将对手的血液混着自己的汗水吞下肚去,露出森白的牙齿得意得笑起来,让汉子满是鲜血原本已是异常狰狞的脸,看上去更加恐怖,犹如来自地狱要生食人肉的恶鬼。
然而这吞食对手鲜血的行为,却引来场下观众更为热情的欢呼,大声叫喊着:“杀了他,杀了他!”
那名可怜的对手在倒地时,吐出的鲜血部分滴到硬木赛台上,给这已到处是深暗色块的台面又增加鲜艳的颜色,残酷而血腥的鲜艳。
没等这可怜人自己挣扎着爬起来,那经验老道的汉子根本不容他缓过气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他一百五、六十斤的身子,提起来举在头顶,转了几圈后猛的大喝一声,把他狠狠的砸向铁栅栏。
“砰…”的一声巨响,带巨大冲击力的身子撞到铁栅栏,使得有一小半直接插入地面,十分稳固的铁栅栏也不由摇晃起来。
这记巨大的撞击声也掩盖了几下肋骨骨头断裂的声音。这名正面撞在铁栅栏上的对手,透过铁栅栏手掌宽的空隙,朝着观众席大口喷洒着鲜血。灯光下这腥红的血液,在半空中划成一朵朵奇艳无比的血色小花,明艳而美丽。在这些血色小花中,还夹杂着几颗血淋淋的牙齿和一些体内器官的血沫碎片,一撞之下这名对手已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再次倒在地上,这名对手趴在地上,再也挣扎不起来,嘴角不停吐出的鲜血,已是黏稠的红黑色,触目惊心。
如此异常血腥的一幕,却让台下四周的观众如闻到血腥味的狼群,叫喊的更加热声,赛场内的气氛也更加的火爆起来。只有一部分押错对象的观众,愤怒的撕碎手里的投注票,嘴上不停的咒骂那不争气的失败者。
看到那倒在地上的对手已是丧失了再战的能力,角斗台的角落,一直如木头人般站立着的黑衣裁判走过来,用手里的高压镭射棒,将已处于半狂暴状态的大汉拦下来,同时吩咐外面的工作人员打开铁栅栏上的小门,进来将那倒在地上死活难测的对手拖出去。
那名出气都困难的对手象半死人般,被直挺挺拖下场去,不停流淌出的鲜血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红线。得胜的大汉在观众的高呼声中,示威的大吼几下后,也暂时下场休息,准备一会迎接下一个对手。
角斗台上由几名工作人员简单清理干净后,四名穿着性感舞服的美丽女郎,裸露着自己青春亮丽身体,上台对着四个方向表演起热辣的性感舞蹈。
亮如白日的灯光下,血腥凶残的角斗台上,大面积裸露着身体的性感艳舞女郎,让观看血腥之后的观众有着异样的感观刺激,纷纷吹响口哨,向台上自己中意的女郎挥手。
一部分观众也趁机放松一下,吃些东西,或是去放一下体内的废水。
二楼一间包厢里,血狼帮的笑沧海一气喝下整整一杯净水,缓和一下情绪,对自己的心腹匪爷道:“那个叫明秀的小子行不行?这狂暴汉可不好对付。”
看了刚才几乎是一边倒的比赛,笑沧海狠狠揉着自己的酒糟鼻,明显有些信心不足。
“海爷,刚才的那个家伙刚上场,就被这狂暴汉的几声怒喝,给吓跑了一半的胆子,他空有十分的本领也发挥不出五分来,所以那场比赛局面才这么难看,实际上这个狂暴汉的实力并不可怕。您刚才也见过明秀那小子了,这小子可不象是会被吓破胆的人。上台后,他有十分的力量也至少能发挥个八九分。角斗场上,实力是一个因素,临场发挥才是关键。”
匪爷一脸的镇静,不紧不慢的轻轻理了理自己几根山羊胡子,临了又加一句道,“何况草灰那个家伙也一再宣称这小子的手上功夫极为厉害。”
这最后加的一句话,匪爷就有些用心不良了。一会事成了,这人是我匪爷找来的,功劳当然有我一份。要是败了,这人是草灰推荐的,主要责任当然由草灰来承担。
“那就都押上,如果这小子最后要是败了,就算他能活着下场,我也要让他生不如死,草灰这家伙也绝饶不了他。”笑沧海最终还是听信自己师爷的话,下定决心狠狠的道。
此时,与血狼帮这个包厢相隔几个包厢的另一个更加豪华,面积更大的包厢里,安静陪着自己的父亲也正讨论刚才的那场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