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隆隆隆......”
大地震颤,身已无处能立。
轰声来的突然,那雷霆般的闷声入耳,竟似要喝退脏腑般,令人抛心弃胆,即!又心志丧尽。
隆声渐起......又渐落......
大殿中人被这一番变故,僵神片刻,使此地寂静无声。
但耳中......却能听到哀嚎之声,虽并不真切...却果真听到了......
“.救.命.天.呐.谁.来.帮.帮.我.爹.呀.孩.子.我.的.孩.子.”
而求凰谷,距人烟处,却有......
-百-里-之-遥-
......
“万勿再做耽搁!!!”
老妇传声而来,诸人茫然间向她看去。
“如今世道,人界飘摇,山河易碎。尔等必须全力而为。伏越,速速带队前往,不得有误!旦有疑惑,可问鸾儿。”
老妇浓眉不展,而身形已是虚立于空。她大吼道令,诸人这才回过神来。
伏越急忙立身而起,端行一礼后,转身疾驰。
“皆随我来,尽速!!!”
......
一日后,伏越车碾中。
六女一男对视而坐。
鸾儿方才一直在续话,如今似已到头。她举目向伏越望去。
“......便是如此。故尔,婆婆令我等灭五常,截留下气运。从而令这四位姑娘复得祥瑞,以备凰夺之,尔成妖纹。”
伏越点头,深以为然。鸾儿一番讲述,似是真是那么回事。如此一来,说不得便能成凰呢。
而偏却不解,出言问道:
“为何伏越之事,不是杀德?”
鸾儿听罢,亦不解,故尔摇头不知。
六女顿感蹊跷,她们环视伏越。伏越苦笑以对。
女娃儿见罢,顿觉伏越有所隐瞒,便直问道:
“你可是已明悟了其中道理?”
伏越与女娃儿对视一眼,这才点头应呵,并言道::
“去常羊之山,灭一人。即可韵德。”
“既不是德,怎的灭它也能管善了?”
“我此去之目的,不为夺,而为韵。自然能管善了。”
妄又问:
“这是何道理?”
伏越笑然,慢言道:
“昔年,炎黄二帝于阪泉之战分出胜负,炎帝败退。故而皇帝以中庭自居,封天帝。尔后蚩尤谋反,为皇帝所杀。
有一人,早年便是炎帝之臣,蚩尤死后,再不服于皇帝,便上了中庭,欲与皇帝死战。
尔后被皇帝枭首,尸身落于常羊之山,却仍不服。其无头而立,操干戚舞。时至今日,仍为祸一方。”
“吸!”
妄闻之惊叹。此人竟是败于皇帝之手,那若要伏越去杀他,岂不是痴人说梦!
“你岂是他的对手,再者那于你又有何干系?”
妄闻之而劝,伏越自嘲一笑,戏言道:
“此人猛志,无人能出其右。故而怕是只有高德之辈,方能劝其息戈:。不是有句常话说得好嘛......以德服人呐。”
妄儿无语。若真是如此,伏越能劝诫此人,倒是高德。但怎的就偏偏觉得若有不妥之处呢。
女娃儿亦是如此,不觉然间便闷出一句来。
“常羊之山。”
伏越点头,与女娃对视片刻,方才又道:
“《山海经·海外西经》有载:
与帝争神,帝断其首,葬之於--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
痴儿大惊,立身而起,叱喝道:
“婆婆要你处置之人,竟是......-刑-天-!”
......
南宋陶渊明:
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同物既无虑,化去不复悔。
徒设在昔心,良辰讵可待!
陶渊明说谎了,刑天时至今日,却仍未待得良辰,将那天帝拉下神位来!
......
一月之后。孩儿谷。
此地奇石成林,化形而立。
相传,有母失子者,皆可在此寻得。它南有棉山,北处镜湖。风水大吉大利,却了无人烟。
由此可见,此地有多诡异。
再看谷内,三尺孩儿或喜或悲,或哀或乐,鬼斧而成,天工巧做,那似石化肉,又身形自然,有叠型,有孤卧,且林立至远不可见处,方休。
然而这里,却视野宽广。
伏越车辇赶马而行,却霎时间放缓了行程。
一近卫在车辇外急报:
“殿下,前路有两方人马,摆出阵形且已挟住去路。”
辇内诸人闻之,顿觉不妙。伏越先行一步,起身出了车辇。他立于辇台处,登高远望......
北侧,旌旗招展。那里亦是发觉了伏越的行踪,吹角连营!
西北处,刀枪如林,后有千骑遂离阵而出,变化成了前阵。途间齐吼道:
“呵!!!”
来者不善!
伏越心下惊醒。急忙下令道:
“小心戒备。且打出旗号,莫要酿出误会。”
“诺!”
近卫得令,继而奔走。
輦台处又立二人,分别是女娃儿与鸾儿。两人一见眼下的排场,亦是满分不解。鸾儿问道:
“这般阵仗,又是为何?”
伏越哪里晓得,摇头不知。
随后,金瓜军竖起大旗,朱红的旗面上印有三个大字:
“伏羲氏!”
远处,亦随之竖起两面旗号:
“神农氏!!”
“有巢氏!!!”
伏越见罢,默思片刻,便对身旁二女猜解道:
“我父皇曾言,如今九头氏之间,早已敌友难辨。但我等今日是为天下苍生而动,于情理间,理应能避开兵灾的。
不如我三人临于阵前约见那两位氏族将领,先道清缘由再说?”
二女点头。伏越唤过近卫,令其打出旗号,会意三方,寡头约见。
近卫听罢先行劝解,怕其中有诈。
“无妨,此地不利骑兵奔走,倒是可以涉险。何况我身后二女,皆会飞天之术,定可保我万全。”
伏越善解一番,近卫只得作罢......
片刻间,近卫付还之。报曰:
“殿下,三方寡头,于兵锋交汇处会盟。随从不得逾越四人。”
“好,知道了。”
伏越与二女交汇一番神色,便下了辇台,又随了二名近卫便向中央行去。
......
战场中央。
立有十五人,共分三阵。以十尺之距相隔。
伏越先行一礼,遂言道:
“伏羲氏皇子,伏越。今见两位,得幸会尔。”
“神农氏,太子姜朝!伏越,早有耳闻,圣人之徒,天下难寻呐!哈哈哈!”
一男子立于北,随身四位女侍们相貌出众,肤色莹靓。立于战场间,身披轻纱,且纤尘不染,由此便知她等的道行,如何了得了。
姜朝肤色如磺,看似身染重疾,却偏偏雄壮异常。一看便知身有异脉,恐是不好相与之辈。
“幸会。”
伏越笑答。回首看向另二者。
“有巢氏,皇母长女风婷。伏越,此番有理了。”
风婷身着蓝甲,却非全身甲。只寥寥几件护住周身要害,余者皆配纱衣。那纱衣比常服还是轻薄,又随甲紧束在腰腕处。其女儿家之娇色,可望眼欲穿。一看便知是走轻身路线的武士。
她婀娜一礼,却随着一股气势两厢夹裹而来。
伏越有感,双手环搓出丹气,令风迎去。摆风间还未离体三尺,便已迎上了风婷的招数。
“扑哧!”
三尺外,现一环,环内处飞沙走石,护住伏越周身。环外静风昊日,不起波澜。
二人修行日浅,微末道行下打了个半斤八两。
风婷侧,一老者见罢,白眉不展。又一人蒙头而立,手持阴杖,杖顶骷髅似是动了两下,发出“咯咯”般的笑语。
“不错,妾身痴长你几岁,也讨不来便宜啊。”
风婷一笑间,风沙挺荡。伏越身处,雾里看花,只见朦胧。
这一笑,兵戈止息!
姜朝看穿了伎俩,对风婷笑然道:
“你这分寸拿捏的,端是巧妙。如今你我二人不约同至,我想定是所谓同事吧。”
这两氏有旧仇,边境处烽烟盈荡,风婷自然对他没甚好脾气,取笑道:
“你所谓何事我可不管,我今日便是来看热闹的。”
姜朝被气笑了。
“笑话!不就是为了成凰秘术吗。我予夺时,你待我侧!我姜朝傻了不成?”
风婷嬉笑一番,再厉道:
“反正我今日不动手,你且看着办吧。”
姜朝冷哼一声,大喝道:
“那便罢了!”
说罢,向伏越一礼,言道:
“就请伏越观坐一旁,待我杀这贱人一个人仰马翻,取下她的身子后活剥成酒菜,我二人再把盏而坐。待回去时,我也算是有个交代了。你当如何?”
姜朝出言间,看都没看风婷一眼。其话里的意思,却令风婷又气又寒,却再不敢意气用事。
不待伏越插言,风婷先言道:
“哼!那我倒是要请教请教了。今日你有何盘算?即给老娘一一道来。”
前时还是妾身,如今就变成老娘了。料想这风婷,也不是什么好鸟来哉!
姜朝又轻笑一番,这才让于伏越身前,却又对风婷言道:
“不如你我二人,先将秘术得以到手,再做计较。到那时再论,怎么都不算迟。”
风婷听罢,且笑了。她定视伏越,似是意动。
伏越临于前,前时还以为无事,如今却受惊,大喝道:
“不可!”
姜朝嗤之以鼻。风婷却又逗弄道:
“哦?何故呀?”
伏越正色间,善言道:
“既是皆为成凰之故,为何还需兵戎相见?不如我等结队同行,岂不大善天下。”
姜朝哈哈大笑。他正视伏越,嗤言道:
“你可当我等皆蒙在鼓中?你伏羲氏于女娲氏共谋成凰之道,为救这天下苍生固然不错。但将来那凰,又与我两氏有何干系?”
话到此间,风婷接言道:
“不错!伏越,我氏巫王曾在母皇前断言道:求凰得成,既可救苍生,又可掌住这天下间的祥瑞,能保国运前程,立永存之基业。这凰,你二氏休得独享!”
伏越听罢,亦大笑尔。
“哈哈哈!想那人界之前程尚存坎坷,如今尔等便尽想好事了?我哪有这么好的东西轮你二人来抢?尔等指出来,我双手奉上!”
姜朝定目不言,风婷却上前了两步。
她虚指鸾儿,断然问道:
“便是她,你敢给吗?”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