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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沽源坝上 时光深处的停留

沽源坝上草原在长城的外侧,是那一带塞外草原最美的一个。

坝尾脚下的湖有一个很独特的名字,当地人叫它闪电湖。

站在坝上看,在那样一片放眼皆是绿的天地里,突然冒出一眼湖水,湖面闪着细碎的金色光芒,柔风轻起,波上一阵微澜。岸边生着些树,站在树下往上看过去,天空似散落成星光的碎片,太阳在枝叶间踱来踱去,地上疏影横斜。三五只牛儿低着头吃草,专注满足的样子。近岸的水清浅些,阳光照射下,水草显出深浅不一的绿色。树林里,白色蒙古包像白色的蘑菇点缀其中,草原上白云低低地浮着,仿佛一伸手就能够到。偶尔还可见到有树淹在水里,孤独的一棵,就在那湖里立着。

单说坝上草原,恐埋没了沽源坝上草原,那一带有好几处叫做坝上草原的,只是名称不同。据说,沽源坝上草原是所有坝上草原里头,唯一一个既有山有水又有草的草原。草原天然形成,不经雕琢,草原深处湖泊蜿蜒其间,宛如玉带,把那草衬托得愈加的水灵动人。

草原连绵起伏,从一个坡度行至高处,又在另一边向下,中间是细细窄窄的一条小路,可容一人行走。有的地方,草原看起来比较有层次,呈板块分布,各种颜色,一层一层的,有横的,竖着的,条状的,块状的,带状的,错落有致。草原上长着很多金黄色的小花,从绿草里探出来,更显得花色明亮鲜艳。那时,你正给你清秀可人的女友拍照,女友摆着不同的姿势,朝你露出明媚的笑,你一会儿蹲下,一会儿起身,一会儿趴在地上。你们好生幸福,这天空这草原也好生幸福。草原上的树不是紧密地簇拥着,会在你们快遗忘了路的时候,猛然就有一棵出现在前头,似乎嫌你们走得太慢,树叶哗啦啦地响,像是忍不住的笑,然后走着走着,一转弯,又有一大片白桦林出来。是啊,这么好的风景,脚步不应该那么匆忙,放慢速度,一边走,一边深深地闻,空气中的味道干而香,让这次的私奔充满了甜美的味道。

千年前,这片草原是热闹的。忽必烈和他的子孙驰骋在这里,在这里的山林从泽间骑马射箭,在这里避暑度夏,那个闪电湖畔矗立的古老青砖建筑就是从那个久远的年代过来,那里埋着忽必烈的女儿和他的驸马。夕阳西下,建筑物在草原上投下一道历史的影子。多少年过去了,它见证了几个王朝的兴盛与衰败。比这个更早些,还有大辽女首领萧太后,也屯兵于此,避暑于此,对着大宋都城,日夜揪心,虎视眈眈。

距离闪电湖20多分钟的车程之外,有一片花的海洋,那里是五花草甸。5月起就有花可赏了。好像有人把五彩的颜料罐打翻了,泼洒在这片草甸上,一种颜色盛开一种花来,每种花长成一大片,各种颜色的花混合着,风又起了,花海荡漾,像一幅浓墨重彩的画,从墙上走下来,平铺在这蓝天下。在绿浪里,一条木板桥长长地延伸到天际尽头,诗人做不了,几句绮丽的词在它面前完全失了颜色。还是当一回画家吧,把花海融到笔端,收进行囊,带回家中。再不然,你们一起唱首关于爱的歌吧,从绿野花海里走进时空隧道,一种流浪的味道在四处蔓延,不苍凉不孤寂,这滋味美好,天地人合一。耽于漂泊的心,终于找到可以搁浅的地方。没有花的时候,天地间只剩下苍茫,远处坡上的风车,静如处子。

如果胆子稍稍大些,可选一匹良马,驮着你们在草原上奔跑,听风在耳边私语,或者做一次引弓射大雕的好汉。夜间,可以围着篝火,喝着奶茶,和陌生的朋友们聊天唱歌,看蒙古族舞蹈。第二天天明,去附近的天鹅湖看日出,那一条伸向湖面的栈道旁停泊着的小船,会邀你泛舟湖上。时间再充裕点,可以去沽水福源度假村、草原湖度假村、金莲山庄小憩。

天气晴好的时候看云最美。和相约的爱人一起手拉手并排躺下来,云就在咫尺的地方,那么近,就要覆盖到身上。那样蓝的天空像反扣过来的海洋,白色的云朵随风漂移,某些地方看起来颜色暗淡一点,倒好像那大海上的小岛了,这一处那一处的。光与影交错着,天空立时饱满起来,看着看着,便生出无穷的趣味来。身体在一片绿之上,在一片蓝之下,闭上眼,世界安静得消去了声响,小鸟也不知去向。慢慢睁开眼睛,转过头去,他正暖暖地正注视着你,眼睛里分明泛起了雾气。这样的天空下,有这样的人在身旁陪伴,与你共享这份心灵的悸动,应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

像丘陵一般耸起的草原,和它的名字搭配是极为妥帖的。坝上,在地理名词的解释上,是指由于地势的陡然升高,在植被和气候的综合作用下而形成的草甸式草原。小声念出“坝上”两字,忆起了儿时的长堤,想起了与两小无猜的朋友嬉笑逗乐,靠在一起哼唱同一首歌,看同一本书,一起趴在草丛里听草木生长的声音的场景。

这么美的坝上,同心灵契合的人前往,应该是最浪漫不过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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