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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丽江 时光之外的凝眸

丽江是喧闹的,也是静谧的;是狂热的,也是淡泊的;是怀念也是憧憬。丽江不是一条江,是心里的一条江,这江水绵绵,这江水潺潺。它如同一段往事搁置在心里,是离心房最近的那抹时光,曾经只在梦里徜徉,直到呼吸中确切地有了它的气息。

丽江有江南的味道,城中有水,水上有桥,只是形态不同,意境就大异了。江南清丽,婉约朦胧,丽江似乎既不婉约也不是完全的豪放,它的骨子里弥漫着一种幽深,与神秘。有人说有100个人,就有100个人的丽江。世间没有一片相同的叶子,100个人的丽江,该是怎样斑斓多彩。

站在桥上望桥下,水草缠绕,露出水面,可以清楚地看到鱼在其间游来游去,间或停歇在水草中。水清冽得很,隔着一段距离望着,都能感觉到它的温度。一路上,耳边总伴有淙淙流水声音,若追随了目光去,它又隐着不见,才又转过身,它便俏俏丽丽地在跟前欢快流淌,像活泼天真的女子,勾引了你的心去,又躲着,暗自偷笑。

在丽江,不需要拿地图,没有什么时候能比现在更让那颗心自由自在。相信这颗心,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风景都不及它绚烂,不及它灵动。这颗心就是地图,只要它想得到的,这个世界就会以它想要给你的样子呈现。走迷路了也无妨,在丽江不必拘束。心随心情,心随心动。只要不是想回住所,在丽江城里逛,永不会觉得这路像迷宫,不需要你记得来时是如何来。即便是找不到回去的路,迷失在街头,也没什么大不了,和所爱的人相互依偎在石凳之上,不说话,不想事情,看一整晚的红灯绿树,听一整晚的心跳,到夜上阑珊,游人稀少,还兀自坐着,遗忘在只有两个人的时间里。两处红尘一处浪漫,这原是丽江为它欢喜的人们铺设的琼楼玉宇,待着吧,别动。客栈空着的小床暂时收留天上的明月吧,待到双双归来,再来彼此的身体深处找寻月亮的清辉。

跟着人群走,聆听南来北往的方言,在拥挤的人群之外找个地方坐下来,喝茶,听风,看风景。每个铺子里都有客人,抬头看去,常常见到有人托着腮坐在窗口,眼眸清亮,眼神对接的瞬间,有一种感觉无以言表。

丽江的街窄而长,与一条街相平行的另一条街,中间是窄窄的小河,两条街细细地向前延伸,在前方转个角不见了,走到那里,方才发现柳暗花明又一村,一样的熙攘,那些客栈就在这些巷子深处,越往里走,地势越高些。每家客栈里几乎都绿树辉映,鸟声啾啾。四五月时看到有些树上已成形的小果,便识得是苹果树,苹果树下的秋千椅荡来荡去,惬意闲适。爬山虎在墙头恣意伸展它柔软的身体,小猫被枝头跳来跳去的小鸟引得上奔下跑,狗则半闭了眼睛趴在门前养神。墙内是世外桃源,墙外是市景街市。

清晨,人们还在梦里,丽江就醒了。阳光落在海棠花瓣上,那里露珠晶莹。空气里散发着草木的清香,空气清新,置身其中,有点浑然不知身在何处的况味。渠边的杨柳远远望去,似在烟雾里袅绕,长长的枝条一直垂到水里。店铺的门大多关着,檐下的红灯笼在风中轻柔摆动,往常狭窄的街道,此时显得空旷,时不时,有鸟的鸣叫声自高空中传来,听着听着仿佛四面八方都是这清脆的声音。还在爱人的怀抱里,阳光也是这样没遮没拦,穿过雕花木窗,倾洒在被子上。很多时候,许多幸福的感觉用语言没办法表述,用眼神没办法流露,只徐徐地拉起对方的手放在心口,身体一点点靠近,到一个温暖的距离,轻声说,你一直在这里,未曾离开过。丽江在很远的地方时,心里是满满的向往,对丽江说你来了,你来了的时候,张开双臂拥抱这里的一砖一瓦,便是幸福了,还要什么滔滔言语呢。有的人穷其一生追逐幸福,其实,把心放平,就能看到幸福原来是那么简单,它就在俯首可及的地方,因为心太高,太杂,连自己都看不到,怎会知道幸福长什么样子,就好像在这清晨的阳光下,在丽江,遍地爱情和浪漫的地方,只是轻轻拥抱着,能千真万确地触摸到彼此,就已经足够。

从丽江的几条街走出去,就到了四方街,是古城的中心地带,主街有四条,每条街道又分出众多的小街小巷子,街巷相连。有很多客栈分布在其中,不是旺季的时候,可以穿行在这些客栈里,自己亲身体验,找到自己真正想住进去的那一间。有的客栈是那种原生态的,为纳西族本地人所开,可以欣赏到他们的东巴文字、门窗上雕饰的花鸟图案,还可以吃到他们制作的本地小吃,听他们讲东巴传说,条件可能简陋,却别有风味。

黄昏时刻的丽江很美,夕阳挂在檐角,转眼,夜便来了。夜晚的丽江,凉凉的,酒吧一条街的红灯笼渐次点亮,音乐响起来,酒吧里姑娘小伙子穿着艳丽的民族服装载歌载舞。这才是本真的丽江,在夜色中迷离,弥漫着香艳、超脱、神秘、悠然,让人情不自禁地沉醉其中。沿街而行,心被鼓舞得也想纵身一跃,成为那万千光影中的一束。灯笼的红映在河里,酒吧的灯光映在河里,风起影动,摇曳生姿。

丽江是可以让人生情的地方,也会没来由地惹得人落泪,然后又云淡风轻般地,所有的情绪消失不见。许是因它离心灵最近,才会那样准确地感知心绪的起伏。在这里,不会因为花费了时间心生罪恶,在这里就是享受时间静止的快乐与幸福驾临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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