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位高手分成两批,分别围攻吴明和骆星。
那些兵士手持着红樱长枪,围在外围。
唐糖眼看着这二人被团团住住,心中焦虑无比,却又是无可奈何。
她现在别说救人,便是喊救命的力气都没有,即使她现在活动自如,也是没有半点价值。
慕容复的目光在广场上的纷乱和唐糖的脸上来回巡视着,一直都保持着很平淡的表情。
但是,他的黑眸中却是透着无比复杂的目光,似乎是在犹豫不定。
包围圈已经越来越小了,吴明的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道伤口,他的动作虽然并没有明显地迟疑,伤口浸出的鲜血却是一点点地将肩头染成暗暗的棕红。
唐糖只觉心中一阵刺刺地痛,胸口一阵憋闷,眼睛已经是控制不住地蒙上了雾气。
这一切,并没有逃过慕容复的眼睛。
皱了皱眉,慕容复托住唐糖后背的左手掌心急速在她的右后心轻拍两下。
唐糖只觉一股热流从后心瞬间传遍全身,身上那种无力感几乎是瞬间已经减轻了许多,仿佛力量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感觉到力量的恢复,唐糖几乎是本能地便从慕容复怀里挣脱了出来,向包间的房门冲了过去。
“如果你走了,他们两个必死无疑!”慕容复边说边从腰间的锦袋里取出一只玉质的哨子。
唐糖顿住脚步,转过身来,“你究竟想怎么样!”
“留在这里,我保证他们两个可以继续活下去!”慕容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顺着自己的话接着说道。
“好!”唐糖咬咬嘴唇,“我留下!”
听到“我留下”这三个字,慕容复心中没有半点喜悦,再次看一眼广场上混乱的人群,他缓缓将手中的玉哨放到了唇间。
深吸口气,慕容复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急促地吹响了唇间的哨子。
玉哨发出一声十分怪异却极具穿透力的声响。
唐糖此时也顾不上矜持了,急步走到窗前,想要看看事态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哨子幽幽地传开去,随着哨声,无数的人影从酒楼的屋脊以及看客群中掠了出来。
从看客群中扑出来的人,几乎是无一例外地向围攻骆星方向的人迎了上去。
从酒楼的屋脊冲出来的那些人,看骆星那边有了帮手,自然而然就转向了吴明的方向。
有了这些人的加入,整个的局势立刻就有了极大的改观。
慕容复看着冲出来的那些人,眸底闪辽一丝疑惑,瞬间已经明白过来其中的缘由,唇角露出一丝冷冷地笑意。
唐糖自然是不可能注意到这些地,看吴明身边的高手大部分都被慕容复哨声招出来的人接应了过去,心中一块大石这才算是落了地。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迫地马蹄声。
唐糖本能地抬眼看了过去,只见东南方向的大街上旗帜招展,一队人马正在迅速靠近。
为首的黑色大旗上一个金光灿灿的华字,直刺入唐糖的眼底。
华罗王?
风云清!
唐糖刚刚有些放松的心情突然又紧张起来,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捏紧了窗框。
慕容复冷冷地扫一眼急奔而来的马队,将口中的玉哨重新吹响。
哨声响过,他迅速将哨子收回腰间的锦袋,探手将唐糖搂在臂中,足尖轻点,便抱着她从窗口掠了出去,人在空中,右手已甩出几个银光闪闪的圆弹。
圆弹落地即爆,原来就混乱一片的刑场上立刻就烟雾蒸滕。
在十字街的日晷上借了下力,慕容复拖着唐糖,迅速消失在无尽的屋巷之间。
帮助吴明分担压力的众人,看到烟雾,其中一个似乎是头领模样的蒙面客,立刻就一声长啸,“走!”
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就有两人冲到吴明身边,接过了与他争斗的一位高手的攻击,另一个便向他大声喝道,“快跟我走!”
吴明侧目向那空空的刑台扫了一眼,咬咬下唇,足尖轻顿,随着那人身后飞掠而去。
护住骆星的那些蒙面客,见这边的人俱是四下逃窜,其中一个高大个便急急地掠到了骆星身边,“教主,快走!”
骆星此时也认出他便是郭琦,情况紧急,也不容多问,当下大喝一声,众人便四散而逃。
因为突然爆出的烟雾,原来还看着刑场上争斗看得有滋有味的一众看客们,也意识到了危险。
一时间,情况大乱。
人们四下逃窜,不知道是谁踩了谁的脚,谁撞了谁的背。
咒骂声,呻吟声,不绝于耳。
这时,马队已经冲到近前,虽然为首的几个马兵毫不留情地甩鞭驳赶,却没有达到什么明显的效果。
马队赶到刑场正中的时候,一干人等已经基本上是逃了个干净,只剩下地上的几具没了生机的死尸。
风云清从马背上跳下来,看一阵纷乱的刑场,目光中闪过冷冷地寒光。
“好了,不要追了!”风云清止住身边几个欲追的手下,脸上怎么也无法保持住那份淡定。
他精心策划的计划竟然会在这样的一个结果,让他如何能不心生恨意。
紧抿薄唇,风云清的目光里有狂燥的目光涌动。
“王爷!”秋先生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您看现在……”
“你带他们回去!”风云清扫一眼刚从桌下爬出来的监斩官,“我先解决他,再进宫面圣!”
上前一步,他探手抓住监斩官的衣领,口中怒骂一声,右掌急吐,已击在监斩官的胸口。
可怜那在一片混乱中发不容易才保住命的监斩官,中了他这一掌,立时便是内脏俱裂,重重地摔倒在地,喷出一口鲜血来,没了生机。
风云清调整了一个呼吸,飞身上马,向皇宫方向急驰而去。
管家秋先生指挥着军士们收了尸体,又将马队遣散了,注视着烟雾沉思了一会儿,向风云清消息的方向看了一眼,疑惑地皱了皱眉,翻身上马,带着一众人等离开了.
烟雾缓缓散去,广场上一点点地恢复了平静。
刑场上曾经躺过尸体的地方,只留下暗红色的血迹。
十字街上不知道是谁落下了一只鞋,孤零零地留在青石街面上,似是在守望着曾经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