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连着下了几天了，林江月在儿子大发雷霆之后，老实地在家里待了几天，她没有行动，展眉更是乐得安静地待着了。袁震则是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露面。如此倒也相安无事。
中午的时候，袁震终于打了个电话回来，说是晚上可以回家吃饭了。林江月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立刻就容光焕发，带了展眉出门，去超市买菜。
“这个儿子啊，也就是太过正经，这是我最大的遗憾。”林江月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向后面跟着的展眉抱怨：“但是，没办法，他总是认为自己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他有很强的保护欲……”再过了这条街，就到家了。林江月慈爱地回头：“小眉，”她想说：“跟在我后面，小心车子。”可是她回头却没有看见展眉！“小眉！”她转过身子，却并没有在茫茫人海中看到那个小小的影子。她弄丢她了？！她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她以为自己不会离开她的左右，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要告诉过她，家的地址！她甚至糊涂地没有告诉她家里的电话号码！在这个城市里，那个女孩不知道家人在哪里，她不敢想象，是不是还会有人像袁震一样，把她当成一个宝贝一样捡回家。出门的时候，她怕麻烦，不肯多穿一件外套，这么冷的天，她会不会冻坏了？
不住地有人从她面前走过，但是，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圣诞宝贝。她的手一松，雨伞从手中滑下来，冰冷的雨水淋到脸上，她猛地清醒过来，袁震！这个时候，得找她那个无所不能的儿子才行！她颤抖着手摸出电话。
“喂，你好，我是袁震。”她听到儿子的声音简直是有如天籁。
当然知道你是袁震，不然找你干什么？她想这样吼出来，但是开口却是颤抖的声音：“袁震，小眉不见了！”
“什么！”她听见儿子的声音不再温文儒雅。
“小眉不见了。”她只好再重复一次。
“回到家里等我，我十分钟之后到。”
然后，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十分钟，反正是，她的儿子很快就出现在她面前了：“到底怎么回事？”他皱着眉头问：“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见了 ？”
“我们出去买菜，她一直是跟在我后面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跟丢了。”林江月难得有六神无主的时候，她是太在乎那个女孩了。
“知道了。”他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冷静，但是，林江月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担忧。他没有办法不担忧，展眉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而雨一直地下，天色却越来越晚。那个女孩漂亮得让路人侧目，天越黑，她的危险就越大！他迅速地起身：“我出去找她。”
“我和你一起去。”林江月站起来。
“你留下，哪里也不要去。”他吩咐她：“也许她自己能找得回来的，那丫头，除了失忆之外，还是很聪明的。有什么情况，记得告诉我。”
林江月很想告诉她的儿子，那丫头，根本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聪明啦，她和她一起出去的时候，一路上只顾着和她说话，根本就没有一点点要记路的意思，指望她自己找回来，概率基本为零。但是，看着儿子眼里的焦虑不安，她决定还是不要说的好。
袁震第一次发现，这个城市的人还不是一般的多，在这样一个繁华的城市里，要想找一个那么小巧的女孩，简直不亚于大海捞针！如果让他找到她，他一定会罚她们两个人半个月不许出门！但是，天知道，他现在只想找到她！
已经很晚了吧？在没找到她之前，他没有心思去看一眼时间，他只知道，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们越来越少了，而商店的灯光也相继熄灭了。老妈的电话几乎三分钟一个，但除了问他展眉的下落，就没有一个让人振奋的好消息，现在知道担心了？知道担心还带她出门？他很想骂出来，可是，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为了那起抢劫杀人案，他已经奋战一个星期了，刚想回家好好地休息一下，却有人告诉他，他一直珍爱着的那个女孩不见了。更要命的是，那个女孩根本不记得从前的一切，不记得家的方向。
他在一盏路灯下停住，雨一直下，他到此时才觉得阴冷，原来外套已经湿透了。在这个城市转了个遍，才知道他从小住到大的城市有多大，大到像他这么强健的体魄转了一圈都觉得累。他最终还是失去她了吗？他忽然觉得心口有些疼的感觉。初见面时，她又冷又饿，晕倒在他的怀中，而现在，她又冷又饿，有没有一个温暖的怀抱等着为她遮风挡雨？那天，他将她从那个荒唐的相亲计划里拖出来，可是，他真的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他甚至来不及告诉她，以他的能力，如果他真的想找到她的家人，那么用不了三天，他一定可以让她回到家人身边，只是他不想找，他想留住她。他那天临出门的时候，其实是想告诉她，如果她希望他娶妻，那么，他会娶她的。可是，他怕吓到她，他想给她更多的时间来体会他的苦心，所以，他没有说出来，现在，他已经没有机会说了吗？
电话又响了，不用看也知道是老妈。他懒懒地接起来：“喂，妈，她回去了没有？”
“你还没找到她？”
一听这话就完了，他摇头：“算了，我先回局里，找同事帮忙。”
“找同事帮忙？”林江月小心地问：“那样，会不会很快就找到她的家人？”
“你是想找到她的家人，还是放心让她露宿街头？”他不耐烦地问。都这个时候了，他的老妈想到的居然还是怎样可以多留她几日。
“随便你吧。”林江月仔细想想，儿子所说的还真是有道理。
他挂了电话，忽然想，这一次还真的是犯了警察的大忌，作为一个警察，是不应该感情用事的，他第一时间要做的，是找出她的家人，而不是这样收留她。
路边的小巷子里传来呼救声。他几乎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然后，他就看到有四个小混混围着展眉，她胸前的衣服已经被撕破了，露出她洁白的肌肤。他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往上涌：“放开她！”他迅速地冲到她的身前，顺手扯下外套扔给她：“电话在口袋里，你先出去等我。”他没有回头，只是轻声对她说。
“这年头还真有傻瓜英雄救美呀。”正前方的四个人笑嘻嘻地说。
“你走吧。”领头的那个人看过来：“把那个小美人留下，你可以走了，谁让我今天心情好呢。”
“可是，我的心情不好。”他淡淡地说。
“那就是欠揍喽？”
“要不要试试？”他居然笑了笑，跟他这个科班出身的警察动手，他想，他们一会儿就要后悔的。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如何能让展眉全身而退。
那四个人也许是平时独霸一方惯了，互相递了个眼色就一起围了上来。他握住展眉纤细的手腕，手上用了些力，将她推到安全的地方。以他的身手，只要不必担心展眉的安危，对付几个小混混，还是绰绰有余的。很快，他就把那四个人放倒在地。
可是，他犯了一个最致命的错误，他忽略了自己在展眉心中的重要性。所以，当那个丫头突然冲过来挡在他身前的时候，他才发现挣扎起来的那个恼羞成怒的小头目手中居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他想拉着她全身而退，但已经来不及了，那把刀直欺她的后心……他在情急之下，只能抱住她，和她换了个位置。
他感觉到刀刃刺入身体的冰凉，然后，有一股滚烫的液体随着刀的拔出涌出来。他在那一刻忽然想，他曾经对老妈保证过“我会珍重我自己，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小心的……”他很想小心的，可是，当她在他面前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什么是身不由己！
地上的四个人其实说白了，也不过是一些小混混而已，并不是什么嗜血的歹徒，他的血惊醒了他们，所以，他们很快就跑了个无影无踪。他没有力气去追，他也不想去追，也许今日之后，他们会知道自己错了，他只是不敢想，如果自己晚来一步，她会不会已经受到凌辱了？
他脸上的苍白吓到了展眉，她伸手扶住他：“袁震，”她小心地叫：“你没事吧？”
“还好。”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她的手无意中摸到他的背上，感觉手上湿漉漉，粘乎乎的，她的心里有些莫名的慌乱，将手拿到眼前，就着昏黄的灯光，她才看见手上满是鲜血！“袁震……”她并没有尖叫出来，但是，她颤抖的低呼，却让他心疼。她的小脸突然间一丝血色都没有，他总是小心翼翼地怕吓到她，可是，他还是吓到她了。
“没事的。”他拍拍她惨白的脸，伸手帮她把外套穿上，然后，将扣子一颗颗地系上，挡住她雪白的肌肤。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那么从容，那么淡定，莫名地让她觉得温暖，觉得安心。冰冷的雨打在他的身上，他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却只觉得很冷，很累。“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和老妈走散了？”他轻柔地抚去她脸上的雨水。
“你说要回来吃饭，我和袁妈妈出来买菜。”她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垂着头：“后来，路过这里的时候，我想起来你的茶叶没有了。袁妈妈说，你只喝绿茶的。”
“就为了买茶叶？”他微笑着看她：“你知不知道，我们都急死了。”
“对不起。”她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来。他的脸白得吓人，他的手拂过她的脸，她感觉到一种让人心惊的冰凉：“袁震，你怎么样了？”
他勉强地对她笑笑：“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他至少得让自己看起来没事，否则，他怕吓坏她。他努力站直些，从她身上的外套里取出电话，熟练地拔了个号码，他需要一个能帮得了他的人来。电话接通了，他迅速地对那头接听的人吩咐：“景鸿，我在”陆羽茶庄“边上的巷子里，你马上开车过来。”
“袁震，是不是出事了？”电话那边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
“是。”他只能简短地回答。
“我很快就到，你等我！”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向后倚在墙上，他只觉得有种空前的疲惫，甚至没有力气握住手中的电话。展眉的心跟着他手中的滑落的电话一沉到底：“袁震……”
电话在地上响个不停，他看她一眼：“一定是老妈。”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很弱：“告诉她，我们很快回去。”
她颤抖着手捡起电话，他的手忽然握住她的，他的坚定从他的掌心传过来：“镇定点，不要慌。”
她的泪在不停地落，他是在用心地呵护着他的母亲，而她有责任帮他这个忙：“袁妈妈，”她小心地不让电话那边的人听出异样来：“我和袁震在一起，我们很快回去。”
电话挂掉了，此时的袁妈妈应该忙着做饭等他们回家了。她想着，伸出手扶住他，泪雨纷飞，他看起来苍白而虚弱：“袁震，你对我说过，不会有事的……”
小巷尽头有车灯照进来，然后，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子飞快地跑过来，他对她笑笑：“不要哭呵……现在真的……不会有事了……”
安景鸿已经冲到他面前了：“袁震，你没事吧？”
他长出一口气，整个人从她的掌握中跌落下去。安景鸿眼疾手快地一伸手接住他直落下来的身体，却一不小心抓了一手的血：“袁震！”他只愣了半秒钟，就抱起他向车上跑。展眉跟在他们后面上了车，他看了她一眼，却并不问什么，管她是谁，将来需要证人的时候也好找这个丫头，不是吗？他迅速地开车直奔医院。
袁震在去医院的路上有过一阵子的清醒：“景鸿，”他轻轻地对他的生死弟兄说：“万一我不在了，你记得，一定要帮她找到家人。”
“你神经！”安景鸿含着泪骂：“你以为人都是纸糊出来的吗？那么不经死就不要做警察呀！她是你的麻烦，不要想踢给我！”
“丫头，我真的很想把你安安全全地交到你家人的手上，”他轻柔地对她说：“可是，我怕来不及了……”
“不许睡！”安景鸿腾出一只手来猛拍他的脸：“袁震，你要敢就这样睡着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对不起……”他的声音像是梦呓：“景鸿，我真的累了……”
他的声音极轻，却偏偏能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击在她的心上。他和她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不过一个多月，中间还包括他“失踪”的十来天，她却已经习惯了在他的呵护下生活，可以波澜不惊，但是，温情脉脉。她喜欢这种温暖而平淡的生活。原来，眼前这个肯舍了性命来保护她的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侵略了她的心，她的灵魂。当她突然觉得自己将要失去他的庇护时，她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没有他的日子。她蜷缩在车的后座上，觉得彻骨彻心的冷……
黎明的时候，医生终于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安景鸿和展眉一起冲过去。“他怎么样了？”安景鸿小心地问，当然知道状况绝不会好了，他只想知道袁震是不是还活着。
“还好，离心脏还有半公分的距离。”大概医生见多了这种阵势，说起来还能轻描淡写的：“就是失血过多，恐怕一时半会的醒不了。血库里的血用完了，你们谁去验一下血，然后跟我来一下？”
“我去！”最先开口的居然是弱不禁风的展眉。
安景鸿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但是，请你现在安分些，我没有精力照顾两个人。”他转向医生：“不用验了，我是O型血。”走到手术室门口，他突然又想起什么，匆匆忙忙地回过头对她说：“他已经没事了，记得打个电话给袁妈妈。”
展眉在恍惚中只听清楚了这一句，他没事了！安景鸿一脸轻松地告诉她，他没事了！她全身虚脱了似的没有一点力气，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泪水不管不顾地狂落。他没事了，她不会失去他了，不是吗？不是吗？……
安景鸿一直到出来，还看见这个女孩像个傻瓜似的坐在地上哭。护士已经将袁震送到病房去，他终于有时间来面对这个女孩了。他蹲下来，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起来：“我不想知道你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但是，就凭他在那么危急的时候，像交待遗嘱一样地将你的事交待给我，可见你在他心里的份量。他已经转到病房去了，也就是说，他没事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怎样才能帮你找到家人？”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所以，我恐怕给不了你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她说：“我现在只想看到他。”
安景鸿暗地里摇头，看这个女孩子一脸的认真，只怕是袁震的情劫到了！“你跟我来。”他对她说：“让你打的电话打了没有？”
她愣住了：“你让我打什么电话了？”
安景鸿瞪大眼睛瞧着她：“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一句也没听进去？”他见过无数次林江月，现在又多了一个和她一样心不在焉的展眉，兄弟！今后够你受的了！他忽然很同情袁震，是不是连老天爷都怕这么多的女人没有人管，才专门生出来一个袁震的？“算了，我自己打吧。”他叹了口气，一边带着展眉去病房，一边给林江月打电话，他尽量说得轻松一点，免得吓到林江月：“阿姨，袁震出了一点点事，你现在到第一医院来一下，记得在外科病房。”至于林江月还能不能记得全他说的话，他也不敢保证。
林江月从进来到现在就一直握着儿子的手，似乎怕一松手开就会失去他似的。她还清楚地记得，二十三年前，那个男人微笑着跟她告别，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她怕极了，从儿子执意要考警校的那天起，她就一直担惊受怕，她知道他职业的危险性，但是，她所能做的，只是为他祈福。
“到底怎么回事？”她问安景鸿，也问展眉：“你不是打电话告诉我，很快就回家的？”
“是……”林江月并没有哭，她已经太久没有在人前落泪了。但展眉看出她的伤心：“是袁震让我那样说的，他怕你担心。”
“这样我就不会担心了？”林江月尽量地让声音听起来和蔼些，展眉太柔弱，太乖巧，她不忍心让她觉得自己是在责怪她。
“对不起。”展眉垂着头。她果然是纤弱而敏感的。
“你知道，袁妈妈是舍不得怪你的。”林江月叹了口气：“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你不想和我说，总该和袁妈妈说吧。”安景鸿也好奇死了。
“不要逼她了。”说话的是袁震，他的声音很虚弱，但是看起来，神志还清醒得很：“有什么问题，问我好了。”
“问你吗？”安景鸿铁青着脸：“在吓唬了大家一个晚上之后，你又想英雄救美了吗？”
“景鸿！”袁震皱着眉：“胡说什么呢？”
“是怎么回事？是谁伤的你？”安景鸿一迭声地问：“还有，你交待我的事，我要怎样才能帮她找到家人？”
“是几个小混混，应该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吧？”袁震轻描淡写地说，只要是没有伤害到展眉，他也并不想追究了：“跑都跑了，就算了吧。还有，她的事，我自己会解决，就不麻烦你了。”
安景鸿没有再说话，只是几个小混混，他相信即使袁震不说，他也能查得出来。袁震也许是选择了宽容，但是，他不会，昨天晚上，袁震的血看得他心惊胆战，曾经有一度，他甚至以为，他要失去他了！不管是谁，他都一定要找到他们，他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好了，她的事，我也不想管，你不怕麻烦，你最好早一点回来管。我现在要回家休息了。”安景鸿伸了个懒腰：“你用了我不少的血，从下个月开始，我将在你们家用餐。”
“景鸿，谢谢你。”屋里的三个人竟出奇地一致。
安景鸿嘻皮笑脸看着他们三个说：“林阿姨，不用这么客气，你只要从下个月开始研究好菜谱，保证我吃得心满意足就行。至于这个小姑娘嘛，你何需谢我？救苦救难的是袁震，又不是我，你对他以身相许好了呀。袁震，你就更不必虚情假意的了，你和我血型相同，大不了，下次你还我好了……”
“景鸿！”袁震变了脸色，而林江月已经冲上来，在他脑袋上打了一巴掌，她和袁震都不是迷信的人，但是，她忌讳这些小辈们乱说：“你再敢乱说话，信不信以后我不许你上我家白吃白喝？”
“好了，袁震讨厌别人打他脑袋，你就来打我是不是？”安景鸿一直逃到安全地带，才敢说话：“记得，这一次我要吃到我不想吃为止！”他在关上房门之前，又别有用心地对满脸通红的展眉说：“你在以身相许之前，千万要想好了，你那个婆婆是很暴力的。”
“叫你还说？”林江月威胁地作势要扑过来，安景鸿吓得一缩脖子，直接溜之大吉。林江月回过脸来，正好看到展眉满脸的娇羞，怎么聪明如汤亚蕾，狡黠如安景鸿都看出来，这小丫头和儿子是有点私心的了？有时间，得找这些年轻人谈谈了，不过现在，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在这里有点多余，不如学着安景鸿，干脆闪人吧，回家补个觉去，也省得招人烦。
“妈？”袁震好奇地看着他那个可爱的老妈一会儿功夫已经变了好几个神色，然后直接就朝门的方向去了，他忙叫住她。
真是的，忘了告别了！林江月赶快回头：“你好像是没什么大碍了，我先回去给你做点吃的送来。”
“你带小眉一起回去吧。”他说：“我也累了。”
展眉站着没有动：“你睡吧，我在边上陪你。”
他暧昧地看着她笑：“你总该换件衣服再来吧？”
展眉突然想到，他小心翼翼地给她穿上外套，一颗一颗地系上扣子，挡住她胸前的肌肤……她的脸立刻变得通红：“袁妈妈……”
“好了。”林江月当然读得懂她求救的眼神：“衣服我会带过来的，你留下吧。记得在沙发上补个觉，女人如果不睡好的话，是很容易老的。”然后，她迅速地在他们眼前消失。那个小女孩和袁震的眼神的纠缠，她已经看得明明白白了，再留在这里，连自己都觉得不像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