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已经是下午时分。王猛几人租好房间,住了进来,恰好在他的隔壁。李庆余当下心情很好,看他们已经收拾停当,约了几人一同前往夹石城里的酒楼。
《客来香》坐落在夹石城北面一条繁华的街道上,占地面积很大,上下一共两层。李庆余几人来到此处,直奔二楼雅座而去。
此时酒楼之上人不多,只有三三两两几桌客人。选了一个临街的台子,几人分别落座,早有酒保上前招呼。
“你等随意”李庆余径直站了起来,手扶栏杆。不知何时风起,微风拂面,已留至齐肩的长发随风飘荡。不知为何想起《沧海一声笑》这首歌,顾不得放浪形骸,忍不住脱口而出。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摇,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唱了一遍却意犹未尽,接连唱了三遍,嗓子略微嘶哑方才停歇。他才唱了三两句,整个酒楼人声已渐停息,到了后面所有食客不约而同停杯投箸、屏住呼吸,倾听这首异样风情,充斥豪迈而沧桑的歌曲。
过了一会,李庆余才从方才的气氛里面走出来,他不禁哑然失笑,自己此时却发了癫狂。楼下猛然间传来一阵齐整的叫好声,楼上的客人纷纷点头向他颔首示意。
看到此番情景,李庆余有种以前到卡拉ok厅,K歌的感觉,他拱手向周围的客人示意,回到座位。赵虎几人看他的目光里面,增加了一丝诧异和敬仰。
酒菜早已点好上齐,摆了满满一桌,无非是蒸煮烤炸,却没有炒菜,他早已知晓,也已习惯。眼前这酒,李庆余是第一次看见,里面有浮絮浮沉,端起酒杯品尝一口,比酒酿度数高了许多,凭口感大约在三、四十度,和原来世界里面的低度酒相仿。
几杯浊酒下肚,本来略微拘束王猛几人,逐渐自如了很多。不喜言谈的赵虎,偶尔也不时插上句话。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都放开手脚,气氛很是融洽。
几人言谈正欢,不知何时走过来一个胖子,年龄五十开外,身穿华丽的丝缎衣衫,手指上戴着五、六个明晃晃的戒指,拱手道:“几位尊客叨饶了,鄙人是《客来香》东家柳进宝”
李庆余微有醉意,眯着眼睛打量着他。前几日马云起虽胖,无非肚大腰圆、双下巴而已,此人却是无处不胖,手指都如婴儿般肥嘟嘟。要是马云起和他站在一起,正是‘小巫见了大巫’。
赵龙坐在李庆余的身旁,附耳低声道:“今日所云《天宝楼》,此人也有股份。”
李庆余站起来道:“原来是柳东主当面,请坐。”
柳进宝也不客气,随即坐下来道:“方才听闻公子所唱之歌,鄙人不禁见猎心喜,却是有些唐突了”
李庆余笑道:“柳东主却是在下有些放荡不羁,还请见谅。”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说得甚为投契,这柳进宝虽是一脸木讷,口才却十分便给,无论说到哪里,他都能谈出一二分来。碰上这么一个妙人,李庆余也谈兴大发。不多时,两人却似认识了很久,言语间随意许多。
过了一会,李庆余寻了一个机会,好似随口问道:“听闻东主在《天宝楼》也有股份?”
柳进宝微微一怔,瞟了赵龙一眼,笑道:“没有想到李公子竟然如此消息灵便,鄙人只不过在其中投了些小钱,只是逢年过节吃些红利而已。至于其中的事务,鄙人完全是尸位素餐,毫不参与。”
暗骂一声‘老狐狸’,还未张口就已经把自己远远的抛开了。心念电转振作了一下精神,李庆余可惜道:“原来如此,在下有几件家传之物,正想售出,却是可惜了。”
家传之物,眼前这位李公子,无论是言谈举止、气度风貌,绝对不是一个泛泛之辈,他所云家传之物定然不是凡品,想到此节柳进宝笑了起来:“呵呵,鄙人虽然一般不插手《天宝楼》的事务,不过也能说得上话。李公子想售出家传之物,如若却非凡品,鄙人定会鼎力相助。却不知公子所云如何可惜?”
其实到《天宝楼》拍卖物品,流程也很简单,实名、匿名都可,这点无多少忌讳。不过想要为了某些物品专门召开拍卖,却有许多麻烦,无论是鉴定物品价值、商议是否为这些物品召开拍卖等等问题,比较繁琐而麻烦。
本着利益最大化原则,李庆余当然想为了自己的东西,专门召开一个拍卖会。得知眼前这人还有这么一层身份,难免动了这番心思。
李庆余假装大喜道:“如此多多谢过,在下虽想售出家传之物,但若是和普通物件一同拍卖,却是可惜了。”
柳进宝压抑自己的欣喜,若无其事道:“如此说来,李公子所欲售出物品,莫非奇珍异宝不成?”
“虽不敢称得上奇珍异宝”李庆余傲然道:“但是在整个大宋帝国想找出相同的物件,却也不易。”
柳进宝惊喜道:“若是这般,为此专辟一个拍卖也无可厚非,不知可否一观?”
“虽然不是奇珍异宝,也是在下家传之物,怎可轻易随身携带。”李庆余摇首道:“不知东主家居何处,在下过几日当带家传之物登门拜访,请东主评鉴。”
柳进宝取出一个名刺,递给李庆余道:“如此甚好,鄙人当扫榻以待。”
说罢柳进宝拱手告别,李庆余几人又寒暄了一会,看看天色渐晚,招来酒楼伙计准备结账,谁知柳进宝早有吩咐,那伙计是如何都不肯收下,也就作罢。
几人喝的都有醉意,孙天行甚至走路都在晃悠,扶背拉肩不紧不慢向客栈走去,夜晚的凉风吹过,别有一番快意。到了客栈,天色已晚,几人分别告辞,各回房间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