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一进入小巷,李庆余感觉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幽暗而安静,好似远离了整个世界,他不由加快脚步尽量跟上孙天行。
行不多远,孙天行停了下来,一扇门扉虚掩,他径直推开,低声道“公子,就是这里。”
李庆余跟了进去,这是一个不大的院落,约有两平方丈,院子东南角栽着几丛竹子,旁边摆着一个石桌,两个石凳,此外别无它物。虽然院落不大,感觉倒也收拾清爽、雅静。
院门正对着一间房,房门紧闭。站在院子里面,一时间仿佛远离了尘世的喧嚣,李庆余猛然胸中一畅。孙天行早已抢上前去,轻轻拍打着房门,好久里面才传出一个嘶哑的声音“谁呀?”
孙天行站在门外答道:“先生,我是小孙。上次您还给送了一个背包的小孙。”
房子里面沉默了一会,才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人来,年纪四十有余,消瘦的身材,苍白的脸颊,乌黑的眼圈。李庆余一看不禁联想到,原来世界里面抽鸦片的人。
那人瞅了孙天行一眼,慢吞吞道:“哦,是小孙。今天过来是需要什么东西?别的东西不能再免费赠送了,起码你得把材料准备好。”
话刚说完,那人才注意到院子里面多了一个人,本来眯缝着的小眼睛,立时瞪得老大,厉声道:“小孙,这人是谁?是不是你领进来的?我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告诉别人!”
本来无精打采,慢吞吞的一个人,忽然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说话如同连珠炮一般。李庆余不禁莞尔一笑,他心中早有定计,不待孙天行回答,走上前去道:“在下李庆余,听闻先生大名,故此前来拜访。”
那人只对孙天行道:“小孙,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言而无信之徒!”,说罢,鼻子里面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往房中走去。
孙天行登时脸色通红,象熟透的虾一样,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李庆余向他微微一笑,表示歉意,示意他留在院子里面,赶忙跟了上去。
那人进了房间正要关门,李庆余抢先一步,用手挡住了房门。那人怒道:“你这人是作何道理,光天化日想入室抢劫不成!”
李庆余微微一笑,却也不恼,看着那人叹了口气道:“我听小孙说你如何了得,本想让你鉴定一个罕见的金属,没有想到......”
话未说完,李庆余反倒松开手来,转身欲要离去。其实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欲擒故纵之计’,至于效果如何,李庆余心里也无把握。表面虽然显得满不在乎,心中却不停的打鼓,走到院子门口,还不见那人挽留,心中暗道,这招估计失败了。
蓦地背后传来声音“慢走!”,回头一看,那人已然变了一个样子。方才怒斥孙天行眼睛虽嘣的老大,却没有什么神采。此番这人眼睛依旧眯缝着,里面却透着一丝狂热的光芒,整个人都因为这道目光,气质大变。
李庆余心中暗自点头,方才如果说像抽鸦片的,现在却似科学家的执著。他现在心中大定,不急不缓道:“这位先生有何指教?”
那人仿佛没有听见似的,上前扯住李庆余的衣袖道:“你说的什么金属?赶紧拿来看看!”
李庆余缓缓推开那人的手,微笑道:“先生,难道在这里看不成?”
那人一愣,哑然失笑,依旧扯住李庆余的袖子,往房间走去“失礼了,请到房间里面观看。”
一进门,第一感觉就是大。并不是房子特别大,而是看了这么小的一个院子,再配上不大的房门,使人不由想到房子也不会有多大。没有想到正间房子竟然有二、三十平方丈,完全出乎一般人预料。
整间房子粗看显得格外凌乱,细看里面的东西摆放似乎有一定规律,凌乱和规律奇特形成一种独特感觉。房子正中摆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石台,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石台上面散放着很多金属、还有一些造型奇特的仪器、除此之外还有些动物的肢体、以及几块宝石和盛放液体的金属杯。
房间里面放着一个单人床,旁边放着一个书桌和一把椅子,书桌上面的几块面包似乎已经风干。
李庆余悠闲打量着房间,那人有些焦急的把手伸到他的面前:“你不是让我鉴别金属吗?东西呢?”
李庆余从容施了一礼:“还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那人不耐烦道:“我叫钟世道,莫要耽搁时间!”
“这个就是”李庆余不慌不忙掏出一块金属,正是地球常用的一元钱硬币。
※※※
孙天行站在院子里面,心情很复杂。有懊悔也有焦虑,甚至还有些期盼。他不停站在树下跺脚,嘴里面不知念叨些什么。他的眼睛始终盯着紧闭的房门,耳朵使劲想听见里面的动静。
除了一开始房子里面,隐隐绰绰传出模糊的对话声,而后一直没有任何声响,孙天行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院子里面转了多少圈,好几次忍不住趴在房门上偷听,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忍不住想砸开房门时,蓦然听见房间里面隐约有对话的声音,过不多久阵阵笑声猛然充斥着房间,笑声明显是两个人发出的。
孙天行好奇地凑到房门口,想要听个究竟。笑声还未停歇,房门已然打开,李庆余和那人满面笑容,把臂而出。
“如此,钟先生我们就此约定。”李庆余笑道
钟先生满面春风回道:“敢不从命。”
孙天行大呆呆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恍如梦中一样。直到李庆余拍拍他的肩膀才回转精神。
来的路上虽然七扭八拐,不过凭李庆余目前的记忆,却是轻车熟路。来的路上是孙天行领路,回去路上,李庆余走在前面。他的心情很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