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没有月亮。
整个西安城里一片漆黑。三个人影在城墙根下偷偷摸摸在走。
西安市的古城风貌,是以完整的古城墙为背景,几处著名古建筑、十几处建筑精美或有重要历史价值的传统民居为核心,无数普通的、默默无闻的、百年以上的、具有鲜明西北地区建筑特色和风格的传统民居为衬托形成的。
由于历代的官宦和商贾人家都云集在古城西大街以南,南大街以西的约占西安古城总面积六分之一的区域里,所以这里古街幽巷皆庭园深深,一般都是三四进院落,带后花园的宅邸也有多家。在其它地带如北院门、柏树林、三学街、青年路等处也拥有成片的典型关中古老民宅,这些古朴典雅的深宅大院,构成了西安古城内的建筑格局,奠定了千年帝都的历史风貌。
这些东西在漆黑的夜晚里都看不真切,只觉高墙大院投下的阴影郁郁深深,像是一个猛兽蛰伏在暗处,风起,树叶轻轻颤抖。
四周安静得只有蝉鸣叫的声音。
“端哥,这是去哪儿啊?”小蔡忍不住低声问。
“笨蛋,倒斗!!”
“啊?这城市里还有斗可以倒吗?”
“今天晚上胡八一他们三个和钱老板一起坐车回北京去了,想必那群老狐狸也应该放松警惕,等明天找不到我们的下落,哼。让蛊教的那帮人和秦教授他们伤脑筋去吧!!”
“端哥,卓言给秦教授那徒弟监视着,你说那和氏璧的碎片到底值多少啊?”
“我又不是大金牙,这价我怎么能估得出来?”没好气的说,“你轻声点,就当咱在做贼,成不?”
“本来就是做贼。”小蔡在口里嘀咕着。
这次我们经过商量,还是让胡八一他们回去比较好,一来可以安安那帮多疑老狐狸的心,继续骗他们往歪路上走,另外确实也得看看那玉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至于东方朔的墓,他们说交给我自己了,还说要是里面很有趣麻烦我画张图,下次他们自己进去。
气得我是当场扁了胖子一拳。
你别说那家伙膘肥体壮,打上去那叫一个爽快,当然不等我打第二拳这小子窜得比兔子都快的溜了。
“我说,这个——”小蔡想了想,问,“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罗六指看他一眼,知道他就是江南蔡家的人,口中只是淡淡道:“叫我疯子算了。”
“呃?”
不止是小蔡,连我也吃惊的回头问;
“六指,你受什么刺激了?”
“也没什么,就是十天前被公安抓去。装成给鬼吓成疯子,才被送到医院,要不怎么能逃得出来站在这里?”
我还着不知道这一码事,赶紧问:“公安难道没有怀疑呢子装疯,其实是你杀的人吗?”
“不可能怀疑到的。”罗六指很有点无奈的说,“公安实际上封锁了真实消息,据说法医解剖却从那尸体里发现了一条大蛇,那蛇在尸体的两条腿里,把骨头都吃完了。”
我想了一下尸体两条腿里没有骨头,而是蛇,顿时全身一寒。
“生蛇蛊!”小蔡咕哝了一声。
我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这几天闲来和胡哥他们聊天,他们说在倒献王墓的时候,在外面发现了献王大祭祀的墓,很是诡异。那大祭祀葬在半透明的玉棺里,棺材倒立着放在大树里面。那棺材里全是血一样的液体,把那大祭祀的尸体拖出来一看,可吓人了,那下半shen早就跟一条蛇融在一起了,还从棺材里伸出无数血红的触手,专门从树底下伸出来吃人和动物。你说邪不邪门?”
我很是冷汗了一下,小声嘀咕道:“他们三个还真是什么都能遇到啊。”
可不是,倒斗就倒斗,摸出来的明器居然成精成鬼了,这还真是天下奇闻。
“那你待在西安不走,就是因为逃出来的不敢回北京了?”
罗六指默然。
北京人都有个毛病就是相当恋家,轻易不出门,当然如果不能回去心里那个难受滋味就甭提了。何况对于靠手和地域熟悉的线上人物来说,来到一个陌生地方还真不敢轻易动手,谁知道又会犯上什么规矩。常言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罗六指说得好听是强龙,其实也就是一离了家的倒霉地头蛇。
“行了,别想了,那是意外!谁想得到会出这种事呢?”
我的安慰显然那没有任何效果,罗六指仍然很是沮丧。
“端哥,你这究竟是带我们往哪儿走啊?”
“少说一句废话你会死啊?”
被我一骂,小蔡很是气愤的说:“你说说也不会死啊,到现在,还不告诉我那曼倩是谁。”
我实在受不了了,看他一眼,见他一副今天你不说我誓不罢休的架势,只好摇摇头:
“你脑子里装得啥啊,还猜不出来?”
小蔡气道:“你不说,我又不是神仙,哪里猜得出来?”
眼前路已经到了尽头,我抬头看那古老的院墙,那精美无比的雕刻因为经历*早已残破不堪,南院的花园及回形花廊被彻底摧毁只剩下一堆残破的砖瓦。不知道它还能在这千年古城里存在多久,但是秘密却有可能永远隐藏。事实是也的确如此,这块地方历经两千多年,房屋倒塌又重新修筑,朝代兴起又毁灭,秘密永远没有给人发现过。或者曾经发现的人也永远不能活着告诉别人了。
我抛出绳子和抓钩,轻巧的攀了上去,回头道:“过来吧!”
小蔡却站在下面不动,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是想也知道他那顽固的脾气。
我叹气,轻声道:
“东方朔,字曼倩,平原厌次人。”
说完也不管小蔡如何反应,纵身落到院子里的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