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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西贝利的冒险(作者:西江月)第A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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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血河I:冒险开始

“纺织时间之丝,揭示真实的面目,以旅行者与幸运的庇护神之名,请允许我为仍存有好奇心的人们,讲述我的亲身经历……”伴随着竖琴上的一个颤音,吟游诗人那清冽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将我们带回到了不久前——那条被血与火焰染红的河流之畔。

旅行故事中必不可少的一个地点,一家小酒店,也是吟游诗人们喜爱的地方。这家名叫“棕熊”的酒店的店主据说在他年轻的时候曾经空手杀死一只棕熊,并把它的皮带回店里做装饰。虽说从来没有人相信那张挂在墙上的熊皮确实是老板的战利品,但是这里的酒和热情的招待仍然招徕了不少的生意。现在自称“杀熊者”的老板仿佛是炫耀般地展露着身上的累累伤痕,裸露出上半身站在柜台的后面为一个客人调制着他选择的饮料。

有着众神庇佑的国都,也难免会有“神明的光芒无法企及”的角落,这间小小的酒吧无疑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眼罩、伤疤、纹身、假肢与各式各样的污言秽语充斥着并不宽阔的房间,这里本来就不是一个高尚的场所,所以,在这里出现了一个穿着全身盔甲而且背着一柄带有徽章的双手剑的骑士,便难免会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无论是在战场还是在酒吧,有一条规则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拳头最大的人往往也是最有话语权的人。当第五个企图向骑士挑衅的人捧着自己骨折的手臂在墙角呕吐之后,哪怕骑士在这里跪下向至高神做祈祷,也不会再有人出头干涉了。

骑士频频向门口张望的神态,以及在桌面上不断敲出响声的手套,如果桌上再竖起一块“我在等人”的牌子,那么这幅可以命名为“期待”的画面便趋于完美了。虽然敢于上前的人已经全部倒下,但是人类的好奇心却是不能靠武力来粉碎的,于是,关于“骑士与他守护的公主”这一最为流行的题材,在人群中扩散开来,当然,本地领主根本没有女儿这一事实被编故事的人们自动忽略掉了。

当故事中骑士为了公主而挑战的对象,由食人魔升级为巨人并出现向龙发展的趋势时,骑士终于站了起来,几十道目光也随之齐刷刷的望向门口走进来的一个客人。

身穿简单的轻皮甲,腰带上挂着一柄看起来很普通的短剑,头戴流行的宽边圆帽,一支红色的羽毛在帽沿上摇摆,怀抱的金色竖琴展示着来人的身份,一个吟游诗人。但是当他走入酒吧的时候,整个房间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无论是他的身高或是遮住半张脸的那一把大胡子,无不证明了这个吟游诗人的种族——是个矮人。

据说世界上有两件事物是与矮人这个种族终生无缘的,那就是游泳和优美的音乐,因此,当骑士看到提着竖琴而不是战斧的矮人出现在面前时,脸上的神色不亚于看到了一个穿着蕾丝花边舞裙与紧身衣站在路中心的食人魔。

“您就是吟游诗人西贝利?”感受到背后嘲弄的视线,骑士用尽意志力,压下了仔细检查面前的矮人是否酗酒过度这一念头。

矮人没有直接回应骑士那完全可以解释为失礼的问候,而是取下了背后的竖琴。

无论如何掩饰,骑士面部肌肉的抽动还是将他企图掩耳而逃的心情暴露在矮人目光前,尽管如此,相比几个匆匆在桌上扔下几个银币就冲出酒吧的客人,骑士仍然可以算是在勉强保持着自己的风度。

如果说几分钟前骑士不过是看到了一位食人魔舞女,那么在听到由矮人那粗短的手指弹拨出的音乐之后,那仅仅存在于骑士想象中的食人魔舞女已经开始以标准的动作拉着骑士本人一起跳起了华尔兹。

“阿瓦隆,伟大的阿瓦隆,您的身影至今仍存在于骑士们的梦中,使我追寻着您的踪迹;

阿瓦隆,灿烂的阿瓦隆,亚瑟王和他的圆桌武士们赐与您辉煌,并将他们的灵魂留在您的怀中,

阿瓦隆,神秘的阿瓦隆,随着古规的逝去,只有在吟游诗人的竖琴上,才能寻找到您的踪迹……”

店里尴尬的气氛象潮水一样迅速退却,苍凉混厚的歌声将听众们带入了古老的传说之中,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但是能理解其中含义的人却不到听到它的人数的一成。

“诗人,不必以歌声卖弄你的渊博,您的名字即使在黑暗的世界中,亦如号角般响亮……”嘶哑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直到此时人们才注意到歌声已然结束多时。

兜帽下露出的是一张苍白的面孔,然而众人的目光并未在他的脸上停留过久,而是齐刷刷的集中到长袍胸口的位置,在那里,悬挂着一枚银色镰刀图案的圣徽,标志他的身份——侍奉死亡之神的牧师。

“吾持杖行走于大地之上,行使收割之神的权柄。对于世间生物,唯有死亡方是唯一的平等。”

颇有几分韵律的词句,只可惜无论是其中的含义或是吟唱者那如同摩擦金属般的嗓音,都无法让听众们产生一丝半毫的美感。

仿佛感受到了周围诧异的眼神,黑袍牧师露出了一个微笑:“死亡本身并不邪恶,邪恶的是为生命带来死亡的方式,赞美吾神,愿其威严维持世间的公正。”

“背诵得很纯熟,不过下次在说这样很有气势的话之前,记得先把小抄销毁掉……”不知何时,牧师背后不远处已经多了一个身影,手上扬着一张纸条。

红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过了牧师原本毫无血色的面孔,没有人看到牧师念诵咒语或是做出施法的手势,一张桌子伴随着巨大的响声化为了可以称之为“木屑”的存在,强如骑士和吟游诗人也不过看到了空气中闪过的一道波纹。可惜的是,这个无论是施法速度还是叠加的法术默发效果都可以称为极致之作的“神圣之锤”,准确性却似乎有所偏差,未能给背后的人影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属于暗影工会的盗贼,如果可能的话,称我为刺客我会更高兴一点。”走出阴影的人没有靠近快要爆发的牧师,而是向骑士伸出了手,“老伙计,队伍到齐了?让我们喝一杯来庆祝三年后的重聚吧,我喜欢果酒,不过我仍然记得你对麦酒的偏执。当然,如果你付帐的话,我也不介意与你喝上两杯麦酒,上次我们一起喝醉的时候是在……”

骑士举起右手打断了盗贼的喋喋不休。

“做为这次行动的召集人,除了大名远扬的诗人之外,大家已经不是初次合作,我想我们已经足够了解彼此了。那么,我们就来看看我们的目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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