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过年了,永巷里的家人子像往常一样给自己的小院落贴上福字,用帮宫里做完活计剩下布匹、丝线缝制些小物件,虽然不甚热闹,但也有了年味。这时候的历法不同于现代,蓉蓉本来不太在意,但看周围的人那么重视,她也不禁跃跃欲试。
现代人过起年来好吃的、好玩的应有尽有,而在这个时代这些还大多属于上层社会,像她们这些生活在汉宫底层的人能沾上一星半点就已经不错了。不过也正因如此才更有意思,一棵白菜能做出十几种菜品,一块布帛能做出好几个香囊……
蓉蓉帮冯厨子打了一天的下手之后,终于把自己包的三鲜陷饺子放上了蒸笼,饺子形状各异,有簸箕、老鼠、河蚌等等,看得冯厨子一惊,直嚷着这孩子有天分,还要收她为徒。蓉蓉乐得合不拢嘴,这些雕虫小技现代人会的多了去了,倒是冯厨子的手艺值得一学。这还得感谢胡峦检,让她有了拜师的机会。
“蓉蓉姐。”子夫敲敲门,杖责之后身边的人都恨不得离她五丈远,本来三个人住的房间也只剩了她一人,倒是蓉蓉总来找她,今晚还约她来吃年饭。
蓉蓉拉开门,笑着把她拉进来,“快来尝尝我的手艺,这些都是我做的,简单了些。”
简单的四菜一汤,却也煞费心力,要不是郑文扬的银子还张罗不齐呢。没等子夫开口,蓉蓉就给她碗里夹了座小山,子夫见她待自己这么好,顿时自己原先揣测是小心眼了,“只有你还对我这么好,蓉蓉姐,以后要是我富贵了,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如果就这个样子了,就只能……”
“好了好了,对你好又不是为了管你要什么。”蓉蓉笑了笑,富贵能分她一点当然是最好的了,但如今荣华富贵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执行了这么多次任务,这一次最难,她跟子夫相处得时间也最久,她们之间是有感情的。
子夫难得放松了心情,难得有了笑脸,蓉蓉也跟着乐呵,见她很享受自己的手艺,不忘插了一句,“今天这顿年饭有一半要归功于郑二公子,你不知道,咱们进宫那天他特意派人送了银子。我当时说不要,他硬要给,说是宫里常要打点,这不就用上了。”
筷子停了下来,子夫苦笑道,“也许他是个好人,只是我对他没有……”她叹了一声,不想搅了蓉蓉的好意,“不管有没有,咱们都是进了皇宫的人了,不管有没有封赏,都是皇上的人。蓉蓉姐,你说我们将来会共侍一夫么?”+
蓉蓉一口水酒噎在喉咙里,呛得咳嗽了半天,“不会,绝对不会。你姐姐我已经有心上人了,虽然他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但我相信我们早晚有一天会见面的。”这并不算说谎,她跟胡峦检约好要是他们两千岁的时候都还没成亲,就做一对欢喜冤家。
“原来姐姐是个钟情的人。”子夫感动地道,目光放佛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就算这辈子不可以,下辈子也一定等着他。”
这回蓉蓉极力忍耐才没有笑出来,还下辈子,她可没那个耐心。等等,蓉蓉迟疑地看向子夫,想从她迷茫的神色中看出些什么,这句话不会是在形容她和刘彻的关系吧?
蓉蓉心里很想告诉她,历史上的卫子夫虽然和汉武帝有过如胶似漆的生活,最终却落得惨淡收场,但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落得一句,“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一时的风光就像流星,虽然灿烂但转瞬即逝。一个人活得好固然重要,但怎么也得为子女和周围的人想想,是不是?”子夫刚想开口,又被蓉蓉柔声打断,“吃饭吧,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是啊,以她们的身份地位,往后哪有她们做主的份儿,这句话堵得子夫无话可说。蓉蓉趁机岔开话题,一会儿给她夹菜,一会儿给她讲一些“家乡”过年的风俗。蓉蓉见她听得高兴,也就放开胆子大谈特谈,不着痕迹地为她添酒,尽量为雨玲拖延着时间。
众亲贵们的家眷陪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用过年饭纷纷登车而去,舍人们打着哈气关闭了宫门,迫不及待地回去喝小酒去了。宫道上只有三三两两巡夜的宫人提着红色的宫灯来来去去,通往掖亭的宫巷里两名舍人提着灯为身后戴着黑纱帽的人照亮,一行三人行得极快,熟门熟路地穿行与宫巷之间,向北宫行去。
黑纱帽下的人正是雨玲,此刻她低着头只管跟着那两名舍人,心里想着蓉蓉交待下来的话,路上只含糊地和二人道了谢,其余一概不言。她的心难以言喻地悸动着,蓉蓉把这样好的机会给了她,她是一定要好生把握的。就算事后天颜震怒,只要有拼得一时荣宠的机会也就值了,总好过在宫中、民间白白老死。
雨玲被引到北宫一间偏殿里,她微微掀开纱帽,四周虽然已刻意收拾过,但仍掩不住破败的痕迹。她微微一笑,如今北宫先皇留下的妃嫔也只剩下一两位病着的了,刘彻把这里做为私下会面的地点确实是上上之选。
刘彻倚在榻上,酒后的头痛让他闭着眼睛,听见脚步声他半眯虎眸,“子夫,到朕身边来。”
屏住呼吸,雨玲深吸了口气,缓缓行至榻前,微微一个福身,顺手把纱帽放在一旁,“陛下容禀,子夫妹妹今日身体不适,无法伴驾。”她依然没有抬头,尽量保持着冷静,“奴婢雨玲,子夫妹妹怕扫了皇上的兴致,特让奴婢前来侍候。”
“你去吧。”刘彻这才抬眼看了看她,自嘲地哼了一声靠在垫子上。他刚想叫张舍人进来服侍,却想起进来的时候就把随侍的宫人都打发走了,他摸了摸胀痛的额头,淡淡地开口叫住雨玲,“既然来了,就陪朕说说话。”
“诺。”本来要失望而归的雨玲心中又是一阵悸动,她依言坐在刘彻对面,战战兢兢地道,“陛下,其实子夫妹妹并没有生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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