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意欢躲闪不及,眼看着重意雯整个人都扑了上来,这时祁莲昭突然挡在了重意欢的面前,单手握住了重意雯刺过来的匕首,掌心被划破,鲜血滴落在重意欢的衣裙上。
“祁莲昭!”重意欢忍不住地担心道,“来人啊,把重意雯给我抓起来!”
“你怎么样?没事吧?”重意欢不知道祁莲昭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拿出身上的手帕简单地帮祁莲昭包扎一下,结果一抬头竟然看到祁莲昭充满笑意的眼睛。
“你在担心我?”祁莲昭挑了挑眉道,眼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得意。
重意欢顿时无语,这男人怎么会关心的都是这种事情?可她的脸颊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
“世子与其好奇这个问题,还不如好好地担心一下自己。”重意欢白了祁莲昭一眼,可是她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已经越发地熟稔且不拘小节了。
“祖母,大伯母,意欢知道你们不愿相信意雯做出了这些事,可事实摆在眼前,难道说祖母和大伯母还要继续姑息下去吗?”
老夫人的眼底已是阴森一片,若重意雯仅仅是针对重意欢,这不过是围墙之内的事,可如今牵扯到了祁莲昭,他在重府受伤,重府上下都难辞其咎。事情要是再闹大一点,她连自保都可能是个问题,又怎么会还想要把重意雯保下来?
“可意雯毕竟还小,又刚刚经受丧母之痛,意欢,你难道就不能体谅体谅她吗?”
“大伯母……”重意欢语带哽咽地说道,“大伯母,我体谅意雯,可意雯却想要害死我,难道我就真的要任由她害死我吗?”
“可你不是没死吗?”大伯母脱口而出,可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祁莲昭看向大夫人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杀意,不屑地笑道,“要是按照大夫人所说,我是不是应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被她刺?”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大夫人语无伦次地说道,最后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移到老夫人的身上。
“祁世子,你受伤这件事,重家一定会给出一个交代,而意雯害了意欢,也是不争的事实,按照重家的家规,来人啊,把重意雯带去祠堂,重罚五十鞭!”
一听到要受鞭刑,重意雯脸上的恨意立马被害怕所代替,跪在大夫人的脚边,“大娘,你救救我,你帮我跟祖母求求情!祖母,我知道错了,我不要去祠堂,我不要受鞭刑!”
重意欢看着重意雯在苦苦求情,心中却没有半分的同情之意,因为她早就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大夫人自知这种时候不能再为重意雯求情,但她没想到重意欢竟然会心狠手辣到这种程度。
重意雯最后还是被拖去了祠堂,临走之前她狠狠地瞪着重意欢,“重意欢!你害死了我娘,又要害死我,我们母女俩就算是变成鬼都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变成厉鬼回来找你的!”
重意欢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像是这样的威胁早就已经对她没有了任何的作用。
“祁世子,这下的结果你该满意了吧?”老夫人开口问道,可分明是在暗暗指责因为他的咄咄逼人,重意雯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老夫人这话的意思是说恶人不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吗?”祁莲昭反问一句,可实际上他却根本就不在意老夫人说了什么。
“祖母,大伯母,意欢的身体有点不适,可以先行回房休息吗?”
“五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就自告奋勇送你回房,可以吗?”
重意欢微微颔首,她就知道祁莲昭一定会这样说,所以她才会开口,试图用这种方式缓和眼下剑拔弩张的气氛。
“那就有劳祁世子了。”老夫人只能同意,正好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要看到祁莲昭和重意欢。
等到祁莲昭和重意欢离开之后,大夫人才若有所思地问道,“母亲,您说意欢是不是早就和祁莲昭串通好了?”
“不好说,不过这祁莲昭确实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做事滴水不漏,他今天来府上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要为重意欢出头,看来他们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大夫人听到老夫人这样说,不免有些担心,若是重意欢真的能够攀上祁家这棵大树,想来重府的掌家之权就会毫无意外地落到三房的手中,到时候她就彻底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祁莲昭敢在重府这般耀武扬威,分明是没有把重家放在眼里,难道我们就一直任由他这样放肆吗?”大夫人想起祁莲昭对她的重重,心中的不忿早就让他忘记了祁莲昭身份的尊贵。
可是老夫人却记得一清二楚,而且她觉得重家若是能与祁家联姻的话其实是件好事,但重意欢不会是好的人选。
祁莲昭随重意欢回到叶满园,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重意欢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祁莲昭也难得地沉默了很久,只见重意欢单手在柜子里不知道翻些什么,他才担心地开口,“你在找什么?需要我来帮你吗?”
重意欢把找到的东西放在桌上,一打开,里面各种各样的伤药还算是应有尽有。
“这是药箱?你为我找的?”祁莲昭试探性地问道。
“把手伸出来!”重意欢冷着脸说道,她当时只是简单地给祁莲昭包扎了一下,现在还能清楚地看到透过手帕的鲜红血迹。
祁莲昭很听话地把手伸出来,重意欢一只手费力地把手帕解了下来,可没想到他掌心的伤口竟然会那么深。
“你……疼吗?”重意欢的话刚说出口,她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这算是什么问题!
“不疼!有你帮我包扎,我一点都不觉得疼。”祁莲昭故意靠近重意欢几分,暧昧地说道。
“帮我出头,又帮我挡刀,世子不觉得在我身边的时候确实运气都不太好吗?”重意欢无视祁莲昭的暧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我不在乎运气好不好,在我看来只要能够在你的身边,就证明我的运气还不错。”
重意欢小心地处理祁莲昭的伤口,只不过在力道方面稍微加大了一点而已。
祁莲昭微微皱着眉头,并没有吭声,可额头却渗出了丝丝的汗水,不过既然重意欢喜欢,他忍着就好了。
“好了,伤口都已经处理好了,世子可以离开了。”
“你这应该叫做过河拆桥吧?五小姐明明不是这样的人才对。”祁莲昭说得好像他很了解重意欢的样子。
“那在世子看来,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重意欢突然有些好奇地问道。
祁莲昭却驴唇不对马嘴地回答道,“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的名字,不如以后直接就叫我莲昭好了。”
重意欢冷哼一声,“这样说来,我像霍烟罗一样叫你昭哥哥,岂不是更好?”
“在我眼里,霍烟罗只不过是霍家的女儿,你不必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吃味。”
“吃味?我想不是我吃味,是世子太过自我感觉良好了吧?”真是的,亏得她还因为他为了她所做的一切而感动,可她现在很怀疑他是不是只是觉得那样很有趣而已。
重意欢和祁莲昭这边正‘吵’得不可开交,这时锦宜连门都没敲地跑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祠堂那边又出事了!”锦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也顾不得还有祁莲昭在这里。
“重意雯怎么了?”这五十鞭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承受得住的,所以重意欢一早就做好了重意雯可能会死的准备。
“七小姐受完刑之后,抬着担架的人脚下不小心一滑,将她狠狠地摔了出去!大夫人那边已经请了大夫过来,可不知道七小姐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扶着我去看看吧。”重意欢没想到重意雯挺过了鞭刑,却横出这样一祸,心里说不出来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祁莲昭拦住了重意欢,“你去做什么?她们说不定还会为难你,你要去的话,我陪你一起去!”
“我不是菟丝花,没有那么脆弱,更何况她们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有能力为难我。”重意欢无所谓地说道,她早就想过自己会面对的是什么,要是害怕的话,她要怎么样才能去报仇!
祁莲昭觉得这样的重意欢也不是真正的重意欢,她的心里仿佛一直在压抑着什么,就像季宇琪的那个秘密一样,她心里还有很多很多的秘密。
祁莲昭派人去调查过季宇琪,确定了他和重意欢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集,而他甚至都不知道重意欢是谁,也就是说这是重意欢单方面的事情。
重意欢最终还是没有让祁莲昭跟着一起来,今天他太过强势的表现已经引起了老夫人的不满,若是继续在重府指手画脚的话,说不定老夫人会按捺不住地出手,要知道她可是害人中的佼佼者。
重意欢来到柏木园的时候,正巧大夫也刚到。
重意欢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全身鲜血淋漓的重意雯,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大夫探着她的脉象,又查看了一下她身上的伤口,止不住地连连摇头。
“大夫,她的情况究竟怎么样啊?”大夫人站在一旁,看起来很担心且焦急地问道。
“七小姐即便能够活下来,下半辈子也再也没有办法走路了。那一摔伤到了七小姐的脊柱,就算是华佗转世都没办法再治好她了。”
“你的意思是说意雯瘫痪了?”大夫人显然不太能够接受这个事实,至少看起来是这个样子。
重意欢闻言,心中泛起阵阵冷笑,重意雯的遭遇比起当年重意鸢被她害得毁了容,失了夫君又暴尸山野实在是要好得多,不过这对她而言,相比要比死更加痛苦,从此以后她就会像是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也能动。
如今重意雯已经再也构不成威胁,接下来就应该要轮到顾琴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