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结婚证,已经到下午五点。天已经很黑了,我正准备跟她说,去一个好的去处庆祝庆祝。她却说,我们去灵谷峰。灵谷峰离市区有十多公里,我提醒她说,五点钟可没有公交,而且,你是不是想去山顶上过夜?
没有公交,可以打的。去山顶上过夜,也没什么不可,那儿有庙!
那也得吃完饭去,那儿晚上好象没有斋饭。
没有斋饭就不吃,你忘了,我在重要的日子都是绝食的。你中午回去拿办事处证明了,我中午却没吃饭!你只是一顿,我可是三餐啊!
我顿然无语。
晚上月黑风高时,我们爬上了灵谷峰。一路上没见人影,山路黑魆魆的,她显得有点怕,手拽得我很紧。我始终挺起着胸膛,气昂昂的样子。
上了峰顶的庙里,她显得和庙中的住持很熟,后来发现,不仅是和住持,和这里的每一个和尚、甚至庙里的厨娘、卖零食打杂的都熟。
我跟着她到处瞎走,她和人说着话,我的目光在庙里百无聊赖的到处游移。晚上,庙里很静,说话都有回音。正面高处的佛祖以及分立两厢的大小神者,全庄严肃穆地瞧着我们。
她把我拉到如来佛祖的神龛前,在神龛前的公德箱里,她塞了六张百无大钞。我想,难怪,这的人和她这么熟。
她又拉我跪在蒲团上,她开始默默地祷告。
住持亲自在神龛侧敲着木鱼,听着好象在敲着我的肚皮,我确实有点饿了,特别是爬了山以后。她可是一天都没吃,真不知她是什么材料做的。
她长时间地祷告,嘴里念念有词,我听不得她说什么,只记得几个词,什么三生啊、佛祖啊、缘啊、泪啊什么的。她念着很是动情,眼里红红的,好像跟佛主倾述她受的委屈。
听着,跟我念。她说。
啊?
跟我念!她命令的口气再说。
念什么?
佛祖在上。
佛祖在上。我念。
我俞梅花愿意将此生托付给宁捷。
我……这怎么念?
笨啊,你不会换个名字。
好,我宁捷愿意将此生托付给俞梅花。我念道。又说,是不是这样。
不要说废话,重来。她说。
我只好将上面说的话随她一起重来。
祈愿佛主感念弟子心诚如铁、情至不渝,成全我们此生情缘。
祈愿佛主感念弟子心诚如铁、情至不渝,成全我们此生情缘。我也接着她说。
不求海枯石烂时,只愿白头偕老,相伴终身。
佛祖作证,苍天作主,从此我为他妻……她念着,眼瞧着我,眼泪流了出来,哽咽着。
佛祖作证,苍天作主,从此……我为她夫。
多有相愉,少些孤戚,心境常欢乐。
她听我跟念完这句,跪拜了起来。我只好跟着,她跪拜几下,我也几下。她站了起来,将结婚证,放在神龛上,一手又拿出刻着我三生的石头,压在结婚证上。退回来又拜。